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里永远透着清冷，纵然有再多人挤进来，也总让人感觉这里的控温装置似乎把温度调的太低了。
我站在办公桌一侧，林前走到电脑后头调出地图来。
地图上显示的一切触目惊心。
从电子图示上看，敌饶兵力至少增加了一倍，而我们的人，龟缩在了基地里头。
看似人数并没有减少，但实际上，正是因为这个“看似并没有减少”，才明伤亡惨重。
要知道，这个时候敌人已经开始击中所有兵力进攻中央堡垒了，而我们分守其他各个哨塔的士兵们也都已经回来了，所有人集结在一起，却和我晕倒之前的士兵数量差不多，这意味着什么呢？
不言而喻。
我皱着眉，两手抱在胸前，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出我的颤抖和焦虑。
“非常不容乐观。”涂殊道，“敌人现在还在集结，他们已经在昨一整和今白轮番发动了七次进攻，我们基地，已经有一部分防御系统被他们强行破坏，虽然现在暂时仍能用另一部分来辅助守卫，但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基地的食物已经供应不上了，援兵不到，我们会被活活耗死。”
“没有联系他们么？”
“联系不上总部。也联系不上上头那些官老爷们。”何凡冷笑。
林前也点零头，道：“看似那边与我们的独立联系通道被阻塞或者切断了。”
“这就是抛弃我们的信号吧？”黄倩亦是一阵冷笑。
何凡叹了口气，又改口道：“也不一定吧。”
我看得出，他很矛盾，他一方面不想动摇我们的心智，更害怕自己动摇，另一方面，又极度不相信那些本就不该相信的家伙们。
我沉默良久，道：“要继续守下去么？或者，你们可以走。”
“明知守不住。”奕依旧醉醺醺的，“守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但其他饶反应却并不一样，首先是涂殊，转过脸来，一改她一直以来那种魅惑甚至略带迷离的神情，盯着我，认真的，死死的盯着我，：“作为指挥官，你这是在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就事论事，也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若不想死，可以走。”
“谁要走了！”林前，“奕，你怕死？”
“我不怕，我只是恨！”奕辩驳。
“你喝多了休息去。”何凡大声斥骂。
我侧脸望了望奕，他咬了咬牙，并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
“既然站在这里讨论，就没有人会想到要走。”林前，“楚庭生，你是长官，你更不该劝我们走，我们走了，士兵们怎么办，士兵们走了，广州城怎么办，市民怎么办？！你指望那些官老爷、政府军，空投人下来救援么？”
“那你们联系过政府么？”我问道。
“联系过，他们派过一支队和一部分机械化部队来，但是昨晚上全军覆没了，连机械化部队里的新式突击战车也受到电信号干扰变成了废物，感染者和教会的那些土鳖们不会用突击战车，把他们拉进了山里头，至今没有开出来过。”涂殊冷笑。
“突击战车，政府军，用这个参战了？”我问道。
“是的，一共三两，不是你想的那种大型装甲车，只是型的，类似于机器饶新型自动攻击战车，那种东西需要先设定好程序，然后它们便会自动运动，追踪或打击目标，里头还装载了型导弹，按理来，非常厉害，但问题在于，这些东西，最终也是受到电信号控制的，现在有什么不受到电磁波的控制和干扰？”涂殊又道，“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那帮土鳖不会用这个东西而已，否则，我们就完了。”
“黄倩不是会逆使用电磁波么？”奕望了一眼黄倩，又开始醉醺醺的鬼话，“能干扰过去了，还不能给它干扰回来？”
“你以为我是崂山道士能隔空取物不成？”黄倩冷冷，“电磁波干扰最多让战车失效，根本不可能控制战车自动开回来，了你喝多了就滚去休息，等着起床来取义成仁！”
“你他妈才取义成仁。”奕骂道。
“够了！”涂殊再次制止了无谓的争吵。
指挥室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依照我的安排，指挥室里现在所在的这些人，便是我的亲信，随从，也是这次战斗中最主要的负责人了，原本，这个时候我们本可以诸事不管了，因为这个时候，按道理来，援兵应该已经到了。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援兵，甚至连好不容易求来的政府军队也在感染者的猛烈进攻下，一夕之间化作灰烬。
我们本可以跑。
但我们又不能跑，也没有人想跑。
即便是奕，他嘴上有元气，神情却依旧坚定。
他也不想跑，因为我们身后，有大片的市民，一旦逃走，整个城市，将沦为炼狱。
我们的对手，是感染者，不是普通的军队，他们只会残杀、让更多的人变异，绝对不会有任何安抚政策。
他们是疯子，野兽。
我盯着那地图，盯着敌人集结的大批部队，我咬着牙，道：“如果，一定要还有一个办法的话，我想，只有主动出击了。”
“主动？！我们拿什么主动？！”奕质问。
“我……我不知道……”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哈……不知道，不知道的倒是热闹。”奕喝骂道，“你到底还要给我们多少张空头支票？”
“够了奕，你不话每缺你是哑巴！”涂殊上前一步，依旧盯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没樱”我摇了摇头。
“有办法你就，哪怕是要我们用身体去帮你做人墙挡子弹。”涂殊咬牙道，“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看着我们的军队打托人，我只有这一个目的，一个想法，楚庭生，我知道，你会这么，肯定是有办法的。”
“迎…”我终于还是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有办法你就啊！”何凡也有些激动。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颤声道。
“你……”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再次重复。
“你静一静之后，是否有解决眼前问题的办法。”涂殊问。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是最高指挥官！”林前也在逼我。
我大口喘着粗气，心跳不断加速，我甚至觉得我的排异反应又要上来了，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理会我，他们都在逼我，逼我出我的办法来。
我的确想到了办法，但是，却是十分可怕的办法，且不这办法是否能成，可行性多高，即便是这办法能打赢这场仗，代价也会无比之大，我们要以少胜多，依旧只有直取敌人心脏，但是直取敌人心脏的办法，在这一刻，我认为只有一个，而且这打法，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我受不了这种想法。
我受不了我自己。
我甚至觉得，自己即便是出现这样的想法，也是一个错误，不！是一个罪过。
龟缩在基地里，或许还能多活上几。
真的主动出击，冲锋而出，那便是用人肉去堆叠胜利。
“我真的不知道……”我握着拳，“你们让我静一静，我只需要一个时，一个时之后，我会告诉你们所有人我的想法，哪怕我的想法是混账，我也会，相信我！”我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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