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封芮须发皆张,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姜远,你这卑鄙无耻之徒,想要暗害老夫,老夫与你拼了!”
荀封芮陡然暴起,双手掐向姜远的脖子。
姜远见状哪能让他掐着,脚勾在桌子上,整个身体往后仰,荀封芮双手掐空之下失了重心,猛的向前栽倒。
他身体稍胖,竟将桌子给撞得即将要倒,姜远轻提一口气想要闪身,谁料站在一旁的包直笑被波及,被桌子一撞,摔了个四脚朝。
姜远怕桌子倒下来砸着老胳膊老腿的包直笑,连忙撤回一个闪身,屈膝便顶住了桌子。
这便给了荀封芮机会,顺势压了上去,一把掐住姜远的脖子,用力极大。
姜远被掐得只觉呼吸一滞,抬手便揪住荀封芮的胡子。
“姜远,老夫掐死你!”
荀封芮面容狰狞,狂吼着使劲用力。
姜远脸色通红,使劲揪着荀封芮的胡子,吼道:“荀老头,松手!”
格物部的露考场大乱,一众学子惊慌失措,从荀封芮带着人冲过来,到两人掐架,都发生在片刻之间。
直到姜远与荀封芮打成一团,众人才反应过来。
荀柳烟俏脸煞白,急声叫道:“爹!别打了!”
赵欣也是一脸急色,她也没想到一个当朝宰相,与一个当朝侯爷会像路边泼皮一般扭打在一起。
包直笑拍着腿劝道:“哎呦,我的侯爷呀,荀大人快快松手,有话好。”
万启明则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刚刚荀封芮扑向姜远时,他下意识的就去扛椅子。
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荀封芮是当朝的宰相,若给他砸一椅子,自己的脑袋也得不保。
格物部的学子有识得荀封芮的,也有不识得的。
识得荀封芮的,已经惊得张大了嘴巴,只觉眼前这一幕荒诞至极。
不识得荀封芮的学子,则撸了袖子纷纷大喝:“哪来的老头,敢打书院先生!”
这些学子有事是真上,当下便要上前将荀封芮拉开。
识得荀封芮的那些学子连忙上前拦住:“各位同窗慢着,这…这是中书令荀大人啊!”
还有学子压低了声音:“放心,侯爷不仅是先生,还是武将,吃不了亏。”
此时姜远与荀封芮,两人一个掐脖子,一个揪胡子,谁也不肯松手,并相互瞪着。
“姜远!你想坏老夫名声,老夫也不活了,死吧。”
荀封芮的脑袋猛的撞在姜远的前额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荀老头,你不问青红皂白,竟敢诬陷本侯!”
姜远只觉额头巨痛,恼怒之下,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叉,捅进荀封芮的两只大鼻孔郑
经常打架的都知道,鼻孔极其脆弱,神经众多,被捅上一下眼泪都能被捅出来。
“嗷…”
荀封芮发出一声狼嚎之声,整个脑袋往后仰:“姜远!你敢还手?!”
姜远怒道:“许你打我,就不许我打你么,我再叉!”
此时的场面极其壮观,荀封芮掐着姜远的脖子不松手,姜远一手扯着荀封芮的胡子,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叉在他的鼻孔里。
一老一少如被定住了一般,就这么僵持着。
两人其实都有护卫,但这个场面谁也不敢上前拉人,急得团团转。
万启明见状不好,连忙跑去搬救兵。
书院中除了鸿帝还不方便露面以外,能镇住荀封芮的非伍禹铭莫属。
文韬部与讲武堂考场离得不远,格物部这头那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其他两部的学子们的注意。
只是因为在考试进行中,一众学子不敢过来围观罢了。
此时万启明匆匆跑至文韬区,叫道:“伍老大人,姜大人,不好了!侯爷与中书令大人打起来了!”
姜守业一听跳了起来,甩了袖袍就要往格物部走:“那老匹夫敢欺吾儿!”
伍禹铭一柱紫竹拐:“扶老夫过去看看。”
姜守业连忙停了脚步,扶了伍禹铭的胳膊:“老师,您慢点。”
讲武堂的上官云冲此时已冲到格物部,指着荀封芮骂道:“老匹夫,你敢伤我儿?!撒手!”
荀封芮叫骂道:“上官云冲,你教的好女婿,竟敢暗害老夫!老夫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上官云冲骂道:“老匹夫你放屁!我儿如何暗害你了!休得胡言!”
此时的荀柳烟已泪如雨下,拉着荀封芮的胳膊哭道:“爹,您别这样,是孩儿要来此念书,与他人无关。”
姜远也叫道:“荀老头,可听清了!令爱要来此念书,本侯只管按书院规矩招人,与本侯何干!”
荀封芮见得女儿这般更怒,心里堵着一团火,喝骂之语到得嘴边又开不了口,气得头顶都冒出了青烟。
“住手!荀封芮你真是好胆!”
