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柄虔当然记得那桌席面！三年前，秦家家主秦砚与秦家嫡子秦旸在望江楼亲置席面宴请他，并上报了秦家在八岭山庄子上发现了金矿的事情。
当时的那桌席面就是这些菜品！
卢柄虔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突然忆起，那秦家嫡子秦旸，被人称做四郎，是在族中排行第四。
四郎，秦家四郎，江陵水匪秦四爷……
卢柄虔仿若被抽干了身体的全部气力，跌坐在太师椅上。
“父亲这是怎么了？”卢恪语气平静地问：“可否需要叫府医？”
卢晏见父亲脸色苍白，也只是眼神中稍稍露出来一丝关切，但是他顿了顿，并没有动。
卢柄虔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吧，那秦家四郎许给你们何种好处，来，来换你们父亲的命？”卢柄虔语气讽刺地问道。
卢恪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父亲，如此来，你真的，真的在三年前，为撩到秦家金矿，而，而灭了秦家满门？”
卢炳熬已经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到底是老狐狸，他眼珠一转，道：“那秦家四郎果真没死？绑走你们四弟的江陵水匪秦四爷是不是秦家四郎秦旸？”
王氏一听与自己儿子有关，立马蹦了起来：“是谁？是谁绑走了我儿子？”
她冲到卢恪面前一把揪住卢恪的领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勾结了那什么秦家的孽子绑了我骜儿？是你！一定是你！你们早就知道了是我杀了你母亲是不是？所以你们绑了我骜儿，就是为了报复我？”
王氏还想像与卢柄虔扭打那样的去撕打卢恪，但卢恪哪里会容忍她，即使他并不曾习武，依靠男女体力上的悬殊，也是轻而易举的一把就甩开了王氏。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王氏被卢恪那轻轻的一甩居然脚一滑，直直地撞到了书桌的拐角处，正是那“不心”地一撞，王氏的脑门上被撞出了一个血洞，红红白白的液体流出，吓得书房内的父子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王氏，卒！
虽然王氏是继室，但是继母也是母！卢恪弑母，不管是否出于本意，在本朝也是重罪！
“大哥，她，她怎么一下子就……”卢晏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兄长，又着急的向父亲替兄长解释：“父亲，大哥不是故意的，是，是不心才……”
卢柄虔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王氏已死，四子也被擒，三年前被灭门的秦家嫡子死里逃生回来复仇，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心力交瘁，他不想再出什么事端了。
他深吸几口气，调节了一下气息，这才悲呼出声：“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夫人你怎么就如此想不开呢？那信上所的未必是真，骜儿未必真的遇害，你怎生就寻死了呢？”
卢恪和卢晏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过来，父亲这是选择保他们了。于是两人也跟着放声大哭母亲为何如此想不开。
谁也没有发现，那桌子底下有一枚的冰针正在慢慢融化，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摊不起眼的水渍。
卢恪打开书房的门唤来仆从，王氏跟前的婆子见自家夫裙在地上的尸首，吓得腿脚瘫软。
很快，卢府中传出消息，卢家四公子被江陵水匪劫走，夫人王氏因收到四子被撕票的信件大受刺激，撞桌而亡。
长江下游的一艘渔船上，面容冷峻的秦旸冷哼一声：“看样子，卢柄虔为了保住金子，打算放弃四子卢骜了。”
“主子，会不会是卢柄虔已经知道卢骜已经身死？”站在秦旸身畔的俨然是那绣红楼的头牌歌姬如梦姑娘。
“应该不会。”秦旸沉吟片刻，道：“梦儿，通知放出消息，卢家两位大娘子大王氏与王氏之间的密辛被大王氏的儿子们得知了，卢家长子卢恪与次子卢晏为母亲大王氏报仇，亲手杀死了继母王氏。卢柄虔为了替两个儿子遮掩，谎称王氏系自杀。”
“是！”
“这个消息同时往黔州王家送去一份。”
“属下明白。”
如梦姑娘恭敬地福了福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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