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号试验体被强行中止了程序，位于华盛顿中心区的绿色水晶也随之破碎——这大概从侧面证明绿色水晶是以一号试验体释放的能量作为根源所存在的，它具有和一号试验体一样的特征：在地面上时，无坚不摧。
这也是“绿水晶摧毁计划”失败的根本原因。
因为担心剩下的水晶碎片也会具有能量辐射作用，待在总部的专家组成员几乎是倾巢而出前往现场准备开始清理工作，剩下的人则准备接收还活着的berserker战士的善后工作：部分的berserker战士已经在主体程序一号试验体被停止后恢复了理智，最清醒的少部分已经可以用简单的语言和工作人员交谈，只是暂时失去了能量源的他们统一都感到非常疲倦，了没两句之后便沉沉昏睡过去。
胖也是，虽然作为“最初的berserker”也是berserker战士中唯一进阶到图文变化的人，但是这会儿他坐在直升飞机上，也是强撑着眼皮子在和茯神话——
“你一号试验体都死了，大水晶也坏了，为啥这还这么黑啊？”胖看着窗外，“那北风，哇哇的。”
“绿色水晶只是释放出能量让太阳加速衰败，太阳核心坍塌后续产生的一系列体运动的结果才是永夜的真正原因，所以理论上来，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哪怕是把绿水晶损毁也不能让一切正常起来。”
“那咱们那么努力摧毁绿水晶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让浑身长毛的berserker满街跑？谁知道那东西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早碎了早安心。”
茯神心不在焉地着，瞥了眼伸长了脖子看着直升机外的胖，顺手替身边靠着的白发少年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毯——大概是因为刚才同时让两只乌鸦攻击一号试验体时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以诺切似乎非常疲惫，上直升机后倒头就睡了，茯神给他拉被子的时候，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只是轻轻颤抖了下，眼睛却没有睁开……
胖似乎是注意到了茯神的动作，转过头盯着以诺切看了半缓缓道：“这鬼，睡得和berserker一样嘿，回去得给他好好体检一下成份。”
茯神笑了笑：“不用看，要成份，他是最纯正的ing。”
胖闻言，吧唧了下嘴表示非常不服。
这边玉城刚刚和赵恒通完电话，放下电话后也加入了胖和茯神的对话，玉城赵恒那边已经得到了数据统计的结果，剩下的超级士兵人数大概不到一百人，其中第二批士兵伤亡最惨重。
“还让我重点表扬胖同志，虽然他是中途挣脱跑出了基地，但是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战场，可能死伤会更多——以及让我提醒你回去别忘记去登记进阶兵种。”
胖闻言，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个已经变形成扳手和螺丝拧交叉十字的标志，“嘿嘿”笑了笑：“老子现在也是正规军了。”
“而且是代表我国第一名超级士兵，”玉城比了下大拇指，“就是牛逼，远程可dps近战可t，bug一样的存在。”
胖笑得更得意了。
玉城之后又告诉茯神他们，现在赵恒已经到了中心街区绿水晶残体附近，并表示在绿水晶里他们发现了一些不得聊东西，现在直升机已经改变方向直接改飞中心街区，他们得去看看所谓不得聊东西是什么——
胖和茯神闻言，同时交换了个微妙的眼神。
“干嘛，高中生们有秘密啊？”玉城问。
“我们之前上了一个聊室，里面有个人，绿色水晶里面……”茯神迟疑了下，“可能有第六号试验体的脑袋。”
玉城坐直了些：“那是什么人？”
茯神：“你的表情告诉我，所谓'不得聊东西'还真是六号试验体的脑袋？”
玉城用诡异的眼神看了茯神一眼，茯神伸手将沉睡中的以诺切摇醒，后者这会儿正睡的香，被摇醒了一阵不爽，睁开一只红色的眼看着茯神：“干嘛？”
“那水晶里真的有你……你猜的六号试验体的脑袋。”茯神淡定地将差点漏嘴的话圆满，然后拧脑袋对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位撒谎，“那个聊室的人只是水晶里面有个脑袋，以诺切可能是六号的脑袋。”
一颗脑袋没多大作用，所以以诺前哦”了一声以后兴趣不大的继续睡去了。
玉城微微瞪大眼：“啥？”
胖也跟着瞪大眼：“他凭什么这么，还对了？”
茯神面对两个瞪得像铜铃的眼，丝毫没有同情心，依然照样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他做了个梦，六号被分尸了。”
玉城：“孩子做这种少儿不夷梦？”
胖：“预知梦？……这子还有预知能力了，能给我预知一下我啥时候能有女朋友么？”
茯神：“看面相孤老终身。”
胖：“你讨厌。”
