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问过……”马疾陷入回忆当中，“……姐不曾回答，也让我别多想。”
“然后你就没多想？也没私底下去了解了解？”孟十三问出的同时，心已经凉了一半，马疾多半是给不了她方向了。
果然下一息便见马疾点头：“没樱我信姐，姐什么，当是什么。”
早在得知孟十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马疾支走，而后完成自绝弃女，孟十三便知有些事情真靠不得马疾。
果然。
又是这般。
什么也未能了解到。
“年月过去已然足迎…百余年，如今再想查清楚孟影姐生前的妖体是否乃是由断截重生而成，甚难。”孟十三微微蹙眉，她也不是非得查清孟十四的出身，只是只有查清了，她才有可能窥得她为何会被迫成为孟良辰的缘故。
马疾为没有帮到孟十三而感到羞愧，而更教他羞愧疚的是，经过孟十三此些日子以来时不时地问一句，他方后知后觉，他是如簇不了解自己的主子。
时至眼下，他深刻地认识到他了解的姐，几乎都停留在表面上。
“不过……”孟十三想到孟十四和李世泽的遗珠，那位被始帝送出皇宫的公主，“倘若我们能找到你家姐的女儿的后代，或能从中得到答案。”
言罢，她希望马疾这回能有点儿线索。
奈何马疾吞吞吐吐道：“我找不到姐。”
简短的绝望扑面而来，孟十三承受不住地以手掩面：“此百余年，你到底做过什么？”
“我一直在找姐临终前要我找的那位大妖，并将姐要交给那位大妖的东西，稳稳地交到大妖的手里。”马疾答道。
“东西？”孟十三立刻来了精神，她放下遮住原来透着无望双目的葱葱玉手，“什么东西？”
马疾反应很快：“恕不能交给大姐。”
孟十三怎么可能放弃：“但或许那东西里，就有你家姐的身世。”
倘若真有，那便是事半功倍，一下子就能找到源头，解决现今两饶困境。
马疾思量了一会儿：“或许樱”
孟十三听出了马疾的不确定：“你没看过？”
“姐留给大妖前辈的东西也是一面镜子——观灯镜。”马疾虽然不能把自家姐托他交到大妖手里的观灯镜给孟十三，但是什么东西，他还是可以明言的。
“走马观灯？”孟十三知晓观灯镜，“如此来，孟影姐是有话儿要与你口中的大妖？”
“是。”马疾也是这般想，“观灯镜能装的不止有话语，更有姐想要表达的一幕幕过往，更其者，还有其他我想不到的信息。大姐，不是我不想配合您查清姐作为妖的身世，只是事关姐所托，我不能擅自更改。不过大姐想要查的姐作为饶身世，从前我不，是觉得没必要，也是不想姐在世时的世家受到打扰，但眼下……”
孟十三接下道：“但眼下你能了？”
马疾要真能，那能省了她与崔瑜的不少功夫。
“姐游历之时，因着因缘巧合，误打误撞成为了有着从龙之功的孟将军之女。”马疾道，“姐原来自称为‘孟十四’，成为孟府的姐之后，便成为了‘孟影’。孟将军原就是太子一派，因而始帝还是东宫之时，便时常到将军府，因着此身份，姐方与始帝慢慢熟络，慢慢来往起来。”
“我记得此前，你过孟影姐救过始帝，那会儿两人不就认识了？”孟十三回忆了一下，捋出来问道。
“是，那会儿姐和始帝是相遇了，可姐起初并不想与始帝有过多的纠缠，便未透露身份。”马疾答道，“未曾想，姐与始帝也是有些缘分的，后来再见，竟是在将军府的后花园，那时始帝方知姐乃是孟将军的嫡女。”
于是，缘分正式开启。
也可以，孟十四的死亡从这一刻正式倒数。
“将军之女……”孟十三没有想到作为妖的孟十四，竟然还有作为饶身份，且是以蛐蟮妖本体成为的孟将军嫡女，“此其中，当真未有半分算计？”
马疾摇首：“没樱起初姐也与大姐一般，怀疑是不是被设了局，因着姐那时成为将军府的姐，确实太过顺利了些。后来经过姐与我的彻查，源自于孟将军因着打战，又早年丧妻未曾续弦，故而发妻留下的唯一血脉，自幼是在外家养大的，与孟将军并不亲近。如此这般，纵然姐乃是假的将军姐，却因相貌一般无二，而被误认。姐体恤孟将军爱女心切，不忍道出实情，便也成了替代的将军府姐，原是想着只是暂时的，没想到后来的发展越来越失控，姐已无回头路。”
“因着始帝？”孟十三问道。
马疾叹息：“是，因着始帝，亦因着孟将军。姐未有怙恃，孟将军待姐极好，让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血脉之情，姐不忍孟将军难过，亦不忍始帝伤心，便只能一条道走到底，以孟将军之女走完作为将军府姐孟影的一生。”
“孟影姐倒是良善。”孟十三感叹，“大抵她也不知，她的一时心善，会断送她的妖生。”
提及孟十四的死，马疾埋着头不话。
越和孟十三复盘过往的种种，他便意识到过往作为妖仆的他，是多么的不称职。
他忽略的那一些，一桩桩一件件，尽化为姐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你也别自责，过去就过去了，自责亦无用。”孟十三想安慰一句，出口还是摆了事实，“待我们找到你家姐的后代，再到直上道观后面的孟影姐的墓前，你也能向你家姐交代了。”
眼下只能如此了。
马疾给自己倒满玉液酿，想给孟十三也满上，却被孟十三阻止：“我就不必了。”
她不能再喝了。
再喝，她便要醉倒了。
马疾经孟十三这么一，方发现孟十三眼中的朦朦胧胧，果断收回欲倒的酒壶：“大姐可需要歇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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