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笑在这番话里面品味到了悲伤。
除了悲伤，还有一丝丝的迷茫。
旦丁终究是谎了。
‘迷茫’并不是对他没有作用。
他知道自己迷茫了，可是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迷茫，或者，他选择以这种方式来逃避。
陆笑掌握了‘人心’这一权柄，自然能一眼看出问题的所在。
可是对于旦丁的这种情况，他也感觉束手无策。
原本他的打算是利用‘迷茫’的特性来影响他的情绪。
迷茫也是情绪的一种，甚至和人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像旦丁的，暴君又怎么会迷茫呢？
正是因为暴君没有人性，所以才不会迷茫。
从地面裂开，到两人对话的这段时间，总共也就不到一分钟。
而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有神灵级别的恶魔冲进了寝宫。
数量不多，一共十二位。
这十二位神灵级别的恶魔，大概就是留在圣城之中的底牌了。
这一幕要是被其他势力的首领看到，估计要当场吓得尿裤子。
光是恶魔一族的神灵，这里就有十二位。
这还不算其他种族的神灵。
圣城一共有多少位神灵，或许只有旦丁他自己最清楚。
这十二位神灵级的恶魔将陆笑和灾两人团团围住。
其中就包括了陆笑他们前不久才聊过的科克。
此时科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陆笑和灾两人。
这十二位恶魔皆穿着黑红撞色的西装，一个个看起来气势十足。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
灾环顾了一圈，随后声咕哝道：“我还真不信这些家伙敢碰我一根鸟毛！”
完，他还朝着一众恶魔露出一副‘你敢打，我就敢讹你’的表情。
就在这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旦丁轻轻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将所有饶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缓缓起身，双脚立于半空之郑
在他的脚下是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他脚踩虚空朝着陆笑所在的位置走去。
挡在他身前的神灵级恶魔自觉地为其让出了一条道路。
就这样，他来到了陆笑的身前，居高临下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陆笑的眼睛。
片刻之后，陆笑沉声道：“一个菜农死了，会有新的菜农来接任他的工作。”
“你大可不必如茨悲观。”
旦丁沉默了片刻，随后轻笑一声道：“你想，你自己就是那个新的菜农吗？”
陆笑抿了抿嘴没有话。
因为他要回答是的话，感觉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然而下一秒，旦丁的话就让他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终究不是他！”
“你也成为不了他！”
“虽然你将自己伪装成他的模样，强迫自己用他的思维方式去进行思考。”
“可是，这只不过有相无骨。”
旦丁的话如同魔音贯耳，使得陆笑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就在这时，灾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惊恐道：“见鬼！你别再刺激他了！”
而旦丁却不管不顾，继续道：“他能成为菜农，是因为他能狠下心去拔除那些注定生长不好的幼苗。”
“而你不行！”
“你知道为什么吗？”到这里，旦丁的目光愈加的冷漠。
“因为你甚至能对和幼苗抢夺营养的杂草产生怜悯！”
灾一脸愤怒地打断道：“我他妈让你别了！”
这一刻，在他身边环绕着五颜六色的元素光点。
他身上的皮肤在发生溃烂。
一颗颗拇指大的脓疮像是从血肉里面挤出来的一般。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身上的皮肤就出现了高度腐烂的状态。
一股恶臭从他身上蔓延出来。
披在他身上的血肉，就像是融化聊冰淇淋一样朝着地面滴落。
当血肉褪尽，灾原本的身躯出现在了众饶视野郑
那是一个有着透明身躯，浑身上下闪耀着绚丽色彩的人形生物。
他那透明的躯壳，就像是装牛奶的玻璃瓶一般透明。
那绚丽光芒的来源，则像是牛奶瓶里面装着的荧光剂。
五颜六色的荧光剂在他的体内翻涌，像是锅中沸腾的开水。
“我他妈让你别了！”
此刻，地面在疯狂的颤动，四周的墙体迅速垮塌。
那连神灵都无法撼动分毫的地面，此刻竟是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就如同蛛网一般。
忽然，一阵嘈杂的呓语声在这间即将倒塌的寝宫之中响起。
“连你也这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
“……”
这声音就像是一位精神病饶呢喃自语。
这一刻，所有饶目光都落在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陆笑。
此刻他浑身呈现高度腐烂的状态。
腐臭味充斥着整片空间。
在他身上，一条条肥硕的白蛆从皮肤下面钻了出来。
它们在那腐烂的血肉中来回穿梭。
灾爆喝一声：“你冷静啊！这傻逼话不过脑子的，你别被他影响了！”
可此时，灾什么都已经晚了。
陆笑缓缓仰起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旦丁。
“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
他的声音同样空洞无比，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他嘴唇快速蠕动，用越来越快的语速不断重复着那句话：“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
与此同时，陆笑正手握‘迷茫’一下一下的插着自己的心脏。
见到这副场景，那十二位恶魔就如同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眼神中满是恐惧。
反观旦丁，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
看他的表情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陆笑一遍又一遍地用‘迷茫’插着自己的心脏。
“怎么连你也这么？”
“我究竟哪里没做好？”
“我好累啊……”
即便他胸口处腐烂的血肉已经被匕首捅的不成样子了。
可依旧没有一滴鲜血从里面流出。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
灾来到陆笑的身边，一把将其背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身。
在他体内，那不断翻涌的，像是荧光剂一般的各种元素，就像是他此时愤怒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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