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的喧闹还没完全散去，沐可可突然攥着窗沿轻呼出声。众人凑过去，才看见游轮外的冬晨正浸在将亮未亮的温柔里——空还沉着底调的深靛，往东边际线渐变成朦胧的灰蓝，最上端已偷偷洇开一抹暖白，像给墨色绸缎镶晾软边。
海风裹着南方特有的湿润凉意，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点咸腥气。远处的海平面还藏在薄雾里，只有零星几盏航标灯在暗夜里闪着微光。凌心蕊指尖触到微凉的玻璃，忽然想起刚才牌桌上的悸动，再看这慢慢亮起来的，倒觉得连这冬晨的冷，都裹着点期待的暖意。
“七七走！去甲板等日出！”林恺乐率先拎起外套，自然地往凌心蕊手边递了条厚围巾，其他人跟着附和，喧闹的人群便踩着晨光，往甲板的方向涌去。
甲板上比室内冷得多，但没人退缩。大家三三两两靠在栏杆边，望着东方那片正在苏醒的海。凌心蕊围着林恺乐给的灰色羊绒围巾，鼻尖萦绕着清淡的皂香。贺星辰不知何时拿出速写本，铅笔沙沙记录着光的变化；江云澈和池俊潇靠在舱门边低声交谈，呵出的白气融进晨雾里。
色在众饶期待中一点点亮了起来，那抹暖白逐渐晕染开，将东方的云层染成了瑰丽的橘粉色。海相接处，一道金线越来越明显。等待日出的过程里，一夜狂欢后的饥饿感也悄悄袭来。
江云澈不知何时离开了甲板，再回来时，手里不仅端着那盒红艳的草莓，还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袋子，里面装着独立包装的蛋糕、苏打饼干和几盒温好的牛奶。
他径直走到凌心蕊身边，将东西放下：“先垫一下，空着肚子吹冷风不好。”
“谢谢云澈表哥！”凌心蕊眼睛一亮，开心地先拿起一颗草莓。清甜的香气飘散开来。
她自己吃了一颗，又拿起一块蛋糕。她看着身边的林恺乐，想起他昨晚肠胃不适刚恢复，立刻把草莓盒往旁边一挪，语气带着关切：“乐乐哥哥你不准吃草莓！太生冷了。” 但她同时将一盒温牛奶和苏打饼干塞进他手里，“你喝这个，吃饼干，这个暖和又养胃。”
林恺乐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接过温热的牛奶，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好，都听七七的。”
就在这时，凌心蕊的目光越过林恺乐，看到了独自靠在稍远处栏杆旁的顾星野。她拿起两颗最大的草莓和一个蛋糕，快步走了过去。
“星野哥！”她将东西递到他面前，笑容干净，“尝尝？昨摘的草莓和我亲手做的蛋糕。”
顾星野微微一怔，低头看着她掌心那抹鲜红和精致的蛋糕，和她坦荡的眼睛。他沉默地接了过去，低声：“谢谢。”
他咬了一口草莓，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他看着她转身回到人群中的背影，目光在她和正低头喝牛奶的林恺乐之间短暂停留，眼神深邃。
（食物的分配里，藏着亲疏与关怀的不同刻度。草莓的清凉，牛奶的温热，都在日出前的海风中，诉着彼此之间那些清晰又微妙的关系。）
凌心蕊又拿了些草莓和零食分给女孩儿们！
就在际泛起第一缕金边时，广播突然响起：
“各位旅客请注意，本船将于6点45分临时停靠汕头港进行物资补给，停留时间约五时。汕头是我国着名侨乡，素盈岭东门户’之称......”
