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城中乞儿谈起话赶话的，就到做善事这回事，一气之下买了诸多粮草，宣称今年自己一定会物尽其用。
顺便还拉着王家姑娘，云家姑娘还有慕容慧妍好几个姑娘家一起。
想来大雪再下两日，城中众人发现不对，这些粮草也就能顺理成章的用上了。
还不会显出她们郑家。
思绪流转间，郑凌波隐隐又生出些许紧张，却不单纯为了大雪引发的灾情。
而是在此之前，她让张三借着某个道士的口，在城外云游的时候，将今冬会有大雪的消息传了出去。
百姓们有的时候过分精明，有的时候却是愚昧。
那道士看气上确实有一手，他自己其实也有些怀疑，但不能确定，得到张三的肯定之后，他也没藏私，就把自己看出来的情况了。
但百姓们却有自己的判断，只当他危言耸听，想要趁火打劫。
郑凌波也是无奈，又是着急。
焦虑的嘴巴上都要长出燎泡，锦儿看的也跟着着急。
反而和张三一块儿行动的李四有几分巧思，出了个鬼主意。
他大张旗鼓的以外地商户的形象高价收购柴火，别人问起来就神神秘秘的自己从某个得道高人手里得到的消息，今冬必有连绵大雪，所以他趁着还未下雪大肆从百姓手中收购柴火，好等大雪时候价卖出去。
李四这话属实是见人就，可他的时候姿态鬼鬼祟祟，一副我看你顺眼就跟你一个人的样子，显得这消息多保密似得。
几时间下来，百姓们有意无意的就信了这消息。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那外地来的富商可是花了那么多的真金白银买了他们的柴火。
人富商穿金戴银，做那么大的生意，又不是傻子，能让这么多钱砸在自己手里？
又有人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好像就是有个云游的道士过，但当时他们都以为这人胡袄呢。
现在一回忆，这不是刚好对上了？
一人信了，从者众多。
最起码京城以及周边的普通百姓都下意识的将房屋再一次进行了加固，家里也比往年多囤积了一些柴火粮食。
这便到了大雪。
当然，郑凌波心中还有些想法，却是关于城外山谷里发现的那些私兵。
她上辈子一心跟在柳承望身后，实在想不起来山谷里那些人是如何应对这一回大雪的。
思前想后好几，她终于是想起来了。
上辈子那一段时间，柳承望自称看不下去百姓因为大雪流离失所，郑凌波感动于他的善心，从郑家攒了好几万两银票全给柳承望了，让他拿去做善事。
现在回忆一下，就柳家在城外搭的那善堂，也就当真因为雪灾缺衣少食的灾民能吃的下去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花销反而是极的，按照锦儿的计算，那等规模的善堂，哪怕是要摆一个月，两千两白银顶了。
——更何况柳承望也没有将那善堂一摆就是一个月。
可以想见，减去这两千两，剩下的一万多银两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郑凌波想着想着，就冷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辈子他柳承望没有自己这个傻子给他提供银两，他柳家该如何安顿山谷里那诸多私兵。
正这么想着，门外便有人来报，柳家三公子前来拜访。
郑凌波只意外了一瞬间，就禁不住露出一个冷笑来。
这可真是，曹操曹操到了。
之前她刻意同柳承望虚与委蛇，只为得到相关线索，后来柳家兄妹乱*事发，郑凌波也拿到了柳家书房的信件，于是顺理成章的疏离了柳承望。
柳承望众目睽睽之下和亲妹妹做出这等丑事，虽然十分怀疑罪魁祸首，可偏生他那心思本来就不能拿在明处，只能咬牙吃了这个暗亏。
即便心里恨不能将郑凌波生啖其肉，但表面上却完全做不了什么。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声因为这已经彻底一塌糊涂，连抢救的必要性都没有了，柳父回家后二话不一顿家法下来，柳承望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而柳柠柠，当就被送到了城外庄子里，自此再没有音讯。
柳柠柠被送走的时候人隐约已经有些痴了，听在府门口大笑着什么自作孽不可活，然后被四个嬷嬷堵住嘴压进了马车。
柳家原本倾向于柳承望的资源即刻被收回。
柳父动作很快的把别院里养着的外室生下的那才不到三岁的孩子光明正大带在了身边。
而最令柳承望绝望的是，原本已经怀有身孕的欣儿在听闻这件事之后，不顾月份大了，直接一碗打胎药下去，孩子当场就没了。
柳承望人在床上躺着，听母亲因为这和欣儿大吵一架，怒骂欣儿表子无情。
欣儿却理直气壮，连月子都没坐，抽空卷了些金银细软，从柳府消失的干干净净。
杨玉燕疯了似得。
一边要让人去追欣儿。
一边又和柳父吵他的外室和带在身边那庶子。
柳府混乱的一塌糊涂。
这一切甚至让柳承望失去了报仇的心劲，哪怕杨玉燕坐在他床边哭哭啼啼他爹何其狠心，那个外室何其嚣张，柳承望依旧无动于衷。
杨玉燕完全失去了体面，又转头怒其不争，怒骂柳承望无能。
柳承望一言不发听了几，某一突然发问：“柠柠呢？”
他好几没有开口，猛的出声，声音极度嘶哑难听。
杨玉燕还来不及惊喜柳承望终于话了，闻言脸上便露出控制不住的厌恶神情：“在庄子里养着。”
柳承望目光尖锐的看她：“她真的还在庄子里吗？”
杨玉燕被他这目光盯得心里一虚，继而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
柳承望绝望的闭了眼睛，轻声道：“柠柠身边的中秋昨偷偷来见我。”
杨玉燕蹭的一下站起了身：“什么？！那蹄子竟然跑了？！”
柳承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到底眼角滚下了一滴热泪。
昨晚上中秋狼狈的将柳柠柠的玉佩送到他手上，自陈夫人要绞起姑娘的时候，柳承望是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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