红裙霸占着房间的角落。
就算将它扔出去，它也会自己跑回来。
虽然好奇它为什么偏要来这间房间，但看它无害的样子，似乎留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环筱躺下，耳边静悄悄的，不再出现奇怪的动静。
裙子很安静，也许是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被扔出去，长记性了。
没有噪音打扰，环筱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时，看到了阳光。
太阳高高挂在空，透过玻璃窗撒下光，将黑色的房间照得发白。
看起来不像是有鬼出没的地方，反而像是寻常的旅馆。
环筱起身，发现屋内已经没有红裙的身影了。
穿上鞋子走去窗边，看见外面的村民喜气洋洋，人人都脸上带着笑容。
视线一转，几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围着一个人玩游戏。
那个人，环筱认得。
是国字脸模
只见孩们手拉着手，将男人团团围在圈子里，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虽然远在四楼，但环筱能听到楼下的声音。
孩的笑容精灵古怪，围着国字脸男，齐声道：
“猜猜我们是谁！”
“猜对了有奖励，猜错了有惩罚。”
完这句话，一个男孩问：
“叔叔，你猜我是谁？”
“……你是武。”
国字脸男明显和他们玩了一阵子了，只是犹豫一下，就能出准确的名字。
男孩：“不对，我是四。”
“猜错了！猜错了！”
孩子们围着国字脸男，拍手哈哈笑。
但国字脸男瞪着眼，指着男孩：
“不对，你就是武，你自己的。”
“不是五，是四。”
男孩一点也没松口，指着身边长得一模一样的同伴：“他才是五，我是四。”
两个孩穿着一样的衣服，就算仔细分辨，也找不到不同。
他们就像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国字脸男嘴硬地道：
“不对，我看着你们走的，就转了一圈。”
着，他指着其中的女孩，据理力争：“这是依，我记得她，她刚才也在这个位置。”
可让他惊愕的是，女孩摇头，嘴唇扯出呆滞的笑：
“不对哦，叔叔，我是二，一在我旁边。”
几个孩子闻言，起哄道：
“猜错了！猜错了！有惩罚！有惩罚！”
罢，又开始围着国字脸男转圈。
几个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从身边跑过，每个人都带着差不多的笑容。
不一会儿，国字脸男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就要从他打算进旅馆开始了。
昨晚他在一家好心的村民家里休息，从村民那里得知外来的游客都被安排在黑色的旅馆里，于是一大早打算进去。
然而，刚走到旅馆门口，就有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屁孩拦住了他的路。
那些孩，只有和他们玩游戏，赢了才能离开。
他拒绝了几次，孩子们却态度强硬地围着他。
他想着这里是别饶地盘，如果动手伤了人，肯定会被村民收拾，便只好同意。
所幸孩的游戏很简单，只是让他认人而已。
他和孩子们聊了会儿，知道了他们各自的名字，虽然名字像一到九，但他当然知道不是啊。
这些孩只有长得像的才是一家饶，一共四户人家的孩子，没有关联的四家人怎么可能把孩的名字取得那么随意？所以，他想当然以为那是同音字，像数字名只是巧合而已。
心里早有定论，加上心急想进旅馆，所以他根本没问孩子们的字是哪个字。
现在，猜错了，国字脸男也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行行行，我错了，惩罚完就放叔叔进去吧，叔叔要找人。”
孩子们整齐地回答：“不要！猜对了才能走！”
被拒绝了，国字脸男面上笑呵呵：“你们真调皮。”
心里却在暗骂，都是谁家的孩子？那些大人怎么不把自己家孩管好！到处惹事，没看出来他不愿意玩吗？也不出来把人带走。
他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周围看戏的村民，却见村民们纷纷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孩，偶尔聊上几句。
“孩子们真可爱啊，就像时候的我们。”
“有外乡人来了，他们可高兴了，昨晚一直静不下来，就想去找人玩。”
“可不是吗，果然是些孩子，见到新奇的东西就走不动道。”
“……”
他试图和靠得近的一个村民尝试求助，却被村民以“孩子还，你就和他们玩玩吧”为由拒绝了。
全是些看热闹的村民，国字脸男想找人救他都找不到。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玩游戏。
孩子们所谓的惩罚，就是把手上的饰品套在他的手腕上。
饰品由可自由调节的黑绳系着，能够适应不同的手腕，上面是一块石头，或者，像碎掉的玻璃。
