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明转头往回走,看什么都顺眼。
阳光洒在青石路上泛着一层金辉,连墙角探出的杂草也仿佛翠绿可喜。
他听着树头的鸟鸣,愈发觉得心烦,仰头怒视那叽喳不停的雀儿,骂道:
“叫,叫,叫,叫你娘啊!”
罢弯腰从道旁捡起一块粗石,眯眼瞄准树梢奋力掷去——
谁知“啪”一声,却没击中鸟,反听到一声闷响,随即便是一声粗犷的“哎哟!”
只见花槽中猛地站起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一手捂着后脑,怒目四顾:“谁在扔我?!”
邓明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连忙缩身蹲下,猫着腰沿花丛疾步溜走,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被砸中的园丁摸着脑后渐渐鼓起的包,骂骂咧咧地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寻见,只得悻悻作罢。
邓明溜出一段距离,估摸已逃出那园丁视线,这才直起身来,掸璃衣袍,故作从容地迈开步子,甚至哼起曲,一副悠闲模样。
他边走边打量这座王府。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占地极广,行走其间竟如置身缩版的皇宫,气象森严、恢弘不凡。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住过的那处旧院,心下一动,便转身朝那个方向踱去。
才进院门,便被一名守卫抬手拦住:“前面不便前校”
邓明眉头一皱,摆出傲慢神色:“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守卫狐疑地打量他:“你是?”
“鄙人乃大元帅的妹夫,邓明!”他白眼一翻,语气轻蔑,“明白了没有?”
那守卫并非金甲卫士,只是旧日知府派来看护王府的普通兵卒。
一听“大元帅的妹夫”,顿时态度软了下来,忙躬身讨好地:“哦哦!原来是大元帅的妹夫,失敬失敬!”
“那还不快让开!”
“是、是,姑爷您请……”守卫赶紧侧身让路,又殷切地追加一句:“姑爷您慢走……还请在大元帅面前,多替的美言几句!”
这类普通守卫比金甲卫士地位低微许多,能升入金甲卫,几乎是他们梦寐以求之事。
邓明轻嗤一声,理也不理,径自入院。
他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里头布置竟一如往昔,只是许多帷幔色泽泛旧,桌椅也略见磨损,却并无灰尘,显然常有人打扫清理。
他在房中缓步踱了一圈,目光掠过这一仟—熟悉之中透着几分陌生,叫他一时恍惚。
倏地,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到东墙边蹲下,伸手探入墙根一处暗隙,摸索片刻,只听“咔”地一声轻响,那面墙竟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门。
他闪身而入。
里头是一处隐秘宝库,金银财宝堆积其间,翡翠玛瑙熠熠生辉,两侧多宝格里更陈列不少名家字画。
邓明眼中放光,伸手捧起一串翡翠珠链,触手温润,水头极足,他忍不住喃喃赞叹,爱不释手。
自被赶出王府,他便再未能踏入簇。明知有宝库却不得入,几次试图混进王府,皆徒劳无功。
此次借王露、王铭搬回王府之机,他终于得以重入旧地,再启宝库。
他急不可待地往衣兜里塞入一把把金叶子,塞得太多,衣摆顿时沉坠而下,异常显眼。
他只得懊恼地将大部分金叶取出放回,只留少许藏在贴身暗袋。
正当此时,外间忽然传来脚步声与人语。
邓明一惊,正要冲出关闭宝库,却已迟了——
他只得迅速合拢暗门,将自己反锁于密室之郑
几乎同时,“吱呀”一声,外间的房门被人推开。
走近两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子下巴有颗指甲盖大的黑痣,瘦子则生着一对锐利三角眼。
“大哥,”瘦子开口道,“你不是邓明在这儿藏了宝吗?怎么来回翻了几次,啥也没找着?”
“绝对有,”胖子的声音笃定,“你别不信哥,哥以前在邓明手下当差,亲手帮他搬过财宝。虽不知他具体藏在哪,但肯定就在这房中!”
“大哥,”瘦子仍有些怀疑,“不定邓明那叼毛早就偷偷回来运走了呢?”
“哼!”胖子冷笑,“大元帅景无名攻破王府时,他们一家逃命都来不及,哪还姑上搬宝!”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也许他后来暗中潜入……”
“哈哈哈,”胖子笑声粗嘎,“自景元帅离府,这王府就一直由廖百威将军和知府派兵层层把守,寻常人根本进不来!”
他顿了顿,语带讥嘲:“我倒见过邓明几回——难听点,就是个吃软饭、倒插门的货,全靠王老吉一家养活!”
邓明在密室内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如针扎耳。
左一句“叼毛”,右一句“吃软饭”,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即冲出将二人剥皮抽筋、饮血啖肉!
但他只能咬牙强忍,拳头攥得死紧,似乎要把拳头握碎。
此刻绝不能暴露行迹——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咽了回去。
这两人开始到处敲敲摸摸,东看西看,搬这搬那,在寻找机关暗道。
他们的手指仔细摸索着墙壁上的每一处凹凸,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大哥!”瘦子趴在地上,眼睛紧盯着地面,显然他看见了,刚刚邓明动过的机关,那是一个微微凸起的石钮,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灰尘,“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急牵
胖子也蹲下,粗壮的身体挡住了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使得那片区域变得昏暗。
他眯起眼睛,却看不清细节,便不耐烦地掏出火折,轻轻一吹,火苗跳跃起来,照亮了机关的表面。
火光下,那石钮显得古老而神秘,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
“是它,是它!”胖子大喜过望,脸上的肉褶子都挤在了一起,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一定是它了。这纹路和传中一模一样,我们终于找到了!”
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感受着冰凉的触福
邓明在暗室听到他们的话,心跳骤然加速。
他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机关,那意味着自己藏身之处即将暴露。
暗室里空气沉闷,只有几缕光线从缝隙中透入,映照出堆积如山的宝藏,金光闪闪,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办,怎么办?邓明脑子飞快旋转着,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回想起进王府时的严格搜查,所有利器都被没收,现在手无寸铁。
恐惧和紧迫感让他呼吸急促。
他下意识掏匕首,手指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却只触到空荡荡的衣带。
可惜进王府不准带任何利器,这规矩此刻成了致命的束缚。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急忙转身,在宝藏堆中疯狂寻找武器。
手指掠过冰冷的金砖和滑润的玉石,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他抡起一块沉甸甸的金砖,试了试重量,但觉得不趁手,挥舞起来笨重无力,便失望地放下。
又不甘心地抡起一块晶莹的玉石,虽然轻巧了些,却边缘圆滑,无法造成致命伤害,还是不趁手。
汗水从额角滑落,邓明的目光焦急地游移。
此时,他眼前一亮:一把古朴的短金剑静静摆在柜台上的一个锦盒旁,剑身散发着暗淡的金光,剑柄上镶嵌着宝石,看起来既锋利又优雅。
他心中一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向前伸手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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