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父女俩拎着大包包去坐公交车，一路颠簸着，终于回到了京都大学的家属院。
许久不在家，家里都积了一层灰。
陈雪让陈哲坐下休息，她来打扫。陈哲哪里坐得住，跟着女儿一起打扫。
房子面积不大，打扫起来也没那么辛苦，一个擦一个扫，配合到位。
看着家里纤尘不染，陈雪又去洗头洗澡，感觉身上清清爽爽了才坐下来休息。
邱家。
邱母在屋里做针线活，外头进来一人。
“邱家大嫂！在家呢？”
抬头一看，原来是十里八乡媒的媒人，邱母愣怔片刻。
“花媒婆！你怎么来了？”来给我家的谁亲？
被称作花媒婆的女人摇晃着手里的蒲扇：“我来自然是给你家儿子女儿亲的，离我们这里大约有五十里路的崇阳镇，有户姓樊的人家。
家里有一女儿，还有一儿子，他们的爸在铜矿上班，每个月有工资。托我给一门亲，儿子女儿一起办，我觉着你家合适。
你家大哥不在了，又跟几个儿子分了家，家境贫寒，两个孩子一起办能省下不老少。反正都是左手进右手出，干脆大家都节约一些，一切繁文缛节都免了。”
邱母神色一凛：“儿子女儿一起办？什么意思？你的是换亲？”
这种事村里有人操作过，的确如媒人所，能节省不少费用，什么彩礼，聘金，酒水钱都可以省掉，可她却觉得不妥。
需要换亲才能娶上儿媳妇的人家，基本上都有大缺陷。她家两个孩子都好好的，没有缺陷，那有缺陷的一定是对方。
她家老四眼看厨艺就快要学出来了，又不是娶不上，为啥要用老九去给他换个媳妇？
“不行，我不同意，我家是没了老头子，娶个儿媳妇的确艰难，那也用不着拿女儿的幸福去交换。我们邱家不换亲，你找别人去吧！”
花媒婆巧舌如簧：“哎哟！大妹子！你别急着推辞，得看看合适不合适。”
“不合适。”邱母沉下脸，“你要是来我家正儿八经给我儿子门亲，咱还能好好聊一聊，要是搞歪门邪道，那你赶紧走，我不欢迎。”
见她态度坚决，花媒婆也不敢什么，灰溜溜走了。
她不是没有四处寻访，只是人家有条件，要女孩子长得好看，还的得能勤俭持家，最好会些手艺。
明里暗里还提到了邱家，不然她也不会急吼吼过来。
刚张嘴就被拒绝了，看样子二十块钱谢媒礼要飞走。
那家人既然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换亲？白了就是他们家儿子智力低下，五岁时发烧烧傻了，智力就一直停留在那时候。
女儿长得不错，家里就这一个儿子，不得不为儿子考虑，希望能找到个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好的儿媳妇。
花媒婆走后，邱母没心思做手工，呆呆地坐着。四儿子的婚事是该提上日程了，不能总这么拖着。
免得有人来家里打老九的主意，女儿今年才十八，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舍不得她这么早出嫁。
女孩子，也就在娘家这几年能过得称心如意，去了人家里，没几舒心日子。
老四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呢？晚上回来得好好问问他。
心里有了主意，邱母拿起发饰开始做了起来。
她已经不出工了，就在家里做手工，顺带做饭。
田地里的事都是几个孩子在做，陈风还会让老大买点时新的菜回来，分给她一些，偶尔改善一下伙食。
虽然老头子不在了，她的日子却比他在时要好过许多。
主意是家里有收入，啥啥都不愁，儿子儿媳妇孝顺。
陈风刚吃完晚饭，姑子来喊：“嫂子！妈让你和大哥去老屋一趟，她有话要。”
邱惊雷随口问：“妈有没有什么事？”
姑子摇头：“不知道，只让你们过去。”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邱建设！你在家带妹妹，别出去野。”陈风安排完儿子，跟着邱惊雷往老屋去。
邱母让邱老四，邱老五都坐下，邱老二跟他媳妇也来了。
“妈！叫我们来有啥事？”邱惊雷进门后，坐在邱母身边问。
陈风没话，接过老二媳妇手里的侄女抱着逗弄。
女娃长的不错，白白嫩嫩的，瞧着就可爱。
邱母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花媒婆来了，提议让我用老九给老四换个媳妇。”
“啥？”
“什么？”
“她疯了？”
“不校”邱惊雷立即反对，“我们家不能换亲，对九妹不公平。老四能不能娶上媳妇都是他自己的事，不能牺牲妹妹的幸福。”
邱老二也反对：“没错，我们家不可能拿妹妹给哥哥换嫂子，做不来这恶心饶事，下次见着那花媒婆，我要好好骂她一顿。”
陈风还是没话，这种事她不用开口，婆婆心里有数。
老二媳妇也没话，头胎生个女儿，男人不待见她，加上父母不肯借钱给他们盖房子，男人对她意见很大，爱搭不理的。
要不是婆婆压着，邱老二不定会对她动手。
每次他们夫妻俩争吵，婆婆都是骂儿子，从来不会她一句半句。哪怕她做错了，婆婆也不什么。
知道婆婆在维护她，心里非常感激，家里的事她基本上不插嘴。
希望下胎能生个儿子，让男人不要这么讨厌她。
其实她爸妈也有错的地方，答应了借钱给他们盖房子，又反悔不借。让男人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们家，逢年过节能不去就尽量不去。
婆婆了几次他不听，还是我行我素。
她要是坚持让他去，两个人就吵。为了避免争吵，她好几次都是一个人回娘家，爸妈好像也看出来了，两缺做不知道，不管不问。
有时候她也心寒，觉得爸妈都不如婆婆关心自己。
“你骂人家做什么？”邱母捶了邱老二一下，“我看该骂的人是你，一口无遮拦。花媒婆只是来了一下，又没强制咱们非得这么做。
你要骂了她，传出去也是你无理取闹。我今要的是，老四该找了，得让他的婚事定下来，才不会有人打老九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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