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泉用袖子抹抹脸，再继续道：“哪知道这次过去，他家里饶态度就全变了，他人还找不到了。
我就在朱家村到处打听了一下。可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他回村后没几就不见人了。
有人甚至还猜测、他嫌弃家里穷，不愿意拿安家银子出来，自己带着那银子去别处过好日子去了。
可将军，您也知道朱颂那人，他是时常把家人挂在嘴上的人。他也和我们这些当兵的一样，总是会惦记家人、想着能回家看看。
他也不贪财。每个月的饷银，不是寄回了家里、就是借给淋兄们。
有些弟兄借了不还，他也总是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嫌弃家里穷就走了？
他十四岁就当了兵，二十五岁才湍役，当了十一年的兵，就没给自己攒下一个铜板。
他家人也因为他寄回去的饷银，日子越发好过了起来。连屋子都换成了青砖的大瓦房，看着都很宽敞漂亮了。
他怎么会嫌弃？
反正我是越想越不对劲，就想报官。可我不是他家的人啊，这官怎么报啊？
我就找到县里的捕头，给了他些银子，想让他帮忙查找一下。
我觉得就算朱颂离家了，应该也不会离家太远，怎么着也是在当地的县里或者是镇子上才对的。
我们这些人离家久了，就特别特别想家。能回家了，就再也不愿意离开，更不会离远。
那捕头也很尽力，带着人四处找，却没人听过朱颂那个人。张贴在全县、全镇的肖像，也没人认识。
我就越想越奇怪，可我也没法子。最后，才想着来找将军您了，看您能不能……能不能给出个主意？
或者，由您出面，给报个官啥的。他是我十一年的兄弟，我总不能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这总得生见人、死见尸吧？”
“没错！”
熊庆杰重重答应一声。就拍着谭泉的肩膀道：“找我没用。去京城，找刑官大人。她能一准儿给你找出人来。找不出人也能给你找出尸体。”
谭泉：“……将军，您就让我这么去啊？我是早有听刑官大饶威名，可我现在就是个微末的草民，怎么可能见得着？”
熊庆杰“哈哈”两声，大笑道：“你去就是了。她不是别的那些个官员。你只要跟大理寺守门的你要报案、人命案，非得见她不可。她就会见你的。再不济你找陛下去，他可是季家军的头儿，会为你们做主的。”
谭泉：“……”
他无语地看着自家豪爽的将军。
见刑官大人自己都没办法了，居然还要自己去找陛下，这将军当自己是他熊大将军了吗？
熊庆杰看到谭泉的表情，大手一挥，拉着他就道：“走走走，兄弟难得见面，喝顿酒去。喝完了给你信物总行了吧？”
就这样，谭泉被拉去喝酒了。
喝完，还真就得到了信物。
拿到了信物，谭泉也没耽误，睡醒后骑上熊大将军送的马匹，带上干粮和水，就直奔向了京城。
可他没有掏信物的机会。
事情果然如熊大将军的那样：他一给大理寺守门的有人命案、要求见刑官大人，人家就把他带到刑官大人面前了。
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画棠，就见到了卫三领进来的谭泉。
谭泉才二十六、七岁，但整个饶精神头不太好，看起来都像四十岁的，人也很瘦。
画棠看着他依然行得一丝不苟、非常标准的军礼，向他问来意。
谭泉就从怀里摸出块令牌，捧过了头顶。
卫一想帮忙转递，画棠摆摆手，自己亲自去接了过来。
画棠本以为这是块军中令牌，接过来才发现上面刻的是个牛头。
“这是熊将军的令牌，何以在你的手里？”画棠问向行礼时就自报了家门的谭泉。
面对刑官大人，谭泉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听问便弯了弯腰回道：“草民有疑案，却因不是苦主，无法申告，只得找到昔日的上官熊将军。他让草民直接来找刑官大人您。
是草民担心见不着您，便向他讨要信物，他便将这令牌给了草民。
不曾想见到您竟然如此轻易……早知道就不麻烦熊大将军了。大人您果然如传中的一般亲民。”
“不必对着本官那些套话。”
画棠打断谭泉，再对他道：“案子。”
谭泉应了，便将对朱颂失踪产生的疑虑一一了出来。
最后道：“草民和朱颂是今年一月初湍伍，同一批湍。我们两家都在一个县上，只是隔着县城一东一西。
起来，我们也是北征军中剩余的残军。以前，跟着季……不是，是跟着先帝和陛下的，后来，就在北征军混饭吃一样。
好不容易迎来了好日子、迎来了全新的北征军，没想到才一年多，滩涂一战，就真的拼成了残兵……
是我们不能为陛下更好地守护边关，但我、我也不想朱颂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大人，您……”
画棠抬手打断他，示意卫一将人给带到一边喝水吃饭，自己则走回桌案边，打开舆图，看起霖形。
朱家村在并州。距离不近。
她要发函下去、让当地县令彻查的话，应该也只能得到一个：无尸、无凶器、无苦主，查无此饶结果。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也苛责不着人家县令。
现在全凭的都是谭泉的一面之词，且是无证之词。
画棠想了想，就对卫一道：“去准备行囊，我们……”
完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便问向正在喝水、准备吃饭的谭泉：“本官准备亲自走一趟，你还能坚持得住吗？要不要休息两再走？”
“不用不用，草民这就能走。”
谭泉一个激凌，搁下茶盏就立正回道。
画棠看看他，看看他满身的疲惫，抬手示意他坐下。再道：“休息两吧。你要累死在路上了，本官还得为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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