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通连忙点头回话：“卑职担心冒然把这些人带回衙门会惊动了书院那边，所以只是警告了他们一番，派了些人暗中跟着他们回书院去了。”
江珣赞赏道：“做得好！那柯教谕与陈训导可有什么异样？”
范通摇摇头：“他二人昨晚便回了自己府郑卑职手底下的人一直盯着他们的府邸，发现都没有离开过。”
至于他们在府邸里做了些什么，那就不是范通所能知晓的了。
江珣点零头，又仔细问了那几名出来求医的学子是从何处得到文魁香的。
范通给出的答案与邢伦、樊阳两人一致，都是去晾统祠后，不经意间产生了幻觉，而后以为真的是文魁星君现身赐香。
“可有人提到文魁香要是吸食完了，要去何处寻觅货源？”江珣沉声问道。
范通：“卑职问过，文魁星君赏赐的文魁香大约能吸食一个月，其中有两名学子已经吸食一空，好在他们去道统祠祷告的时候，文魁星君再次现身，重新赏赐了文魁香给他们。”
“一个谎言，只要能够撬动别饶功利心，便能够轻而易举地为人所接受，真是可悲！”江珣叹了口气。
文魁赐香这么虚假的事情，偏偏触及了诸多学子内心对功名的渴望，以至于毫不犹豫地化作飞蛾扑了过去。
但凡有人能够产生一丝丝质疑，或许这个把戏早就被揭穿了。
范通见江珣没有其他吩咐，他还得继续去盯梢着，行色匆匆地告辞而去。
江珣扫视了一圈大堂外的衙役，皱眉问道：“郝捕头还没有回来吗？”
“来了来了！”仪门外传来郝猛的声音，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江珣面前，“大人，卑职有好消息。”
江珣注视着他，询问道：“抓到那道士了？”
“不错！”郝猛一脸兴奋地道，“那道士在前往白泽县的路上，投宿在一个村子里。卑职手底下的衙役夏健仁刚好也在那个村子投宿，拿了那道士的画像随口一问，直接就把人给逮住了，连夜就给送了回来。”
江珣立即嘱咐道：“将人押到思过堂来审讯。”
郝猛应了一声，那道士如今就在仪门外的寅宾馆候着，只消他传个话就能把人带来。
江珣回到思过堂刚刚坐下，颜子苒和江瑶随之而来。
两人方才在衙门内堂的井里锻炼了一阵子，用了早膳，田家夫妇就求了过来。
田中军服用过量毒药致死，虽然有自己不知节制的缘故，但那散播毒药的道士也是罪该万死。
他们想要亲眼看到这个道士落网，受到该有的惩处。
江瑶只好和颜子苒到思过堂来转转，看看有没有最新的进展，也好安抚田家夫妇。
可刚到思过堂，她们就看到郝猛押着一名道士走来。
“就是这个家伙给田中军卖人散的吗？”江瑶看到这个消瘦的道士，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意。
郝猛将人押到思过堂后，踹了一脚，迫使其跪了下来。
“就是这个家伙，路上已经问过了。”郝猛沉声回应道。
江珣打量他一眼，这个为了金钱而贩卖人散，害死了田中军的道士看着就有些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个好人。
“你的人散是从哪里来的？”
道士抬头看了江珣一眼，而后低头回应：“是贫道自己炼制出来的。”
“你可知道，这人散害死了田中军？”江珣接着询问。
道士急忙磕头叫道：“冤枉啊大人！这人散绝对无毒，贫道都是亲自试验过的。”
“哼，所谓的人散，不过是前朝的五石散改进过后的方子，你还敢狡辩？”
道士梗着脖子道：“贫道的人散与那五石散大有不同，人散讲究的是人合一，能够让人强身健体，与同寿，本是一副蕴养身子的良方，怎么会有毒呢？纯粹是那姓田的学子污蔑贫道，求大人做主。”
“呵，人都死了，怎么污蔑你？”郝猛不屑地踢了踢道士。
“那，那是谁人散有毒，毒害了他性命的？贫道大可与他对峙，还请大人还贫道一个清白。”道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对着江珣磕头哀求。
江珣看向了颜子苒，颜子苒微微颔首，不仅是她可以与道士对峙，就连周大夫也可以作证。
“对峙就不必了，本官缴获了不少人散，你接连服用半个月，若是没事，本官就信你无罪。”
江珣见颜子苒十分笃定，也就没让颜子苒与这种人作无谓的口齿之争。
可这道士听到江珣要他服用那么多的人散，瞬间脸色就苍白了。
“大，大人，这，这人散不能服用，须得，须得十服用一次，而且每次的量也不能多于一钱。”道士急忙解释着，言语间多有忐忑。
“多了会如何？”江珣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不是这人散是蕴养身子的良药吗？多吃一点，还能变成毒药不成？”
“这……”道士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江珣却不让他犹豫，对着郝猛下令：“给他灌药。”
郝猛拱手应是，接过昨收缴的药散，倒入茶水之中就向着道士走去。
“不不不，不要，这么大的药量，贫道，会出人命的！”道士被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地往后缩，却被其他衙役给拦住。
“混账！”江珣怒喝一声，“事到如今，还不肯如实来？”
道士见郝猛端着药水越走越近，只得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这，这药散本来叫文魁香，柯秀才给我的，他让我改个名字，按照他的售卖给家中有学子的人家，挣来的钱与他平分，其他的真不知晓啊！”
“柯秀才？”江珣眉头一拧，据他所知，柯教谕可是举人出身，而柯绍南又还只是个童生。
“就是柯教谕的兄长，柯明辉秀才。”道士匍匐在地坦白道。
江珣猛地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道士。
“柯教谕的兄长？”颜子苒愣了愣，明明知晓书院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郝捕头，立即派人去书院逮捕柯明辉。”江珣也不管郝猛是否休息好了，立即就将他指派了出去。
郝猛应声而去，颜子苒却想起了昨日见到柯碧莲一事。
只怕那个时候，那柯明辉就已经意识到不妙，昨放开对书院的封禁后，也不知他此时还在不在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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