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船舱中,楚夜寒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闪着阴冷狠戾的光芒。
时惜吓得双腿发软,浑身抖如筛糠。
“楚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报警抓我吧,我不逃了,我去坐牢好不好,我去坐牢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
楚夜寒仰大笑起来,瘆饶笑声,在空荡荡的船舱里回响。
“后悔了?”
他的大手拍了拍时惜的脸颊,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警察刚刚就在岸上,就在离你几百米远的地方,你怎么不去自首?你怎么不去求他们的帮助?哈哈哈,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苦苦寻找一个除掉你,而又不让全世界发现的方法,没办法,你那个哥哥,我实在有些惹不起。”
“哈哈哈,没想到最后是你自己送上门了,这是连老爷都在帮我啊!”
听到楚夜寒的话,时惜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不出几下,她就磕的头破血流,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淌了下来,流过她那缺了一只眼球的黑洞里,阴森而又丑陋。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楚少,你就饶了我吧,后半生,我给你做牛做马好不好……我给你赎罪,给你姐姐赎罪!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杀了我……不要杀了我……”
楚夜寒抬起大脚,狠狠地踹在了时惜的胸口上。
“求我?呵,你有没有想过,我姐姐曾经求过你!”
“你把唯一能够逃生的那扇门,上了锁!你把我姐姐一个人留在了火海里,她跪在门口,忍受着炽热的火烤,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求着你给她开门……”
楚夜寒的眼中遍布鲜红的血丝,皮鞋踏在时惜的胸口上,一点一点地用力。
最后“砰”地一声踩下。
“你救了她了么?!”
时惜痛苦地呕出一口鲜血。
她终于明白了,没用了,就算怎么求他也没用了,楚夜寒对她的恨,深入骨髓!
他不可能放过自己!
“呵呵呵呵,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时惜的嘴角牵起一抹悲凉的笑容,此刻,她只想早一点结束痛苦。
楚夜寒却突然松开了脚。
他冷笑一声,蹲下身,凑在时惜的耳边,声音沙哑地道:
“就这么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了你。我要让你也体验一下……我姐姐曾经体验过的痛苦!”
完,楚夜寒转身走了出去。
只听“砰”地一声,船舱的门被关上,紧接着,外面传来“咔嚓”一下。
那声音并不大,却仿佛直接拍在了时惜的心口上。
她猛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着跑到了门口,发现大门果然被上了锁,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开门、开门!”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发动机引擎发出的“嗡嗡”声响。
正在这时,头顶的空调中,突然吹出一阵燥热的风!那阵热风来势汹汹,很快裹挟了整个船舱,将船舱的温度升到了恐怖的高温。
紧接着,只听“刷”地一声。
角落里一个木箱子忽然燃起了一团火焰!
时惜赶紧脱掉上衣,手忙脚乱地拍打着火苗,才勉强将那团火焰扑灭。
她终于看清那些箱底里装的是什么了:
竟然是掺杂着白磷的棉絮!
然而,空气越来越热,白磷的燃点只有40度,就算时惜扑灭了一团火焰,却有更多的火焰燃烧了起来,转瞬间,船舱里所有的木箱,都燃烧了起来!
熊熊的烈火,在船舱内蔓延开来。
“不、不……”
时惜那只写满惊恐的眼球里,倒影着猩红色的火舌,她跪在门口,如同十年前的楚梦柔一般,痛苦而绝望地拍打着房门。
就连指甲,都被抓的鲜血淋漓。
“求求你、开门、开门啊!”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
另一边,救护车紧急停在废旧仓库外,满身是血、深陷昏迷的女子被抬入了车内。
“车内只能跟一名家属!”
医生果断地拦下了同时想要跟上车的两个大男人。
秦皓北望了望不远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石榴,咬了咬牙,目光迥然道:
“我去照顾孩子,你跟着星儿,医院汇合!”
时珩点零头。
“知道了。”
唔哩唔哩——
救护车在马路上疾驰,暴雨砸在车厢上咚咚作响。
“血压70\/40,还在掉!”
护士的声音发颤,手指在监护仪上飞快地滑动,屏幕上代表血压的绿色波形,像是垂死的心跳般持续走低。
“血氧饱和度82%,呼吸频率12次\/分钟……病人情况很危险!”
时珩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瞬间,巨大的恐慌如同一只大手一样抓住了他的心脏。
他握着时忆苍白的手腕,用乞求般的语气道:
“忆儿,你撑住,求求你撑住!”
“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哥哥在这里陪着你……”
主治医生猛地推开时珩,走上前,一边仔细检查着时忆的身体,一边快速地问道。
“病人有什么病史?”
“病史?”
时珩被问得愣了一瞬,他忽然发现,自己对时忆的病史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当年,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我不太确定……我只知道,她少了一枚肾……”
“什么,少了一枚肾?!除此之外,还有么有其他疾病?”
“她……她应该被注射过埃博塔病毒,不过……”
“不过什么?”
时珩现在也不确定,三年前,时忆被直播注射的,是不是真的埃博塔病毒?如果是真的病毒,她真的能够活到现在么?
“医生,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时珩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手掌中,几乎快要崩溃。
“肾上腺素,1毫克,静推!”
医生不再理会时珩,头也不太低命令道。一旁的护士“啪”地一声,熟练地掰开安瓿瓶,针头精准地刺入了时忆的静脉。
时忆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然而下一秒,监测仪的警报突然响起,尖锐的长鸣像是钢针一样,扎进了时珩的耳膜。
“血压数值跌破60!”
医生一把扯掉了时忆口鼻上的氧气罩,一边俯身对时忆进行人工呼吸,一边命令道:
“准备除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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