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使和张攀亮到院里，见到李副将的惨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张攀亮拧眉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泼醒。”
李副将还昏迷着，一盆冷水下去，一个激凌醒过来，看到张攀亮和老城使，眼泪差点流下来，想话，下颌骨还没装上。
其它的军兵没这个本事，也没敢动。
张攀亮上前，往上一托，把他的下颌骨给他装回去。
“！”
李副将疼得要死，但此时心里更恨：“大人，那子无比猖狂，还让人给那些死去的漕帮贱种叩头，人不服，按大人的，让他们来解释黑莽帮之事，他……”
张攀亮怒道：“什么？”
“他，”李副将流泪痛心道，“他，大人在他眼里屁都不是，根本上不了台面，还，不提您还好，因为提了您，才打断卑职的手臂，这就是要打您的脸，如果去的是您，不但手臂要打断，腿也打折。”
他纯粹是胡袄，但张攀亮也不可能去和冷星赫对质。
他带去的人都是他的人，也没人揭穿。
反正张攀亮是要收拾冷星赫的，谁会为了冷星赫去否认他的话？
张攀亮一听，火冒三丈：“狂妄之徒，竟然如此！”
李副将继续：“有个女的，还让卑职带话给您。”
“什么话？”
“她，让您扪心自问，您的手干不干净。”
“还让您想好了再回答。”
“那黑莽帮的事，要查也是刺史衙门查，您就去善后，轮不到您来查，如果您手不干净，您就得去善后。”
“如果您手干净，那好。”
张攀亮火撞脑门，他岂能听不出来，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正要发怒，老城使道：“慢着，她如果手干净，那好，什么好？”
李副将茫然摇头：“这卑职也不懂，她就了这么多，就到那好，就没了。”
老城使若有所思，眼前浮现顾蓉蓉浅笑的样子，总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
张攀亮冷笑：“管她的什么意思，一个女子，她能如何？”
他脸上浮现几分阴狠：“正好，我就借此机会，除了她！再把那子拿住，不怕他不屈服，到时候再把妻妹给他做正妻。”
老城使摸着胡子：“也好，就按你的办。”
张攀亮喝道：“来人！点兵，本使要亲自带队，去漕帮剿灭贼人。”
“是。”
老城使道：“我与你同去。”
翁婿二茹好兵，带兵出发。
张攀亮在前面骑马，老城使在后面坐轿。
他眯着眼睛，盘算这次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实话，之前的确有点冲动，一看到那么多银子，确实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更多。
稍稍冷静下来，又觉得……
罢了，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也没办法再回头。
他又寻思，自己本也没什么坏心思，是一心为好，想给那子媒，是那子不识抬举，怎么能怪他？
这么一想，又心安理得。
无意中一转头，从吹起轿帘中往外看，看到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老宰辅眯眯眼睛，赶紧捏着轿帘再仔细看。
可惜，已经看不见了。
“一定是眼花了，老宰辅远在京城，怎么会在这里？”老宰辅自言自语，“他若是在，姓贺的子也不会来求我。”
他摇头自嘲，放下帘子，只等待到漕帮。
如果此次能拿捏住漕帮，可以让他们交分成，往后又没了黑莽帮，漕帮独大，挣钱还不是如同流水一般？
思及此，老城使更开心。
老宰辅此刻却不开心。
他本来在住处，顾蓉蓉那边还没信，他就得在住处呆着，不能去添乱。
闲得百无聊赖，和席述大眼瞪眼时，黑鸟到了。
老宰辅一打开传书，当即就差点气炸，没把桌子掀了。
“什么东西，也敢给星赫媒？蓉丫头怎么办？他明明见过蓉丫头，知晓他们是夫妻，这是什么意思？”
老宰辅胡子都撅起来：“呵，我真是不在朝了，连沈四儿这样的狗东西都敢打我的老脸！”
席述同样生气，但他得压着火，不能拱火。
“老人家别太生气，心身子。”
“蓉丫头被人欺负了，我还在意什么身子！不行，我得给她出头。”
老宰辅着就往外走：“走，快点。”
席述忍不住问：“沈四儿是谁？”
“哦，就是肖州原来的刺史，那个狗东西，我让蓉丫头找到帮忙，是给他脸，他倒好，反过头来就咬人，今我非打他的脸，拔他的牙不可。”
席述赶紧劝：“您点声，别让王妃知道。”
老宰辅立即闭上嘴，两人悄悄出府。
到府门外，又遇见范骁。
老宰辅道：“正好，范，你叫上两人，跟我出去一趟。”
范骁一听就有兴趣，赶紧问：“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快点。”
范骁叫了两个关系好的衙役，跟着老宰辅，一同出门。
到路口，席述道：“这边，去漕帮是这边，您走反了。”
“没反，”老宰辅头也不回，“我去这边有事儿。”
……
此时张攀亮已经带队对漕帮门前，他未下马，挥手道：“来人，给我围了，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
把门一堵，里面的人立即得到信，出来一看，不禁暗暗抽口气。
竟然是张攀亮亲自来了。
后面的轿子停住，老城使也从轿里出来。
“去，”张攀亮在马上道，“进去告诉姓贺的一声，让他滚出来见我。”
漕帮的人不敢迟疑，赶紧回去报信。
冷星赫和顾蓉蓉都在灵堂这边，大多人都在，还有一些在收拾练武场。
看似忙碌，其实都在等，等着李副将回去之后，护城使那边会有什么动作，会不会再派人来。
恰在此时，报信的进来了。
众人一见他神色，就知道出事了，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来。
冷星赫问：“护城使又派人来了？”
报信人稳住心神：“大当家，是护城使，还有老城使，亲自来了，此刻就在门外。”
“……让您出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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