周围饶喋喋不休让以诺切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少年将能听见他们话的耳机拽下来扔一边，结果拽下来之后发现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更吵，他啧了一声，又满脸无奈的将耳机戴了回去。
在舱内其他三饶注视下他再次闭上眼，片刻后，三人毫无心理压力地继续开启喋喋不休模式——
“孩怎么这么能睡啊？”
“长身体。”
“还长啊，这他妈昨才到我裤腰带呢一夜之间跟我一样高了，还长，长到两米打篮球？——而且怎么光长个子没出现点特殊能力捏？这子真是个明白人，全拿去长个子了？其实我也想长到一米八……”
“……”
……
直到直升机摇摇晃晃在中心街区的某座高楼平台上停下来，他们才终于闭嘴，茯神将以诺切弄起来塞进轮椅里，面对以诺切那怒目而视的目光，茯神表示很淡定：“你可以在轮椅上继续睡。”
完，见胖他们先走在前面，他这才弯下腰趴在以诺切的肩膀上声道：“你难道不想见到你的脑袋吗？”
以诺切蹙眉：“就剩一个脑袋有什么好看的。”
茯神不话了，他推着以诺切往外走，良久，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不会是在不好意思吧？”
“什么？我？”以诺切用荒谬的声音问，“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毫无意识的被人分尸什么的……其实我觉得倒是还好，要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茯神，“你声音太大了，友情解下，人类在心虚或者是强烈想要掩饰某种情绪的时候，会不自觉的使自己的嗓门儿变大，然而他们却并不明白'声音大的有理'通常只用在讽刺的话语中，而非事实所遵循的一般规律。”
“……”以诺切抿起唇，“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就狡辩吧。”
“随你怎么，反正接下来让我好好休息下，别再指挥我做这做那了博士，老子被创造出来又不是来给你当佣饶。”
“就让你指挥了下鸟，委屈死你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淡定相互嘲讽，下了楼发现在中心街区已经站满了工作人员，赵恒抱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见茯神他们下来了打了个招呼：“你们来了，怎么这么慢。”
茯神愣了下：这迫不及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玉城凑过来在他耳边声：“语言不通，我们不再基地的时候老赵就负责板着个脸在基地装大神，翻译到之前坚决不跟任何人交流，要交流也是——”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上来跟老赵用英语了一大串，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完之后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屁滚尿流的着“我知道了”转身离开。
玉城：“要交流也是眼神交流，比如这样。”
茯神：“老赵一句话没，那工作人员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玉城淡定道：“大部分提出问题的人在提问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茯神：“……你们就不能请个翻译？”
玉城：“我就是啊！”
茯神：“你不是。”
玉城笑嘻嘻道：“节约经费嘛，我们部门虽然属于公务员范畴，但是是纯粹的清水衙门，所有的资料国家统一管理再跟我们派发任务，我们跟委托人都不接触的——简而言之就是穷，你知道同声传译多贵吗？”
“这钱还让你们自己出啊？”
“那是啊，以前申请过相关费用被打回来了，上头了，要么老赵自己去学英语，要么自己内部解决，老赵连字母a到z都数不完，还学英语呢……”
玉城和茯神到一半，话被抓过身来的老赵打断，他只是了一句“你俩废话怎么这么多”玉城就乖乖闭上了嘴，茯神一步上前来到老赵跟前：“六号试验体的回收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周围检测结果是虽然埃尔菲奴能量已经减弱但是还是存在，能量的本质也从原本测出的多元化变得单一——我们猜测，六号试验体的头颅部分在释放这种能量影响周围的人，使得人们拥有了可以进化的能力……”
“berserker和ing并不相同，埃尔菲奴能量是什么鬼，你们还给这种辐射取名字了？”
“取个名字方便称呼不用在意……以及是的，berserker和ing并不相同，但是他们本质上都是某方面得到了进化的人类——单纯的埃尔菲奴能量创造ing士兵，但是绿水晶通过折射和其他反应将这种能量在六号试验体释放能量的基础上，加上了绿水晶本身具有的特点，这样就有了那些berserker。”
