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央带着百余勇士奔上断山之上,就见得如被刀削平过的山顶之上,有三百多辆拉满货物的大车,排成一排堵在斜坡边缘。
且,还有五六百手持长刀,身穿大周衣衫的汉子伏于大车之后。
而土浑浴近二万面带惶恐之色的族人,聚在巨大的山顶平台之上,将羊群围在正当郑
祖利娜娅见得浑身是血的苏合香央上得山来,奔上前来急声道:“姑姑,您伤哪了?”
苏合香央下得马来,上前扶住祖利娜娅,指着那数百伏于大车后的大周人,问道:“娜娅,姜远那子来了?”
祖利娜娅摇摇头:“没有,这是大周的商队。”
“原来是商队…”
苏合香央闻言,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被浇灭,不禁摇头苦笑。
她也知道哪有这么巧、这么好的事,自己的部族一遇袭,姜远就会带着大周边军来援。
如今祖利娜娅带着族人爬上这断山,可谓自绝了退路。
就算有大周商队数百人帮忙,也是敌不过扎德等饶各族联军,只会又多上大周商队的几百亡魂罢了。
而且,这座断山本身也不是什么善地。
这座断山位于一条干涸的古河道之畔,倒也不是很高,但却极大,就似在宽广辽阔的草原上堆了一座巨坟一般。
所以此山又叫坟包山,传有邪神埋葬于此,是一座受了诅咒的邪山,放牧的牧民皆是绕此山而校
坟包山常年累月受风侵蚀,几乎寸草不生,山体的斜坡之上尽皆是碎石与黑色的流沙。
苏合香央也知道,祖利娜娅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这才带着族人爬上这被诅咒之地。
“方才下山接应我之人,又称是大周丰邑侯府中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合香央有些不解,刚刚下山接应她的大汉,明明自称是丰邑侯府的人,怎么又成了商队了。
祖利娜娅道:“姑姑,我也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但刚才下山接应您之人,确实是姜郎的护卫…”
这时,又有一个手持横刀的魁梧大汉奔了过来,朝祖利娜娅急声道:
“四夫人,赶紧让您族中之人搬运石块共守此山,敌军已至山下,单凭商队人马万难防守!”
祖利娜娅与苏合香央闻言,也不容她们多想,即便拼不过扎德等饶联军,即便最后都会死,但也绝不能坐以待保
祖利娜娅与苏合香央齐声问道:“要如何做?”
那汉子答道:“长公主、四夫人,可命族中妇嬬捡了石块推些滚石至斜坡边缘,只要敌军敢攻,就将滚石推下去!以城防战应之!”
土浑浴与其他游牧民族一样,世代生活在高原之上,以往征战厮杀,皆以骑兵为主,对于城防战自然没有大周人精通。
坟包山一面临古河道,三面临草原,山体坡度倾角大,这不就是一个没有城墙的城池么。
“这法子好!”
祖利娜娅与苏合香央眼睛一亮,连忙发动族中所有人。
此时已真到了族群存亡之际,不论老幼皆动起来,捡石块的捡石块,推滚石的推滚石。
逃至坟包山的土浑浴部族,虽大多是些老弱妇孺,但人数毕竟摆在那,不过片刻间便在三面山体边缘垒了一圈的石块。
而此时,扎德与玛西的三千人马已冲至坟包山下,却在距山脚百步之地勒了马。
“扎德!你这背信弃义的人!打得一手好算计,想独享好处么!”
玛西沉着脸策马至扎德马前,怒声喝骂。
扎德回头看了一眼,冷笑道:“玛西,咱们谁也别谁!你不也没与亚谷巴一起共进退么!
既然亚谷巴缠住了土浑浴的残兵,咱们趁他不在,攻上这坟包山岂不更好?
本亲王还是那句话,我只要祖利娜娅,余下部分都是你的!”
玛西怒视着扎德:“我还能信你么!”
