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姜建民,许爱红气呼呼捶打着手中的木棍,“现在田地已经包产到户,别死着了,你不种没人帮你种。我岁数这么大了,哪干得了。周美云跑了,你就彻底颓废了,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姜建民腾的一下坐起身,“都是因为你,你要不对美云那么苛刻,她不会走的。现在好了,我媳妇跑了,村里人都笑话我,你高兴了,满意了”。
许爱红正要掰扯,就听到推门声,看到走在前面的韩老爷子,手里的棍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颤抖的道,“你怎么来了”,感觉自己太心虚了,接着指着他,“好的老死不相往来,你怎么用来了,马上离开我家”。
韩老爷子哼了一声,“我这次来要给德娟迁坟”。
“什么坟,德娟人不知道在哪呢,这没有她的坟”,许爱红蛮横地道。
这时姜建民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颜希一行,愤怒地指着姜建军,“你还有脸回来,害死六,这几年娘的赡养费一分没给,真是丧良心”,捡起地上的棍子叫嚣着冲了过来。
还没接近,就被韩老爷子的警卫员制住,一动也动不了,许爱红一拍大腿,“快放了建民,你这当官的来我这耍威风,还有你,姜建军,你就看着你亲弟弟挨打,有这样当哥哥的吗”?
“什么亲弟弟,建军是我跟德娟的孩子,你瞒了这么多年,害得我们父子不能相认”,韩老爷子生气地喊道。
许爱红嘴巴就像灌了铅一样,一句话也不出,就连姜建民也忘记了挣扎,“放屁,建军是我的儿子,还有上赶着认儿子的”。
支书叹了口气,“德顺家的,人家既然来,就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就别嘴硬了,德娟葬在哪人家都知道”。
韩老爷子看着许爱红,“来之前我们已经去监狱找过姜德顺了,他什么都了,你再狡辩没有意义”。
这时门外看热闹的村民炸了锅,“啥,德顺坐牢了,爱红不是他死了吧”。
“这几年爱红婶子痛骂建军哥,是他害死自己亲爹,我还相信了呢”。
“我的呢,爱红这张嘴有句真话吗”?
支书也不知道这事,呆呆地问了一句,“咋就坐牢了呢”。
韩老爷子一点不想替姜家隐瞒,“姜德顺两口子非要赖着建军,在部队一到晚啥都不干,就靠建军养着,这也就算了,姜德顺还跟一个寡妇好上了,对方是间谍。他为什么坐牢,就是参与间谍活动判了十年,这些许爱红都知道”。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我了个,间谍,德顺叔咋敢的”。
“也就是这几年风气好了,要是前几年,一家子都得不了好”。
“爱红真的不知道吗,两口子一个被窝里睡,一点不知道谁信”。
许爱红生怕牵扯上自己,“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杀千刀的姜德顺,找女人就算了,偏偏搞到间谍窝里去了,我也是受害者,已经跟他划清界限”。
姜建民这时也不顾上,双手被警卫员反剪着,嚷嚷道,“我们真的不知道,我这个当儿子的完全跟他划清界限,绝对不会跟这种坏分子有牵扯”。
姜建军不想听他们解释,“我们还是去找我娘的坟吧”。
没人再搭理许爱红,都跟着姜建军他们上山了,到了姜德顺的地方,挖了一会,就看到一具女性骸骨,还有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爱女德娟之墓。
怕村民看到不敢插牌立碑,只好把木牌放在坑里,韩老爷子再也忍不住了,拿着牌子眼泪掉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谁不动容,有那大娘呸了一声,“德顺两口子太不做人了,明明什么都清楚,却啥都不,看着人家骨肉分离”。
“之前我还不明白,都是儿子,为什么对建军哥这么差,原来不是亲生的”。
“你看将军亲爹还随身带着警卫,一看就是大官,建军要是跟着自己亲爹,那才是享福呢”。
“是呗,我听支书,人家这么多年都没再娶,一看两口子感情就很深,真是缺了大德了”。
“不对,不对,我记得那年爱红生了他家老二,那个孩子去哪了”。
许爱红也跟着过来了,站在最后面,看到他们真的找到姜德娟下葬的地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又听到村民编排自己,一把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冲到最前面,恨恨地指着姜建军,“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的孩子不会死,你就是个灾星,克死了我的孩子”。
“还有你,姜德娟,凭什么你处处比我强,爹娘疼爱,还让你念书,当年离家出走去闹革命,不知道我心里多开心,就盼着你死在外面”。
“你倒是真死了,留下的孩子还克我,要不是那两个老不死的看得紧,我早弄死他了。为什么你生的孩子越来越优秀,本来想给他娶个拖累,没想到是颗明珠,苍无眼啊”。
大伙听到她这歪理,翻了个白眼,“这才叫好人就有好报,任你千百般算计,全都落空,真是解气”。
一个大娘看着人群最后面的姜建国和姜建民两兄弟,“要是你早班出真相,让人家父子相认。对方能不想着建国和建民两个,建军能不替两个表兄弟考虑,这才是真的为孩子好”。
“你任由心里那点嫉妒不甘心发酵壮大,弄到最后,建军给你离心了,建国、建民两兄弟也怨你,当娘的不称职”。
许爱红看到两个儿子眼神冷冷地盯着自己,目光里有埋怨、愤怒、仇恨,心脏抽痛不已。
姜建国、乔三妹两口子来得晚点,该知道的也全知道了,乔三妹心里已经骂开了,“许爱红这个该死的老妖婆,还要拖累她们到什么时候。大宝好不容易成亲事,今这出,人家姑娘家绝对会毁亲,换位想想,自己闺女要是找这样一户人家,自己也打死不愿意”。
“错过这门亲,大宝更不好找对对象了,疼闺女的爹娘不愿意,卖闺女的自家又出不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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