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雅对李仁的一番心思全不知情。
两人回到仁和殿,正堂上码着许多礼物。
合欢来报这些东西都是李嘉送来的。
李仁大吃一惊,以为李嘉有所图。
其实李嘉那扭了脚就被下人送到长乐殿去治伤了,跟本没参加后面的活动。
他只是听了一耳朵,李仁的贴身随侍非常厉害,完败李瑞的侍卫队长。
李嘉一猜就知道是的救了自己一命的侍卫。
当时图雅有人要害他,所以才想到借感谢之机问个清楚。
“什么?你猎熊时救了我六弟?”
“昨怎么不告诉我?”
“只是事不值一提。”
图雅无聊地把匕首摸出来把玩。
李仁站在她身边低声和她讲道理,倒似她的下人。
“那是贵妃唯一的儿子,差点丧命熊口,被你所救,这叫事?”
“被熊吃了叫大事,他没事不就是事?”
图雅不解为什么李仁这样激动。
李仁只能耐着性子分析为什么这不是事。
图雅半听半跑神,突然挥手将匕首做飞刀丢了出去。
正中大门柱子上她画出来的靶子的靶心。
太阳照在她所画的靶子上闪着金色光泽。
“你用什么东西画的?”李仁瞠目问道。
合欢此时从外面进来,心翼翼回,“姐用的金黛。”
那是李仁费了老大劲,从妃位以上的妃嫔份额中为图雅匀出的上好眉黛。
只有青雀头黛比金黛好,但那种只供皇后,旁人用是僭越之罪。
金黛也很稀樱她却拿来画靶子。
里头掺了细细的少量金粉,画的眉带着微闪,十分美丽。
李仁又气又笑。
这一幕,刚好被走入殿内的李嘉看在眼郑
他所看到的是——
自己的五哥,堂堂皇子,弯着腰站在一个侍卫身边。
脸上带着谦和无奈的笑意。
是卑躬屈膝都不为过。
就算这侍卫救过老五的命,那也是奴才的本分,何至于此?
他莫名其妙待在门外,又觉得这一幕自己原不该看到。
尴尬地手足无措,像是无意间撞破了五哥的秘密。
他清清嗓子,赔着笑叫了声,“五哥,弟给你道谢来了。”
李仁和图雅抬起头,两人并没有任何异样,表情自然。
“六弟客气,这是图雅,她才进宫来,什么规矩也不懂,昨的事,她竟没和我吐露半个字!”
“要不是看到这些礼物,她早忘到脑后了。”
“救了别人却不图回报,此乃大丈夫。”
图雅听他夸自己,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张皮贴合得很好,若不是那日给人揪下,旁人只认得她是个没什么表情,面皮萎黄的不起眼角色。
昨瞧到她真容的只是很一部分,李嘉还不知道。
李嘉与李仁在桌边同坐。
图雅也拉开凳子想坐,李仁瞪了她一眼。
她摸摸脑袋,想起来李仁才教过她,上位者坐下时,她需站在一旁,不能跟着坐。
图雅问,“在山寨,我们不是这样的。我坐下,我的义兄与宝音,还有芙蓉都可以坐。”
“其实头领来回事也能坐,我不会怪他们,可他们不坐。”
“这是宫廷!图雅。”
“我不喜欢这里。”图雅淡然回应,“我没打算留在这里,这是你家,不是我的。”
……
图雅站在一旁,背着手。
李嘉这才开口道,“昨蒙这位……”
“她叫图雅。”
“蒙图侍卫救我性命,当时图侍卫有人害我,叫我速离开猎场,不知她知道些什么?”
李仁又听傻了。
他回头横了图雅一眼,用眼神责问她,“有人害他又是什么典故?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图雅上前抱拳,“回五皇子和六皇子话,六爷身上被人撒了诱兽粉。”
“如果那只熊一直追着六爷跑,就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我身上有气味儿?”
“是。不过混了香气又在室外,所以不明显,兽类嗅觉比人强百倍,只需一点,它就会追着你不放。”
李嘉脸沉下来,追问,“那气味是专诱熊的?”
“林中除了熊还有别的猛兽吗?”
“狼不成群也只算是兽。”图雅答。
这次放入猎场的,除了鹿,食肉动物最大只的就是熊。
其他狐狸、狼,不算什么。
连皇子们带的狗都打不过。
怪不得当时那熊从草丛中突然蹿出,身上中了箭发狂,只追着他。
他纵马逃命,与侍卫们跑散开。
要不是遇到图雅,真就送命了。
他的马挨了一爪子,回去检查,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啊。
是谁呢?李嘉阴着脸握紧拳头。
……
李慎结束一的政务,回了东宫。
他心中什么也想不起,只记得袁真的话。
衣服也不换径直去了凝香殿。
走到门口放慢了脚步,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着急。
又不想袁真因此而生了嫉妒之心。
“真儿。”他唤了声。
袁真从内室走出来,一见李慎脸上便浮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回了内室,拿了套家常衣服,“来,妾身伺候爷更衣,穿着朝服端着架子一,也倦了吧。”
李慎骂了句,“精明的妖精。整日在爷面前牙尖嘴利。”
袁真沉默着帮李慎更过衣,泡了茶给他,在他旁边坐下来。
“太子可有查过此女过往啊?”
“还没查到,她的故乡离京城可远着呢。”李慎品了口茶。
“你的好主意来听听。”
“如果直接下太子令问五皇子要人,两人只怕要结仇。”
“自然爷是不怕他的,可有什么好处?到底是为了个女人。”
“而且,那女子绝对来不得硬的。”
“若是我非来硬的呢?”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袁真笃定地回答。
“她那样的人,能吃下那么多苦,绝非随意折腰之人。”
“你又是如何推断的?”
“妾身喜欢功夫,家道中落,为自保习武,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那姑娘与我相比,武功远在我之上,她吃的苦定然比我多出几倍,面对那么强壮的对手,临危不乱,这份气度,满京师还能找到第二个女子吗?”
“若我与那汉子对峙,恐怕先要躲远些,再以暗器伤他。”
“她才几岁?有如此顶尖骑射,这样的人,你有一丝辱她之意,她必会玉碎保全自身。”
不得不袁真太了解李慎了。
对他心中的黑暗部分掌握得比他自己都准。
她最怕李慎以比试功夫召了图雅过来,迷倒她直接占有她身子。
李慎起过这念头。
对皇宫的主人来,但凡宫中的女人,哪个不由他予取予求?
硬占了图雅,李慎也无罪。
事后给个身份充入后宫就完事了。
他的目的,本身就要把她据为己樱
听了袁真这种法,李慎沉默了。
“爷如果只是想图个新鲜,当真儿没。”
她笃定李慎放不下,连她自己都放不下。
那宛若神女下凡的美丽与猎场上的风姿,如一把烧红的烙铁,一下就将这个人烙在心头。
她只是穿着男装,若换成女装又是怎样惊饶模样?
这样的人,根本无法起了嫉妒之心,只有让人仰望的份。
她得到什么,都是她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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