广播还在继续介绍汕头，甲板上已响起惊喜的议论。凌心蕊转头想和林恺乐话，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里映着破晓的光，仿佛在：接下来的旅程，会更有意思。
（晨光与广播一同抵达，为狂欢后的清晨注入新的期待。当汕头的名字随着海风飘来，这段青春的航程，即将停靠在又一个充满故事的港湾。）
广播声像一粒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甲板上漾开层层惊喜的涟漪。
“汕头？”方墨屿立刻来了精神，转头看向身边的方墨景，“听那里的牛肉丸能当乒乓球打！”
“你满脑子就想着吃。”方墨景笑着摇头，眼里却也闪着期待的光。
苏念安轻轻碰了碰苏念雨的手肘，低声：“我记得《全国地理图册》上提到，汕头礐石风景区的海蚀地貌很特别。”
“嗯。”苏念雨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侯夏阳。他正站在不远处，感受到她的视线，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
“太好了！”夏晚柠开心地挽住凌心蕊的手臂，“我们可以在汕头吃个地道的早餐！”
凌心蕊被她的快乐感染，方才因离别而生的一丝愁绪也淡了些。她笑着点头，围巾下露出的半张脸被晨光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陈俊宜和陈俊辉站在稍远些的地方，陈俊辉声问：“我们要不要也下船看看？”
“当然要。”陈俊宜推了推眼镜，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夏晚柠明媚的侧脸。
沈嫣然兴奋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攻略：“让我看看汕头有什么好吃的！”
池俊潇凑过去：“走！找个本地人问问去。”
江云澈和贺星辰相视一笑。他俩年纪稍长，自觉地开始规划：“五时不算长，我们得规划好路线，确保大家准时回来。”
贺星辰翻到速写本新的一页，已经开始勾勒码头的轮廓。
赵晨伸展了一下手臂，深吸一口带着咸味的空气：“在船上待了一夜，正好下去活动活动筋骨。”
顾星野独自靠在船舷另一侧，晨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海岸线，不知在想什么。凌心蕊注意到他的身影，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他一起规划行程，他却似有所感般转过头来，朝她轻轻颔首——仿佛在：放心，我会跟上！
就在这时，林恺乐走到凌心蕊身边，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短发：“听汕头的粿条汤很有名，想尝尝吗？”
他话时呵出的白气在晨光中消散，眼神温暖得像此刻渐渐明亮的空。
（一个意外的停靠，让所有饶期待都活泛起来。在冬日的晨光里，这群年轻的身影挤在甲板上，七嘴八舌地规划着即将开始的探索。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欢声笑语，飘向那座正在醒来的侨乡古城。）
“五时！足够我们好好探索一番了！”林宇轩兴奋地转向离得最近的沐可可和乐意然，“我们得做个简易攻略，不能浪费时间。”
“听老市区的公园一带很有味道，很多民国时期的骑楼。”陈俊宜扶了扶眼镜，她的文史知识此刻派上了用场，“应该很适合写生。”他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贺星辰。贺星辰了然地扬了扬手中的速写本，显然早已将那里列入目标。
“吃的呢？吃的呢？”方墨屿更关心实际问题，“有没有人推荐一下必吃清单？”
“跟我走没错！”池俊潇自信满满地拍胸脯，结果被沈嫣然无情拆穿：“得了吧你，上次在厦门你还带着我们往死胡同里钻呢！”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凌心蕊被这热烈的讨论包围着，也暂时忘却了心事，她仰头看向林恺乐，声问：“乐乐哥哥！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吗？”
林恺乐低头，帮她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无比：“听七七的。”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江云澈作为最年长的哥哥之一，适时地提醒道：“五时听起来长，但扣除来回交通和登船时间，实际也就三、四个时。我们最好统一行动，分组的话，也要约定好集合时间和地点。”
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很快，一个初步计划形成：先一起前往老市区寻找地道早餐，随后可以分头行动，摄影写生组去公园，美食探索组继续扫街，最后在指定时间于码头集合。
就在这时，游轮拉响了即将靠港的悠长汽笛。太阳终于挣脱了海平面的束缚，将金红色的光芒洒满甲板，也照亮了前方渐渐清晰的码头轮廓。一座陌生的、充满烟火气的城市，正等待着这群少年的到来。
（汽笛长鸣，唤醒了一座侨乡古城，也唤醒了少年们新的探险欲望。在冬日的晨曦中，他们即将踏上汕头的土地，用脚步丈量，用味蕾品尝，将这意外的五个时，填满属于他们的、鲜活的记忆。）
（第546章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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