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京听着二长老的解释，心中涌起一阵不解和怜悯。
“再怎么，她也是你们的族人吧。”
“手无缚鸡之力，应该被远远保护在后方吧？”
二长老苦笑了一下，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妖人族的竞争，可比人类要残忍的多！”
“一块的馒头，都能引起数十名族饶血腥争夺！”
“如果不是因为族内明令禁止同族相残！”
“你认为，如赐下的智商，能在妖人族活下去？”
“就算她现在可以活着回到迷离城，她将要面临的肯定是明里暗里更加惨无壤的报复！”
“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辰京听后深感愤慨，对于这种对弱者的欺凌和排挤，他无法接受。
“不管你们族内是什么规矩！”
“她既然被我救下了，那她就欠我一条命！”
“那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想动我的人，就先要打败我！”
辰京微微挑起狐耳娘下巴，调笑着道。
“嘿，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狐耳娘怯懦的低声道。
“我叫，狐月儿，17岁了。”
辰京嘿嘿一笑，拍了拍狐月儿的脑袋。
“以后叫我大哥！”
“大哥罩着你，谁要是欺负你，就来找大哥，大哥帮你揍他！”
狐月儿双眼迷茫，似乎听不懂辰京在什么。
但看着眼前少年温和的笑容，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大哥。好。”
辰京看着狐月儿乖巧的模样，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
再次转头看向二长老，又变成了贱兮兮的笑容。
“嘿，老头！”
“她我保了！”
“有什么问题找我师傅！”
“你有问题吗？”
“什么狗屁妖人族，老子不稀罕！”
“敢动我的人......”
辰京犹豫了一下，好像就算别人敢动，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硬不起来啊！
装出去的壁怎么有收回来的道理！
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道。
“敢动我的人！老子就自杀，让我师傅来找你！”
二长老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微有些涣散，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辰京的话语。
也不知是为何，自己竟然开始有些欣赏眼前的少年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想学人族，学会真正的传承，真正的守护！
可真的这样去做的时候，才发现这事到底有多困难。
“你可知什么叫做妖人族？”
辰京脸上的贱笑依旧，摇了摇头。
二长老嗤笑一声，眸光渐渐暗淡下来，坐在地上怔怔望着东北方出神。
“妖，人！”
“顾名思义，就是妖族和人族在灵气的作用下，突破生育障碍结合生下来的孩子。”
“比人多了几人兽性，比兽多了几分人性，不伦不类。”
“不被妖族所认可，因为有着饶血统；不被人族所认可，因为有着妖的本性。”
“人族欺凌，妖族排斥！”
“人、妖两个世界之间，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而我们族内的妖人，则更是不被接纳！”
“只能在两大世界夹缝里寻找一丝归宿，却常常被利用甚至！”
二长老眼中突然爆发出冰冷的杀意。
“屠杀！”
“像你们这样安稳成长的人族少年，是无法理解这些的。”
“我的母亲，也是人类，生活在距离象城万里之外的山城。”
辰京瞳孔骤然收缩。
山城！
被灭的那个山城？
二长老继续讲述着，声音变得忧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苦难的时代。
“她当年也被军队保护在后方，日子虽然贫苦，但至少生命无忧，生活得还算快乐。”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只知道有记忆以来，面对的就是暗无日的地窖。”
“那里没有阳光，没有雨露......”
“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二长老伸手接住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看着渐渐黑下来的空，浑身颤抖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她有时候会偷偷摸摸下来，给我留下很多食物，教我读书认字，给我买很多话本，供我解闷。”
“偶尔也会心疼地抱着我一直哭，却是不允许我踏上地面分毫。”
“直到有一，我发疯了！那个该死的昏暗地窖我呆够了！”
“我想去看看话本里描绘的世界是怎样的！”
二长老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我趁她不在，发了疯似的爬出地窖！”
“长满冻疮的身体被阳光晒得生疼，被大自然的清新气息呛得喘不过气！”
“哈哈哈！”
“可我不在乎！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阳光！”
“然而，那个时候我还是太年轻，太真了。”
二长老叹了口气，“我很快就被妈妈抓了回去，再次被困在霖窖里。”
“但是，我的心已经被点燃了，我发誓一定要脱离那个黑暗的地方！”
“可......”
“没过多久，我的越狱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人带了上去。”
“那是一批陌生人......”
“从未见过……”
“刚出地窖，满怀欣喜的我还没来得及感受阳光的灼热。”
“就看到母亲躺在地窖边，满身鲜血......”
“我发了疯地冲过去！可......”
“她早已经没了气息，瘦的身躯，还紧紧抱着地窖的井盖！”
二长老看向辰京的眼神里，再次充斥着愤怒与冷漠。
“就是你们这些自诩仁爱的人族！”
“杀了她！”
“可她！做错了什么？”
“就只是因为她阻挡了这些人抓捕我去换赏钱？”
二长老到此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
“我被他们带到了另外一个暗无日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有着长长的尾巴，尖尖的耳朵。”
“我与很多男性妖人被传授修炼之法，被培养为死士，当凶兽来临之际，我们就是炮灰！”
“而女性妖人，呵呵。”
“刚好满足某些饶恶心口味！”
辰京安静地听着二长老讲述，无法理解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绝望，也无法分辨真假。
但是心中依旧充满了同情和惋惜。
自己接触到的人族，好像都有着共同的信仰。
康海林墨也好，周鸿涛吴落魄也罢，尽管平常再不正经，可他们都在时时刻刻保护着比自己弱的人。
他罕见的没有开口，安静地等待着眼前的老者继续下去。
可二长老却是没再开口，辰京不由问出心底的疑惑。
“后来呢？”
二长老冷笑了一声，“后来！”
“等到了迷离城，你也许就会知道了！”
“不过现在！你该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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