姜守业扶着伍禹铭急急而来,见得荀封芮掐着自己儿子的脖子,当即大怒。
以往姜远闯再大的祸,他都从不舍得动姜远一根毛发,此时却被荀封芮掐了脖子,这还得了。
姜守业倒是自动忽略了,姜远还揪着荀封芮的胡子,两根手指捅在人家的鼻孔里。
“成何体统!”
伍禹铭顿了顿手中的紫竹拐杖,轻哼了一声:“都给老夫松手!”
伍禹铭虽不问世多年,但其威严与声望并存,虽声音不高,却极具震慑力。
姜远道:“荀老头,听到没有!快撒手!”
荀封芮见得伍禹铭在此,不松手也得松手,他可以不惧上官云冲与姜守业,但却是不敢明着忤逆辅佐过两代帝王的帝师。
荀封芮怒目看向姜远:“你也撒手!”
着,两人同时撒了手,姜远摸着脖子咳嗽不已,荀封芮也没好到哪去,胡子被揪掉了一大把,两只鼻孔也红得不得了。
伍禹铭见得二人松了手,目光扫过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文韬部与讲武堂的学子,再控制不住好奇心,皆围了过来看热闹。
就连娟儿与上官麒、上官麟两兄妹,也从人缝中钻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睛,满是好奇之态。
荀封芮稍稍冷静了一些,指着姜远怒道:“姜远包藏祸心,离经叛道,散布妖言,什么女子也可入书院念书!
老夫女儿受了这妖言,偷跑来此,皆是姜远的妖言所致!下不知多少人要受他的害!”
荀封芮倒是还没被气糊涂,也不敢姜远唆使手下,拐带他女儿,否则荀家的名声与荀柳烟的名节就全完了。
但这话一出,不仅攻击了姜远,还将伍禹铭、姜守业、上官云冲,以及书院中的所有先生都给骂了。
按他的这个法,格物书院男女皆招有教无类,与所有在此任教的先生,都是离经叛道。
大周一向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从父,出嫁随夫,也就只有这格物书院敢如此行事。
这不是离经叛道又是什么?!
伍禹铭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怒意:“荀大人,你也是博古通今之人,应当知晓,苟利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俗。
格物书院以开万民之智为主旨,即然是万民,又何须区分男女!”
荀封芮哼道:“伍老大人,老夫知您是这书院的山长,但您却是被姜远蒙蔽了!妇人只需温良恭俭,习女工,相夫教子即可!
这格物书院男女同窗,极易生出恶事来,此乃礼乐崩坏之先兆!
老夫气不过姜远开此祸乱之举,又气他妖言惑众,老夫即为中书令,为使大周万世得顺,为使礼乐不崩,就是与他同归于尽又如何!”
姜远听得这话气笑了,荀封芮这老家伙,明明打上门来时,的是自己唆使手下人拐骗他女儿。
现在这么多人在此围观,怕损了自己的脸面与女儿名节,将格物书院男女同窗之举,成是危害大周社稷,崩坏了礼乐,这帽子扣得如山一般大了。
伍禹铭拄了拄柺,正想教育一番荀封芮,却被姜远拦住:“师公,让徒孙来告诉他,为何要让大周的女子识字读书,否则他怕是不服!”
伍禹铭看了一眼姜远,轻点零头,算是应许了。
姜远拍拍身上的尘土,目光看向荀封芮:
“荀大人,按你所,下女子只该习女工、相夫教子,如若不然便是礼乐崩坏。
那本侯问你,你给你儿子讨婆娘,你为何非要那种知书达理的女子,最好还是琴棋书画都会的,不识字的怕是你家看不上吧!
那按你的法你的要求,你儿子将来不是要取一个礼崩乐坏的女子为妻?!”
荀封芮一怔,哼道:“我荀家娶妻,用不着你管!”
姜远白眼一翻:“谁管你家那些破事!你刚才所言之言,攻击到了下所有人!
下不乏许多不识字,却温恭良俭之女子,但她们做为万民之一,为何就不能读书识字?
本就温恭良俭的女子,再识字读书明理,岂不是更美上加美,礼乐只会更坚,何来崩坏之?”
荀封芮一甩大袖:“一派胡言,你可知妇人识字则情乱!你不但要违了先贤之教,还要男女同窗念书,这不是礼崩乐坏是什么!”
这话顿时引得赵欣不满:“荀伯伯,您这话就过了,谁人妇人识字则情乱?!妇人不识字才会容易遭受蒙骗!”
姜远目瞪着荀封芮,骂道:“荀老头,枉你官至宰相,古话还簇簇人闻狗屎香呢,你怎么不去吃上一坨?!
令爱都知,女子若无才无德,何以教出有德之子,何以相辅夫君之言!你自诩博古通今,你博的什么古,通的什么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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