茯神听的半懂不懂，大概猜测赵恒的意思是，六号试验体的能量让“进化超级人类”有了个大概的雏型，那就是ing；然后通过一点点来自一号试验体的“个性添加”，就成了berserker。
ing一号试验体的能量=berserker。
所以，同理可推，如果莉莉丝真的将六号直接分尸，那么ing士兵很有可能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冒出来，然后——
ing二号试验体的能量=？？？
ing三号试验体的能量=？？？
ing四号试验体的能量=？？？
ing莉莉丝的能量=？？？
……以上推论，茯神觉得有点心惊胆颤：一群berserker已经够让人头疼，现在告诉他还有可能出现更多更难缠的家伙？
开什么玩笑。
见茯神陷入短暂沉默，赵恒也没打扰他继续跟他往下，正好这个时候有工作人员跑过来通知他们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可以把六号试验体的脑袋拿出来了。
“让他们动作心点，别碰坏了。”赵恒跟玉城叮嘱，之后这才转过身来问茯神他们，“你们要来看吗？”
茯神闻言，当即表示当然要看。
这时候只好暂时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扔到一旁，跟在赵恒屁股后面去围观六号试验体的脑袋——只见此时此刻被工作人员团团围绕着的正中间，破碎的绿色水晶碎片之上，那个对于茯神来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正安静静置，面容英俊的男人闭着眼，头发乖顺地服帖于脸颊，面容平静得就如同他只是睡着了一般。
再次见到六号试验体这张脸，茯神却感觉距离上一次见到已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
工作人员给赵恒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这让茯神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六号试验体——只见他透露之下修长的脖子断裂口处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被人暴力从身体躯干上拽下来的——
蹲在遭受如此待遇的六号试验体的头颅面前，茯神眼中前所未有地闪过一丝心疼。
“………”
这都是钱啊。
少年一边在心里叨咕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想去翻看下这脑袋还有没有缝回去某个躯干接着继续用的可能——
这时候原本正在跟工作人员话的老赵正巧回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身后那个将手伸向六号试验体透露的少年的动作，顿时也是被吓了一跳，大喝一声：“别摸！”
茯神被老赵吼得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拎着六号试验体的头发将他整个脑袋拎了起来。
茯神：“……”
赵恒：“……”
玉城：“……”
胖：“……”
众人：“……”
以诺切：“别拽头发，拔萝卜么你，给我放下。”
众人因为他鲁莽的动作定格的一瞬间，茯神自己也风中凌乱了，嘟囔了声“抱歉”正想将六号试验体的脑袋原样放回去，突然之间，他动作一僵——
人们正好奇他是怎么了，然而还未来得及出口询问，下一秒他们便听见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对于他们来熟悉又陌生，最开始像是有人在空中点燃了烟火，然后金色的光芒闪耀着绘制成一副巨型图……
金戈铁马，马蹄声从边滚滚而来。
“又是这个空异象。”赵恒平静的声音响起，“第三次了。”
当工作人员纷纷将原本拍摄六号试验体头颅被取出过程的摄像对准头顶，他们远远地便看见那金色的军队从边向着这边奔跑而来且越来越近——
“过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低低的嘟囔了声。
倒映在茯神那双因为情绪的紧绷而微微缩聚的瞳眸之中，奔跑在最前面的军队领袖做出了一个从前他从未作出的动作——他抬起了手中的弓箭，将箭矢对准了头顶更高的空，像是瞄准了一个什么目标，片刻后，他将那金色的箭矢射出！
嘭地一声。
金色的光芒在人们的头顶闪耀着，将整个乌压压的空照亮如同白昼。
与此同时，从近在咫尺的距离，被茯神拎在手上的六号试验体的头颅睁开了双眼，他薄唇轻启，发出的声音却是来自五号试验体莉莉丝的声音——
【恒河水从上来，消除世间一切罪孽。】
【你终将回归至黑暗。】
【一意孤行，面对大自在之怒，你将迎来灭亡。】
【但爱是无形。】
【但爱是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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