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啊……”白河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女追求的竟然是这种非常笼统的东西。
“那得看你想要的是程序正义，还是结果正义了。”他挠挠头，试图搞清楚薇尔特的理念。
“这有什么区别吗？”少女有些搞不明白，“我只想将那些恶人通通审判！”
她的能力不会出错的！罪恶在她的感官中，总是会散发难闻的腐臭！
白河听完却是差点倒吸一口凉气，这特娘的是个极端派啊！
“这区别可大了！”白河想要拉回“误入歧途”的薇尔特。
这种颜值，这种“画风”，还有任务提示，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少女在这个世界不是一般人物。
虽然现在好像没什么，但按这个世界一贯的尿性来，以后变成什么大人物白河也丝毫不会奇怪。
如果一直抱着这种“只要是罪恶都该死”的心态，那以后她可能才会成为她自己最讨厌的人。
不定会钻牛角尖，成为一个偏执的人，走向黑化的道路……
等等，这是不是就是自己复活在她旁边的原因？
——比如这家伙以后因为黑化，毁灭了世界什么的？
“区别，你倒是看。”
薇尔特不解，在白河身上，洋溢着一股“正义”的感觉，所以她觉得对方或许知道什么才是正义。
这让她不至于扭头就走。
——有个事白河没有猜错，这个家伙的偏执程度已经病入膏肓了，这甚至让她无视了白河颜值带来的吸引力。
不过白河因为带着【正义的】称号前缀，对她依旧有着吸引力，并且也被赋放大了效果就是了。
如果白河没有了“正义”，她或许根本不会过来和白河话。
原因无他，在这个人人充满“恶臭”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清香”的好看同龄异性……
嗯，具体可以参考沙耶之歌。
“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白河决定给少女的思想上点难度：“假如你正在驾驶一辆马车，上面有五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人，而马车前方有一些被绑住的人。”
“当然这些人和你依旧毫不相干，此时如果避让就会翻下山崖，造成五个饶死亡，如果不避让，那前面的那群人就会死亡。”
“在你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你会怎么选？”
！！！
薇尔特的眼睛一下瞪圆：“这，这……这是什么问题？”
白河嘿嘿一笑，当然是改版的电车难题了！
少女支支吾吾半，终于出了她的答案：“那就选人多的那部分保护算了，能少死一些人。”
“无力吐槽……”白河摇头：“那两边人一样多呢？”
“……”
“还有，就算别人人数少，但你的行为，对他们算是正义吗？”
见她突然有点迷茫，白河又举例：“如果一群无知的村民烧死了一位坏人，但那位坏人其实是好人，他是被冤枉的，那么你觉得这群村民该不该死呢？”
在这个例子里的村民是大多数，并且主观上没有作恶，这算罪恶吗？
少女脑子快烧干了：“我，我不知道……”
“那么很明显你追求的不是结果正义。”白河双手一摊，接着道：“那我们再看看程序正义吧。”
“现在，假设你是一位勇者。”
异世界是有勇者斗魔王的故事的，薇尔特闻言点点头：“好的，现在我是一名勇者。”
“你从魔王手中救下了一批难民，现在需要去一位贵族那里收取救济粮。”
没什么问题，少女继续点点头。
白河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但是贵族不在，他的物资官需要通过繁杂的手续才能给你粮食……”
“等等，你不会是想手续通过后，难民们就被饿死了吧？”
“嗯，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吧，难道不能先放粮再补手续吗？”
“这样物资官将会被吊死！而以后的难民们，也无法再从这个贵族这里得到粮食。”
少女自以为抓住了白河话里的漏洞，洋洋得意起来：“那坏人不就是贵族吗？”
“贵族？他可是把自己的粮食无偿捐给你救饶哦！”
“啊？可是他为什么要吊死物资官？”薇尔特不解，既然大家都是好人，那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
“因为私自打开粮仓并非程序正义，你怎么就能肯定物资官不会趁机贪墨，导致后续的人没有足够的粮食？”
白河问完又问：“你既不能坚持结果正义，又无法做到程序正义，所以你追寻的到底是什么正义呢？”
“大概是两者之间？”
很好，在被问懵之后还能保持理智思考，白河突然有点佩服她。
“就算是两者之间，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就是正义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就算你有能力审判罪恶，但你如何界定那就是罪恶？”
当然是用能力了……所有的罪恶在我看来，都是清清楚楚哦！
少女本想这么，但白河下一句话直接让她怀疑起了自己——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假如是两个国家的人互相仇视，那他们的报复行为算不算罪恶？”
“需要注意的是，每个士兵之间并没有什么个人之间的恩仇关系，而他们在此之前也不过是普通的平民，难道因为他们对敌人进行杀戮，就是罪恶了吗？”
换言之，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进行了杀戮行为。而千千万万个这样的行为，又组成了国家层面的仇恨。
薇尔特总算明白帘初那个骑士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罪恶气息了，听着白河一句句的质问，她竟哑口无言。
但白河还没有停止，他继续问道：“如果这算的话，你就是在否定复仇，但若是不允许复仇，那么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审判罪人呢？”
“我不知道……难道我是错的吗？”
看得出来，这个少女是真的在追寻一种绝对的正义，不然她不会听白河逼逼这么多。
都世上最难的就是服别人改变想法，要是换个不那么正派的人，这会估计会一边喊着“我看你就不正义！”，一边刀掉白河也不定。
“你不是你要去圣山寻找答案吗？我和你一起去吧！”
白河见忽悠得差不多了，起身道：“不定在路上你就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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