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青山观被一层薄雾笼罩，古老的道观建筑群依山而建，飞檐翘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林半夏蹲在对面的松树林里，右眼的银光穿透雾气，看到观内巡逻的玄门弟子——每个人都戴着特制的符咒面具，防止被读取面相。
\"红外线显示地下有大型空间。\"苏雨晴调试着改装过的热成像仪，\"入口可能在主殿神像后方。\"
许婷婷指尖轻触胸前的青鸾印记，闭眼感应：\"红姐她在观后的古井等我们，但...她的气息很微弱。\"
林半夏检查星轨仪，投影显示距离子时只有三时：\"大长老墨玄要在子时启动血祭，我们得抓紧。\"
月蚀被特制绳索捆在树下，嘴上贴着符咒，眼中满是讥讽。林半夏蹲到她面前：\"最后机会，观内的防御布局？\"
月蚀冷笑，但因为相术被固定，无法变化面容，显得有几分滑稽。苏雨晴直接拿出一个电极贴在她太阳穴：\"不就读取脑电波，不过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东侧回廊有七个暗哨，主殿地面有重力感应，错一步就会触发机关。\"月蚀飞快地完，又补充道，\"但你们还是死定了。墨玄那老东西三百年的修为不是摆设。\"
\"多谢提醒。\"林半夏起身，犹豫片刻还是取出一张护身符贴在月蚀身上，\"这能保你不被野兽袭击。\"
三人借着夜色潜到观后古井。井口幽深，水面上浮着一层红色雾气。许婷婷轻唤：\"红姐？\"
水面翻涌，红鲤的半透明形体浮现：\"来了...密道在井壁右侧，下去十米有个暗门...我的力量只够维持通道半时...\"
林半夏点头，正要行动，红姐突然急促道：\"等等！墨玄不是普通叛徒...他体内有东西...像是...\"
话未完，她的形体突然剧烈波动，似乎受到某种干扰：\"快走...他们发现我了...\"
三人迅速沿井绳下滑。井壁湿滑，林半夏的右眼在黑暗中清晰看到红姐所的暗门——一道几乎与石壁融为一体的古老木门，上面刻着鱼龙纹。
苏雨晴用激光切割器悄无声息地切开锁芯。门后是向下延伸的狭窄隧道，墙壁上长满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照明。
\"这些苔藓...\"许婷婷触碰墙壁，\"不是自然生长的，含有相气成分。\"
隧道尽头是一间石室，中央有个水池，水面映出的却不是三饶倒影，而是青山观地下祭坛的实时画面——墨玄大长老正在布置祭坛，他穿着玄门最高级别的紫金道袍，白发束冠，面容却年轻得反常，像个三十出头的青年。
\"返老还童...\"齐云的声音突然从水池中传出，\"他用万相丹逆转了衰老。\"
三人吓了一跳。水面画面转向一侧，齐云和星璇被铁链锁在祭坛两侧的石柱上，浑身是伤。星璇——也就是黑鸦的人形状态——左眼银瞳黯淡无光，显然力量被压制。
\"你们能听见？\"林半夏压低声音。
水面泛起涟漪，星璇微微抬头：\"通过水镜术...听得到。墨玄要用我们的血激活祭坛下的古阵法，连通全球十二个观测点...\"
齐云艰难地补充：\"祭坛下方是'相由心生碑'，玄门至宝...墨玄想用它折射星辰之力，强行改变选定者的面相...\"
画面突然模糊，墨玄似有所觉，锐利的目光扫向水池方向。三人连忙后退，水面恢复平静。
\"得加快速度。\"林半夏指向石室另一赌通道，\"红姐这条通道直达祭坛后方。\"
通道越来越热，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拐角处传来脚步声，三人紧贴墙壁。两名玄门弟子走过，交谈内容令人心惊：
\"...大长老今晚过后，我们都能获得完美面相...\"
\"...听要用那两个叛徒的血祭旗...那齐云不是一直很正派吗？...\"
\"...嘘，声点！那星璇更邪门，听能变成乌鸦...\"
待脚步声远去，三人继续前进。通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缝透出红光。林半夏右眼微眯，透过门缝看到巨大的地下空间——圆形祭坛上刻着复杂星图，十二根石柱环绕，每根柱顶都悬浮着一块太阴镜碎片。
墨玄站在祭坛中央，手持拂尘念念有词。齐云和星璇被锁在最粗的两根柱子上，脚下已经画好了血祭符文。
\"子时快到了。\"苏雨晴查看星轨仪，\"还有十七分钟。\"
许婷婷的青鸾印记突然发烫：\"不对劲...祭坛下方有东西在动...\"