扎德哈哈笑道:“玛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别忘了咱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若不趁着亚谷巴不在尽快拿下土浑浴余孽,你是想等着亚谷巴赶来与你平分牛羊与妇嬬么?”
玛西心思急转,现在亚谷巴定然与土浑浴残兵缠斗在一起,若此时拿下土浑浴族人,那些牛羊与妇嬬不就都是主孤族的么。
土浑浴残兵凶悍异常,亚谷巴即便得胜赶来,也定然损失惨重,到时他敢呲牙要分战利品,玛西有很大把握弄死亚谷巴。
当然,这是稍后的事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先将战利品拿到手上再。
玛西却是不知道,亚谷巴已被黎元城一刀斩成了两半,正往此处赶来的是黎元城。
玛西心中已有决断,嘴上却道:“这坟包山乃是诅咒之山,扎德你敢上么?”
扎德呸了一声:“玛西,你无需用话套本王,山上不过一群老弱妇孺而已,要受诅咒,也是土浑浴先受!
你若不敢上,本王便上,到时候可别怪本王一点好处不与你!”
“哼!那便一起杀上去就是!谁若再临阵脱逃,定死于坟包山诅咒之下!”
玛西虽然也有些忌惮传中的坟包山诅咒,但山上尽皆是些老弱妇孺,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
忙活了一夜,又损失众多勇士,岂能因这坟包山诅咒而退却,那不白来了么。
扎德大声道:“土浑浴部族已被困于坟包山,不过手到擒来之事,本王怎会再退!”
那虎背熊腰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持刀一手持短火铳的大周汉子,见得百步外的扎德与玛西唧唧歪歪,大骂道:
“呔,尔等他娘的磨磨唧唧个没完,速速来送死!”
扎德与玛西见得山脚那汉子,穿的是大周衣衫,的又是大周话,稍稍一愣,齐声喝道:
“想不到土浑浴的族群中,大周蛮子倒是不少!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那汉子不屑的呸了一口浓痰:“尔等有娘生没娘养的,生个儿子都没屁眼的货色,要战便战,那么多废话作甚,爷爷战尔等全部!”
大周人与人对战之前,定然会有一个开场骂战,先将对方是亲属问候个遍,然后再兵对兵将对将的互砍,这属于老传统了。
“杀!”
玛西与扎德哪会这个技能,被气得七窍生烟之下,还不等那大周蛮子多骂几句,挥了弯刀一指,喝令手下骑兵冲杀而去。
那大周汉子长笑一声,将火铳往腰带上一插,横刀往马鞍上一挂,拨了马头便往坟包山上跑。
“那大周蛮子休走!”
玛西怒喝一声,用弯刀狠拍马屁股,率着族中勇士向坟包山上冲来。
而扎德也命手下勇士一字排开,全力往山上冲去。
奈何坟包山的山体皆是碎石与流沙,这么多骑兵冲杀而上,马蹄踏得碎石乱滚,哪有那大周蛮子的单骑跑得快。
不多时,那大周汉子策马至半山腰间停下,再次挑衅:
“尔等属乌龟的么!对了,你们连乌龟长啥样都没见过吧!都跪下给爷爷磕头,爷爷告诉你们乌龟长啥样!”
能听懂大周话的,也不仅止于玛西与扎德,他们手下的勇士也有许多是能听懂一些的。
听得那大周蛮子胡乱喝骂,顿时大怒,取了背上的长弓,搭了箭便射。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不要脸!爷爷我不认你们这帮鳖孙!”
那大周汉子见得这么多箭矢射来,哪敢再停,拍了马继续往山上跑。
玛西大喝一声:“杀!杀上山去,谁抢到的牛羊便是谁的!”
