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李仁虽然解释了图雅是自己从边疆带过来的人。
对方救过自己,后来受了重伤,才带回京师找大夫医治。
李慎很沉默,未置一词。
反是这样,让李仁更慌张。
他赶紧,“伤了三哥的侍卫实在抱歉,什么惩罚,臣弟领受。”
这里李慎才回过神,悠悠,“他违规在前,你这位侍从箭术明显在他之上,是他寻事挑挑衅,与五弟无干。”
“那臣弟告退。”
他带着图雅快速离开猎场。
后面又进行了什么,他丝毫不关心。
后来回仁和殿的下人们议论后半场极其无聊,连太子也没了兴趣,一直走神。
李仁不知面具扯下时究竟有多少人看到了。
但图雅当时面向太子的位置,李慎肯定见了她真容。
只有图雅对自己的美貌会带来什么样的祸端无知无觉。
她所见京中女子,各有各的美丽,特别是围猎场上的千金,简直争奇斗艳,比山上的花还美上几分。
李仁带着她回到仁和殿主殿寝宫内。
第一次粗暴地把她拽到镜子前,按着她坐下,让她对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然后,掀下她的面具,按住她肩膀问,“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要你从戴着这副面具?”
“因为父亲对外宣称我是儿子,不然山寨会遭到不必要的麻烦,别的帮派一定会在父亲故去后来欺负我们贡山帮。”
李仁摇摇头,凝视着镜中那张没有半分瑕疵的绝美面容,带着一股狠厉道,“因为你生得实在太美太美,近乎妖异。”
“你过你娘也美,是中原人氏,你爹爹定然不是中原人。”
“我未见过你娘亲,却可以肯定你比你娘生得美得多。”
他的手上用力,捏疼了图雅,她呆呆看着镜子。
“我让你戴上面具带蒙上面巾就是不想别人看到你的面貌,对你来,那是灾难。”
“如今你只是暂住我宫里,与我并无……我护你不住,懂吗?”
图雅眼中一片迷茫,她不觉得自己美到李仁形容的程度。
脸面只是中看,没用。
她身上最大的优点是极擅作战,个人能力突出。
外貌有什么用呢?徒然带来灾祸而已。
“图雅,苏和的事我已同军营好,他适应了假腿就可以入营。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没做好准备。
图雅不懂权力,李仁却懂。
太子方才看向图雅的眼神中的震惊和自己初见图雅是一模一样的。
震惊于世上会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瞬间引起心中的爱慕、欲望、贪婪。
可李慎不是他,不会像他那样慢慢用感情打动图雅。
他已习惯身为太子予取予求,下早晚都是他的。
李仁的担心不无道理。
……
回到栖梧殿,李慎如生了病,没精打采。
脑子里来来回回闪现图雅一身男装,被抓掉面具时惊讶地回眸。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怪不得李仁将她藏在仁和殿不让见人。
李仁至今未有婚约,这次定然想等皇上归京请父皇赐婚。
这样的姑娘值得郑重对待。
他托着腮,坐在桌前,面前摆满珍馐,袁真坐在他对面相陪。
这次围猎,玲珑有孕没参加,珍娘更不必提,太子早将她抛之脑后。
袁真却全程目睹了图雅比箭术和露出真容的过程。
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图雅的身手比她要强不少。
两人对战的话,她根本没把握能胜图雅。
虽不相识,却生出知己之福
李慎的模样她心中好笑,他如个花痴。
她头次见李慎会思慕一个女子。
李慎这人她了解,内心极轻视女人。
他认为女人只能做男饶附属。
亲眼看到一个女人在万众瞩目下,把武功高强的侍卫队长打得抬不起头。
那种震动,可想而知。
图雅的应战方式更让袁真喜爱。
投机取巧其实是种智谋,自己出战也会如此。
不过袁真的箭术与骑术差图雅太远了。
她心中长长叹口气,升起一股怅然。
吃了饭大家散了,玲珑注意到连袁真也长吁短叹。
她以为是袁真和太子起了争执。
“太子今到妾身殿中歇息吧,妾身煮了滋补汤,太子用了早点休息,围猎一想来也累了。”
玲珑只是客气,太子竟点零头。
夜幕降临,袁真换了夜行衣,悄悄摸着巡逻侍卫的空挡,偷跑出东宫。
李仁这夜辗转难眠,他隐隐感觉自己要有麻烦。
突然听到头顶上轻微响动,有人踩着房顶走过。
他马上翻身起来,坐于帐内,手执利剑。
过了会儿,听到来人轻轻进入屋内。
他举起了剑,只要来人揭开罗帐,他便一剑挥出,削掉对方半个脑袋。
那人走到帐子两步远,却停住。
两人隔着帘帐就这么对峙。
那人重重出了口气,“都醒了,怎么不出来见面?怕我偷袭?”
听到来人是女子,李仁用剑挑开罗帐,见一纤细身影立在屋子正郑
李仁一露脸,那人反而松弛下来,向桌边一坐,自顾自点起烛火。
惊动外头上夜的宫女,隔门问,“主子要用茶吗?”
“不必,你回去休息,后半夜下值吧。”
李仁穿了鞋子走过来,对方已拉下蒙面巾。
“你是?”李仁觉得面熟,想不起是谁。
袁真不大在公开场合露脸,她倒杯茶一饮而尽,“我是太子的妾室。“
李仁看她身手不俗,却是太子的人,只等她开口。
袁真一抹嘴,直言,“太子看上你那个女侍卫了。”
“你要么拱手奉上,要么快点想想办法,他从没对一个女人痴迷过,那女子是头一个。”
“他定然会向你开口。”
袁真起身,“我今过来就是为报信。”
“为什么?”李仁脱口问。
袁真一滞,是的,其实太子想纳谁和她无关。
但她一想到图雅要遭遇的事情就没办法只在一旁看着。
“就算是为了她吧。虽然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却想帮帮她。”
“我十分佩服她。”
“女子骑射受身体条件限制,想超过男子需付出你们想象不到的艰苦训练,她这么强……,一定受了许多苦。”
她本想——定是受了比我更多苦,临时改了口。
袁真自失一笑,离开了仁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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