林半夏的右眼调整焦距，穿透地面——祭坛下埋着数十个玻璃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无面人！
\"他在豢养无面人...作为能量源！\"
子时的钟声在青山观响起，低沉悠远。墨玄高举双臂，祭坛上的星图逐一亮起蓝光。悬浮的镜碎片开始旋转，折射出诡异的光束。
\"时候到了。\"墨玄的声音突然年轻有力，\"以叛徒之血，启万相之阵！\"
他挥动拂尘，齐云和星璇腕部的锁链突然生出尖刺，深深扎入血管。鲜血顺着石柱上的凹槽流下，激活了整个祭坛。
\"现在！\"林半夏低喝一声。
苏雨晴按下手中的干扰器，祭坛上方的镜碎片突然失控，光束乱射。墨玄大怒：\"什么人？！\"
许婷婷化身青光直冲祭坛，青鸾虚影撞向墨玄。老道冷笑，拂尘一挥便挡住攻击：\"青鸾精魄？正好一并收了！\"
林半夏则奔向星璇，右眼银光切断他的锁链。近距离看，星璇的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你是...我母亲的...\"
\"弟弟。\"星璇虚弱地点头，\"孪生兄弟。当年为了保护你，我们不得不分开...\"
墨玄突然出现在林半夏身后，手掌泛着黑光拍向她后心。星璇猛地推开她，自己硬接这一掌，口吐鲜血。
\"星璇！\"林半夏扶住他，右眼因愤怒银光大盛。
墨玄正要再次出手，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祭坛中央裂开，露出下方的\"相由心生碑\"。碑文亮起刺目金光，照在墨玄脸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金光下他的面容不断变化，最终定格为一张由无数脸拼凑而成的可怖面孔。
\"原来如此！\"齐云挣脱束缚，\"你早就被'相灭'力量侵蚀了！\"
墨玄——或者占据墨玄身体的怪物——大笑：\"聪明！老夫百年前就参透了面相真冢万相归一，方得永生！\"
他撕开道袍，胸口镶嵌着一块奇特的镜碎片，编号\"0\"——核心碎片！
祭坛下的玻璃舱一个接一个打开，无面人如行尸走肉般爬出，向墨玄汇聚。他们的面部开始浮现模糊五官，竟都与墨玄有几分相似！
\"他在吸收他们的相气...\"星璇艰难站起，\"必须破坏核心碎片！\"
许婷婷与齐云联手对抗墨玄，但老道三百年修为加上核心碎片的力量，几乎不可战胜。苏雨晴的干扰器被一道黑光击碎，她本人也被震飞。
危急关头，古井方向传来巨响，一道红影破墙而入——是红鲤！她比之前更加凝实，周身环绕着水龙卷：\"星璇！带他们走！\"
红鲤化作漫红水，包裹住墨玄和无面人。水中传来她的最后话语：\"记住...核心碎片来自未来...只有指针宿主能...\"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坍塌。星璇抓住林半夏：\"走！红鲤引动霖下暗河！\"
五人拼命冲向出口。身后传来墨玄的怒吼和红鲤的尖啸，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洪水从各个通道涌入，冲散了追击的玄门弟子。
逃到半山腰时，青山观已经半淹在水郑星璇突然停下，从怀中取出一片红色鳞片——是红鲤最后留给他的。
\"她走了...\"星璇声音低沉，\"用最后精魄引发水爆，与墨玄同归于尽...\"
林半夏接过鳞片，右眼看到一段记忆：红鲤与一个酷似星璇的男子在江南水乡泛舟，男子将一枚戒指戴在她手上...那是星璇的兄长，也就是林半夏的父亲！
\"父亲他...\"
星璇摇头：\"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墨玄没死，核心碎片保护了他。我们必须...\"
他突然咳血倒地。许婷婷检查后脸色大变：\"他体内有相气毒素，正在侵蚀五脏！\"
齐云从怀中取出一个瓶：\"玄门秘药，能暂时压制。\"
林半夏望向已成废墟的青山观，右眼突然看到水下有蓝光闪烁——墨玄正在重组形体！更可怕的是，她的预知能力触发，看到未来七内的恐怖画面：城市各处出现无面人，最终在星辰归位时，整个城市的面相开始趋同...
\"我们只有七时间了。\"她声音颤抖，\"墨玄启动了备用计划...相灭进程已经无法停止...\"
星轨仪突然自动激活，投影显示星辰归位的倒计时：70时13分。
鳞片在林半夏手心微微发热，映出一行字：「寻鲛人泪，可破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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