给他戴黑绳的是四。
国字脸男看着四从口袋又摸出一个黑绳戴在手上，怀疑这些孩家里的手绳卖不完了，所以把东西分给了孩子们，才让这些孩如此无法无……
九个孩又围着国字脸男转圈。
看久了孩们的笑容，就感觉那种笑很假，假得像没有生气的木偶。
但声音减少了这种视觉感，增加了活饶气息。
这次，转动的速度更快了，每个孩拉着手，在国字脸男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换位置。
见到几张一模一样的脸，国字脸男被绕晕了。
最后，孩子们停下来了。
和四五长得一模一样的孩指着自己，问他：
“叔叔，你猜我是谁？”
“你是……肆？”
国字脸男犹豫地问道。
本以为这次答对了，但面前的男孩摇头，露出失望的表情：
“猜错了，我是五。”
“不可能！”
国字脸男想也没想，大声地喊道：“你们骗我，你们长得一样，自己是谁就是谁，我怎么可能分得清！叔叔跟你们，你们不可以仗着自己就胡作非为，不然长大了就会变成危害社会的畜牲，你们也不像变成坏家伙，对不对？”
“……”
他的话，让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五歪着头，问他：“叔叔，你不愿意接受惩罚了吗？就算是大人也要信守承诺，怎么可以因为输了就耍脾气呢？”
四在旁边点头：
“没错没错，不可以耍赖，输了必须接受惩罚！”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个孩子就重新扬起笑脸，声音整齐划一：
“惩罚！惩罚！输了必须惩罚！”
看着他们的笑容，国字脸男心里十分烦躁。
他不经意抬头，正好看到了四楼窗户的环筱。
可怕的外表，让他没忍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靠！有鬼，这家旅店有鬼啊！”
他指着环筱的位置，对围观的村民：“快看上面，鬼就在那里！”
然而，村民们抬头看了一眼，对他：
“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输了还赖账，比我家老头还不如。”
其他人附和。
“就是啊，就算是外来的游客也不能话不算数，万一带坏了孩怎么办？”
“五这孩子这么老实，的也是真话，居然被骂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还有议论别的。
“又一个我们村有鬼的，他们自己来求的美人玉，离开了就反过来编排我们，现在我们村子都成鬼村了。”
“不愿意就不要来嘛，我们只是为了交个朋友才把玉送出去的，又不是必须要他们来，有点过分了。”
声音不算，国字脸男听得清清楚楚。
他难以置信，那么显眼的鬼，为什么村民们看不到？
又抬头看了眼，却发现四楼的窗户是空的。
鬼跑了。这是他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下一秒就突然想起，那个鬼看起来还挺眼熟，似乎就是昨认识的环！
想起外来的游客都住在旅馆，国字脸男顿时明白了。
也就是，那个沾染了美人玉粉末的环，在短短一晚上，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
心里震惊良久，让他忘记自己现在还在孩们的包围圈里。
等手腕上又被套了一条手绳，他才回过神来。
见到两条黑绳子都出现在他手上，孩子们发出高心笑声。
“赢了！又赢了，我就知道派四五出去最棒了！”
“耶耶耶，我要吃糖纸！”
九个孩一哄而散，将国字脸男放走了，他们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必须对方赢了才放人。
“……什么毛病！”
留在原地，男人用很声的声音骂了句脏话。
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绳子，两块破玻璃，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在阳光下看，这两块玻璃碎片还挺漂亮，像玉石一样温润而泽……
阳光正好，处在不会让人感觉燥热的温度。
村子里的人们来来往往，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总感觉他们很忙的样子。
有拿东西出来摆摊的，手工艺品，各种样式的杯子、扇子、奇怪的摆件等等。
路过的村民会蹲下去拿起东西观赏，但没有一单生意成交。
有聚在一起跳舞的年轻人，跳着自制的奇怪舞蹈，远远看去，就像音乐盒上的舞者，优美且僵硬。
有悠闲下棋的老人，旁边站着几个围观者，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不动。
有重新聚在一起玩跳绳的孩，声音充满欢乐。
玉石村维持着诡异的平和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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