泵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骨髓。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塑料瓶，那里面装着半瓶发黄的液体——据那个独眼龙药贩子，这是高效抗生素。
为了这半瓶不知道是不是兑了尿的玩意儿，泵把自己私藏了半个月的三块旧电路板全都搭进去了。
那是他原本打算修好那台破收音机用的，想给梅姨听听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但现在，谁还会在乎收音机？
梅姨咳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两条手帕。
“该死……”泵低着头，把那瓶药揣进怀里最深处的口袋。
突然，两个高大的影子挡住了去路。
泵条件反射地绷紧了神经。
“泵帕克先生？”
声音温和，和这周围那种随时可能拔刀相向的氛围格格不入。
泵抬起头，眼前是两个穿着中山服的男人。
他们的面孔是东方面孔，眼里没有恶意。
“我是。”泵警惕地退了半步，手没离开腰间，“你们是谁？如果要钱，我身上只有两美分。”
左边那个男人微微欠身，道：“别紧张，帕克先生。我们是华国驻纽约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有些事情，想和您谈谈。”
华国？
泵愣了一下。
华国人找上自己？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泵干巴巴地，“我只是个捡破烂的。”
“您过谦了。”男人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关于您特殊的……赋，以及您现在的困境，我想我们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车就在那边。”
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
他犹豫了。
如果真的不去，这两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主。
而且……也许这是个机会？
泵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
车子行驶得非常平稳，不到十分钟，他们停在了一栋并不起眼的大楼前。
但这栋楼周围竟然没有难民聚集，甚至连涂鸦都没有，显得异常干净。
门口站着几个穿着外骨骼装甲，全副武装的士兵，自然也没有人不长眼来这里造次，很快的，泵便被带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着什么，看到泵进来，他放下了手里的平板，微笑着站了起来。
“请坐，帕克先生。我是李文博，这次面试的负责人。”
面试？
泵一头雾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李文博好像完全没看到泵身上的污泥和那股怪味。
“水……谢谢。”泵嗓子干得冒烟。
李文博点零头，吩咐秘书去倒水，他也没多废话，直接在办公桌上轻点了一下。
“嗡”的一声轻响，泵面前浮现出一块淡蓝色的全息屏幕。
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还配着各种人体结构图和数据分析表。
泵只扫了一眼，便猛的一惊。
那是他的身体数据，详细到令人发指。包括被变异蜘蛛咬了之后，身体发生变化的资料都樱
“这……”泵猛地站起来，眼神惊恐。
“坐下，坐下。”李文博摆摆手，脸上带着微笑，继续道：“我们没有恶意，事实上，在这个星球上，能瞒过我们情报网的事情并不多。”
实际上，作为穿越者，对于这个世界的这些超级英雄，李文博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啦。
泵僵硬地坐了回去。
李文博把全息屏幕往泵面前推了推。
“帕克先生，我就不绕弯子了。根据我们的综合评估，您的智力水平、身体素质以及那种特殊的生物变异能力，完全符合华国‘特殊人才引进计划’的A级标准。”
“特殊人才……引进？”泵傻眼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简单来，就是挖墙脚。”李文博笑了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一次双向选择。我们看中了您的潜力，尤其是您在机械工程和生物化学方面的赋，而你，现在需要帮助。”
他着，手指一划，一份电子合同展现在泵面前。
“这是草拟的协议，你可以先看看。”
泵吞了口唾沫，视线落在那些条款上。
第一条：华国将为泵帕磕监护人梅帕克女士提供最高等级的免费医疗服务，不论病因，直至其完全康复。
泵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那个词——“完全康复”。
“这是真的吗？”他的声音在颤抖，“她的肺……医生……”
“那是美国的医生。”李文博打断了他，“在我们那里，这甚至算不上什么疑难杂症。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先把人治好，你再签约。”
泵十分的激动，他接着往下看。
第二条：为泵两人在华国首都提供一套不于120平米的精装修住房，拥有永久产权，且配备全套智能家居系统。
第三条：泵将获得华国科技大学的特招入学资格，专业任选，本硕博连读，学杂费全免。
第四条：在校及工作期间，泵每月将获得五万华夏币的个人津贴，作为生活与研究费用。如有重大科研成果，另有高额奖金。
泵看着那个数字，脑子里全是浆糊。
他这几拼死拼活，连一块完整的面包都换不来。
而现在，他只要去上学，每个月就能拿这么多钱？
“那个……”泵咽了口唾沫，“这个津贴，是……税前？”
李文博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孩子关注点这么清奇，随即失笑：“放心，我华国没有你们的税务局，什么乱七八糟的税收都有，这些都是税后你能得到的。”
“为什么？”泵突然问，“我是……为什么是我？”
“你不同，泵。”李文博换了个称呼，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你年轻，你还有无限的可能。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善良。”
泵低下头，他有些惭愧，之前他甚至差点控制不住将别饶食物给抢了，好在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想起了那块砸在他头上的砖头，想起了那个女人恶毒的眼神。
这个国家，这座城市，已经疯了。
他没理由陪着它一起疯。
“我同意！”泵几乎没有任何的忧郁，抓起旁边的电子笔，在签名板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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