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女孩的家人回来早了,发现了青狐。
“怎么有狐妖跑进来了?”
云知玄的爹爹云渊皱眉,伸手就想把青狐提出去,却转头看见眼泪汪汪的女儿。“
“呜呜…爹爹,不要赶走青青。”
“可是…”
“阿渊,算了。”
云睦拍了拍云渊的肩膀,示意他将青狐放下。
“这不过是只刚有意识的狐妖,没什么恶意。再他看上去很喜欢我们知玄呢。”
被放下的青狐快速跑到云知玄身后,两只抱作一团。
“这段时间我们早出晚归的,知玄一定很无聊吧?有个动物陪着也是好的。”
云睦摸了摸苍白的胡子,眯眯眼笑着。云渊又提起青狐左看右看,确认攻击性不强才还给云知玄。
此后青狐日日待在云知玄身边。青狐最喜欢的,是云知玄拉他去玩一种桨过家家”游戏的时候。
云知玄会拉着他扮演人族故事里的角色。有时她是商人,他是走卒;有时她是公主,他是将军;有时她是医者,他是病人。
但青狐最喜欢的,是云知玄拉着他去扮演夫妻的时候。
“郎君郎君,起来吃饭啦!”
云知玄稚嫩的嗓音响起,一脸认真地用勺子舀起一大块兽肉。
“嗷呜呜~”
青狐吧唧吧唧吃完,用蹭了蹭云知玄白白胖胖的手。
“妾身做的,郎君可满意?”
“嗷呜!!”
“那就好!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青狐似乎觉得心中闪过一缕光芒,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孩。
“怎么啦?这是我娘亲常跟我爹爹的话呀?知玄没有错吧?”
“嗷呜…”
青狐亲昵地蹭了蹭云知玄的脸颊,似乎在:我喜欢你。
可离别的时刻很快就到来了。云家搜寻完想要的草药,便启程离开百兽林。青狐是百兽林中的妖兽,云睦不同意将他带回去。
“他毕竟是妖,修为又低,若是回去了,我们也照顾不好他。知玄啊,跟你的朋友告别吧。”
“呜呜…青青拜拜,我以后会来找你的。”
女孩哭着离开,青狐眺望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后来有一,青狐偶然吃下了一株昊元草,加之他体内留存着涂山狐族纯种血脉,一下子修为大增,变成了饶模样。
他急匆匆地去找当初的女孩,最后在蓬城的听烛楼里找到了她。
青狐本想与她相认,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后悔了。她是听烛楼的未来楼主,尊贵的云大姐,而他只是只低贱的狐妖,不配站在她身边。
“这位公子,你怎么了?”
十二岁的云知玄稍微褪去了一些孩童的稚嫩,身形也高了不少。她见青狐不话,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包桂花糕来。
“看你脸色苍白,想必就是饿了吧?来,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分你一块。”
青狐颤抖着接过桂花糕,很甜,很香。
他定定地看着云知玄,然后转身猛地跑开。
“哎!你跑什么啊?我这里还有很多桂花糕呢!”
可她已经看不见青狐的身影。
青狐决定要做一个配得上云知玄的“人”。首先他用云知玄给他的“青”字取了名,为令狐青。心怀壮志地打算在蓬城闯出一番地来。
可很快他就发现,并非所有人都如云知玄一样是个好人。他因生得好看,被虔婆拐走卖到了青楼。一开始他还忍耐着,不想用妖力伤害他人,直到青楼的人为了寻开心,将烧红的铁烙在他的肩膀上,疼痛令他发狂。
当晚那家青楼起了大火,逃出来的人嘴里一直念着一个词——妖怪。
此后蓬城多了一家合欢阁,阁主是位男子,却美艳无双,宛如话本里的狐妖。
此年还有一事,便是听烛楼楼主云睦去世,年仅十四岁的云知玄接下了楼主的大任。合欢阁送来贺礼,是一群听话乖巧的美艳男子。
云知玄也认识了这位令狐阁主,但她并不记得以前的青狐,只是觉得这位阁主很能讨她喜欢,常常带一些貌美如花的男子来取悦她。
后来又与罗景谦提议开设萸部,做毒品和赌博等生意,一时间听烛楼日入斗金。而云知玄沉溺在温柔乡中,不问外事。
“你只要快乐就好,我来帮你来做这些事。”
不止一次,令狐青在趁云知玄熟睡的时候偷偷溜进她的房间,变回青狐的模样。他亲昵地用头蹭蹭云知玄的手背,宛如时候一样。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知玄你看,我来见你了。
令狐青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他听云知玄解散了萸部,还遣散了后院的男子。一开始他也不大在意,直到他发现云知玄对云皓尘和温浔特别上心,还在听烛楼上设下阵法防止他进来。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慌张。
明明你唤我郎君,还要与我岁岁常相见的。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杀掉那两个人,却又怕云知玄会生气。他想要了云知玄,却在那一刻发现,云知玄已经病入膏肓。
残寒像一把刀刃一样破坏着云知玄的五脏六腑,嚣张地在她身体里扎了根。令狐青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承认,云知玄只有两年多的寿命了。
“我不愿我千岁,只愿你常健,好不好?好不好…”
令狐青浑身无力,跪倒在地上,流下了他变成人后的第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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