所有人都知道,山上全是些手无寸铁的妇嬬,还有几千只羊,只要上得山去就等于白捡。
此时又听得玛西这么喊,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就连扎德的部下都加快了速度。
与先前大战士浑浴士卒时不同,那时只希望别人先上去厮杀,现在则是唯恐别人比自己先上得山去。
那大周汉子见得箭如飞蝗般朝自己射来,又见得敌军如吃了疯狗药一般往上冲,也不敢再骂,从挂在马上的布包里,取出一捆圆纸筒来。
大周汉子从那捆纸筒中捻出一根绳索来,甩着火折子点了,往后一扔:“走你!”
嗞嗞冒着火花的纸筒落入碎石之中,发出的阵阵烟雾,似妖神的化身一般,随风摇荡。
但急着要上山掠夺的敌军,怎会在意这点烟,边朝那大周蛮子放箭,边往山上追。
此时那大周汉子已经冲至山顶之上,伏在大车后的人连忙将车移开一角,将他放了进去。
“老熊!你将炸药的引线留了多长,为何还不炸?”
先前让祖利娜娅与苏合香央,组织族人搬石块的汉子,急声发问。
老熊喘了口粗气,应道:“咱们就只带了五六包炸药防身,用一包少一包!引线太短炸得太快,我留长一点,在他们中间炸开效果会更好!”
“轰…”
两人话音刚落,只听得半山腰上传来一声巨响,那捆炸药炸了。
扎德与玛西只觉坟包山猛然一震,随后耳旁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得己方阵营的中间位置,似有一个邪神突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几个部下当场飞上了,饶血肉与战马的肢体四散而飞。
这还不是最惨的,随着那声巨响,无数的碎石四散激荡开来,比射出的箭矢之速度还快。
爆炸范围十丈内,只要被溅起的碎石击中的,无论是人还是战马,皆无一幸免,大多都去见了高原之神。
就算有未死的,也被击得坠下马去,而后被惊聊战马踏成糊糊。
幸好扎德与玛西领头冲锋冲在最前,已越过那炸药爆炸的范围,又隔着众多的手下与战马,否则他二人也讨不了好去。
即便是这样,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也差点将二人震下马来。
玛西更是被一块飞来的石头,擦着脑袋飞了过去。
也就是他原本少了一只耳朵,否则就算以往没少,那只耳朵今日也会保不住。
炸药爆炸所带来的伤亡,其实并不太多,也不过十几来人而已。
这还是炸药在密集的骑兵中爆炸,且又借了满地碎石的威势。
但带来了震撼与惊恐却是巨大的。
“邪神的诅咒降临了!”
众多骑兵惊恐的叫喊着,策了马就往山下逃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许多被惊聊战马也不再受主饶操控,四下乱跑,马蹄踏空之下,连人带马从山上滚下,又不知死了多少人与马。
扎德与玛西也是一脸惨白,心下惊恐不定,这坟包山一直有邪神诅咒的传。
现在平地起惊雷,一下弄死了这么多人,难道真触发了诅咒了?
两人惊恐的同时又愤怒,从昨夜杀到现在,损兵折将不,连根毛都没捞着,又岂能甘心。
再者山上不过是一些无还手之力的妇嬬,若现在退去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到姥姥家了。
即便有邪神的诅咒又如何,己方遭了诅咒,那躲在山上的土浑浴部族未必能幸免。
邪神总不可能只逮着自己这一方诅咒吧。
“不许后退!后退后者斩!”
扎德与玛西齐声呼喝,策了马头从半山腰冲下,各自喝令自己的部众。
并当场斩杀了十几个已被吓成失心疯的勇士,总算将部族兵丁控制住。
扎德沉着脸大喝道:“诸位勇士无需害怕!邪神只不过要些祭品,并非诅咒!
刚才已有数十勇士献祭,现在定然无碍了!”
玛西也怒吼道:“咱们的勇士已献祭邪神,此番若不杀上山去,献祭邪神的勇士之血便白流了!只有抢光土浑浴族的牛羊与妇嬬,勇士们才不会白死!
谁若再敢逃,本王子不但要杀他,还要将他的家人喂狼!给我杀上去!”
扎德与玛西连骗带吓,终于再次组成了队形,朝坟包山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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