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村隔着公路的位置在十几年前是陈九阳爷爷奶奶住的地方，因为拆迁得到了一大笔赔偿款，拿着钱去奉城市买了房子。
青竹村的土地是按人头分配的，陈建民的地被占了一半，陈九阳的爷爷奶奶拿了十几万给陈建民让他去干包工头，而陈建民还有一个弟弟，则是搬到奉城读大学，可以对陈建民十分不公平。
因为这件事，陈九阳一家与爷爷奶奶一家十几年很少联系走动。
张秀珍十几年就来过两次，一次是刚买房，乔迁的时候认个门，第二次就是半年前上门借钱。
陈九阳左手提牛奶，右手提鸡蛋，陈建民来到门前敲门。
“咚咚咚！”
屋子内响起一个少年不耐烦声音：“谁啊。”
“是波吗？”陈建民笑着喊道：“我是你大伯陈建民。”
陈波是陈建民弟弟的儿子，陈九阳跟他就时后见过一面。
“大伯？”陈波在屋子内愣了一下，然后开门看到陈九阳一家人，神情有些惊讶：“大伯，你不是坐牢吗？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陈波一头黄毛，还打着耳钉，光胳膊上就有三个纹身，一手吊着烟，看上去一身流氓气息。
陈建民笑着散了一根烟：“我那是冤狱，调查清楚就放出来了嘛。”
陈波抽的是中华，看陈建民递过来是十块钱一包的云烟，接都没接，只是哦了一声：“进来吧。”
看着陈九阳手中提的鸡蛋和牛奶，陈波更是连拖鞋都不拿，转身就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打起网络麻将，冲屋子里喊一声：“奶奶，大伯一家来了。”
陈雅婷皱着眉头有些不想进屋，看着陈九阳走进去了才进屋。
没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了出来，看到陈建民一家子来了，反应也很平淡：“来了就自己找地方坐吧。”
张秀珍挤出一个笑容喊了一声：“妈。”
老太太跟耳背没听见似的，应都不应一声，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坐在沙发上。
看着这一幕，陈九阳眉头轻轻一拧。
“妈，我从监狱里放出来，今就是特意来看看您。”陈建民笑着道：“九阳，将东西放下，雅婷，还不赶紧叫奶奶。”
“奶奶。”陈雅婷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嗯。”老太太应了一声，不咸不淡道：“这奶奶叫的好啊，十几年没上过门看过我了吧，这要是今不上门，我还真不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孙女。”
陈雅婷脸一黑：“那我们在青竹村十几年，怎么没瞧你们回来过一趟？”
“雅婷，住嘴！”陈建民训斥一句，脸上带着笑容：“妈，孩子年纪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往不往心里去重要吗？”老太太一张臭脸道：“行了，吧，今上门找我们有什么事？”
陈建民道：“妈，我都了，我是从监狱里出来，特地来看看你和爸身体好不好。”
老太太道：“我和你爸身体好着呢，但是如果你找我们借钱，那我们身体可好不了。”
“什么？借钱？”陈波耳朵一伸，顿时放下手机，没好气道：“我们家都穷死了，哪来的钱借给你们啊，要借钱就赶紧走。”
老太太和陈波这几句话顿时气得张秀珍脸色很不好看。
陈九阳也是心中一片冰冷，脸色从平淡转为微沉。
包括陈建民脸上的笑容都是有些僵硬：“妈，我们不是来借钱的。”
听到这句话，陈波这才又低下头玩手机。
老太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那就行，老伴儿，你儿子来了，别打牌了，出来见见人啊。”
这让陈建民一家人心头涌出一抹怒火，等于是他家如果来借钱，陈九阳的爷爷都不会出来露面。
听到不是来借钱的才肯出来见一面，这得多臭人心啊。
“来了。”
卧室里响起一个老头的声音，旋即一个穿着汗衫的老头才走出来。
“爸。”陈建民和张秀珍喊了一声，陈九阳和陈雅婷附和喊了一声‘爷爷’。
老头笑眯眯地点头，也是坐在沙发上：“建民，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陈建民道：“就这两放出来的。”
老头道：“难怪前几黄老支书家出殡的时候我没看到你，原来那个时候你还没放出来。”
嗯？陈九阳眉头一皱，他去了黄老支书家的白事？
这是回了青竹村却没上门看过他们一家人。
这算怎么回事，真恶心人。
老头又道：“我看你家旁边在施工挖地基怎么回事？”
陈建民笑着道：“九阳有钱，准备重新修一个房子。”
老头和老太太眼睛一亮，老头问道：“哪来的钱？”
陈建民还没有开口，陈九阳就连忙道：“我爸坐了个冤狱，六扇门赔了家里一点钱，我代我爸去领的。”
“哦，这样啊。”老头笑眯眯道：“那六扇门可赔了不少钱啊，我听你们家修那房子要花好几千万，我以为他们都是开玩笑的，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啊。”
陈九阳眉头一皱，笑着道：“家里哪里来那么多钱，那都是县里信仰山神的人特意来我们家旁边修房子。”
这个时候老太太看到了陈雅婷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眼神一怔：“你这块玉佩好像是翡翠冰种，这可以在奉城买一套房了。”
“啊？”张秀珍和陈雅婷也是神情一愣，陈雅婷这块玉佩是姚紫萱上门时送的，她们母女俩根本不懂这玩意儿贵不贵。
能在奉城买一套房，不得上百万？
陈九阳笑哈哈道：“奶奶，这是地摊货，雅婷考上大学我奖励她的，我在跳蚤市场买的水货。”
“是吗？”老太太盯着陈雅婷那块玉佩视线不肯离开，想要分辨出这到底是真货还是水货。
这个时候，老头看着陈建民手上那块表：“你这表得好几万吧。”
“可别用什么水货的辞来应付我。”
“你弟弟带这块表好多年，是水货真货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一下，陈九阳尴尬了，找不到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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