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适可而止。”顾延清低声提醒。
一幅画而已。
他从就学行商之道，深知不值。
唐婉月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出门前，唐老太太特意叮嘱她，因为之前祝先生的事，让她哄好顾延清，也顺带讨好一下顾老爷子。
无论买什么，钱管够。
最终价格被抬到了八千万，成功被唐婉月拍下。
顾延清蹙起了眉头。
“顾爷爷最喜欢古玩字画，延清，等会儿这幅画你帮我拿回去给他老人家吧。”唐婉月。
这画是要买来给他爷爷的？
顾延清微顿。
随即眉头松弛，嗯了一声。
“延清，祝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想到叶夫人丝毫面子不给……但顾爷爷的病我一直放在心上，这两托人打听到了祝先生的学生，对方已经答应来海城了。”
唐婉月往他身边靠了靠，意温柔，“虽然不是祝先生本人，但她的学生，也比一般的医生要厉害。”
从昨寿宴，顾延清对她冷淡了，她放低姿态讨好，也一直收效甚微。
今晚她大手笔的八千万，又因知道顾延清孝顺，费力请到祝先生的学生，应该能哄好这个男人了。
唐婉月看着顾延清俊逸的侧颜。
果然，他神态缓和下来。
“祝先生的事你不需要抱歉，叶夫人那人脾气差。”顾延清，声音温和，“婉月，这两辛苦你了，为爷爷那么费心。”
“只要你开心，我就不辛苦。”
唐婉月靠进他怀里。
感觉到顾延清手揽住她的腰，唐婉月才缓缓松了口气。
另一边，钟柏言手里酒瓶喝空，正坐立难安。
终于，他忍不住了。
“老师，我……喝多了东西，想去洗手间。”
“我可以去吗？”钟柏言问。
唐音眼帘轻掀，睨了他一眼。
二臂吗？
上洗手间还问她。
钟柏言从她眼神里，读出了鄙视和滚蛋。
他笑了下，赶忙起身，冲向洗手间方向，保镖们也赶紧浩浩荡荡地跟去。
唐音四周座位空了下来，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再抬头看向台上时，她双眸倏地眯了眯，流光一闪而过。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株国外发现的珍稀草药，其药效……”
主持人长篇大论地介绍完，台下人皆是兴致缺缺。
一株草药而已，送人都拿不出手。
“起拍价，十万！”
主持人捏着话筒，笑容勉强。
显然台下这些有钱人都不感兴趣，要是没人举牌叫价，那就尴尬了。
“曲三少的拍卖会，居然出现起拍价低于百万的物件。”唐婉月惊奇。
顾延清也道：“曲三越活越回去了，高端拍卖会上，放一株十万的草药，自降身价。”
一分钟了，没人叫价。
顾延清心道，果然没人肯买账。
下一秒，清冷动听的叫价声响起，“十一万！”
这声音……
顾延清不由一怔。
循着声音望去，女孩的背影纤细笔直，仍是那么生人勿近，他只能瞥见一个侧颜，精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球。
唐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婉月也看到了那抹身影。
二楼包厢，凌西透过窗，看清女孩的脸后，心中一惊，“少爷，那不是……”
“嗯。”
叶凛川看着女孩。
从她一进场，他就看见了。
或者，他从一开始，就等着女孩什么时候来。
早上曲彦城亲自去请他，看到名单上有她的名字，之后鬼使神差地，他便也来了。
“少夫人好像被欺负了。”
凌西着，语气愤愤，“那女的不是少夫饶亲妹妹吗，怎么这样啊？”
楼下，唐婉月挽着顾延清，走到了唐音面前，她虽在笑，可怎么看怎么刺眼。
显然没怀好意。
不知唐婉月了什么，女孩周身冷了许多。
叶凛川黑眸幽深，唇角缓缓绷直。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爸爸不让你出门也是为了你好，毕竟现在网上吵得激烈，万一你被人认出来，对你也不好。”唐婉月，“还有你拍下的这株草药，十一万也不是个数目，姐姐你的钱带的够吗？”
唐音眉眼冷冽，朝右侧门扫了一眼。
钟柏言怕不是掉茅坑里了。
不是等他，她已经拿草药走了。
“爸爸也没给过你零花钱，姐姐你刚从乡下回来，应该也没什么钱，不如我替你垫付了吧。”唐婉月，“奶奶给了我一张卡，可以无限额度刷。”
她招手叫来一名工作人员，“这株草药的钱，和我的画一起付了。”
“这……”
工作人员看向唐音，征求意见。
“不必。”她淡漠地吐出两个字。
“姐姐，你真的不用逞强，爸爸没给过你钱，你怎么付得起呢？”唐婉月一脸执意。
唐音眸底漾出烦躁。
“姐姐……”
下一秒，她眼神凌厉看过来，声音像是淬了冰，“了不用，听不懂人话？”
唐婉月面色一白。
“婉月是好心，你何必这种态度。”
顾延清将她揽进怀里安抚，不悦地看着唐音。
“延清，你不要怪姐姐。”
唐婉月眼眶红了，“我其实只是担心，爸爸姐姐在乡下时，经常被各式豪车接走……如果我能把自己的钱给她，可能她就不会走上歧途了。”
为了钱，出卖身体？
顾延清错愕一瞬。
可目光触及唐音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时，他又相信了。
这张脸，是个男人都愿意出价。
只是……
顾延清眼底浮现厌恶。
本以为她只是缺乏教养，没想到，她连道德底线都没樱
生生浪费了、玷污了这张漂亮皮囊。
“既然她不领情，又何必帮她。”他嗓音骤然更冷，“婉月，你太单纯，离这种肮脏的人远点。”
“少爷，少夫人看起来有点生气了。”
二楼一直观战的凌西。
叶凛川没吭声，黑眸沉沉地看着楼下，白皙的指节干净修长，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扶手。
薄唇动了动，正准备什么。
下一秒，他又将话咽了回去。
楼下，钟家那个少爷回来了。
叶凛川唇角微抿绷直，敲扶手的动作停住。
随即，沉沉地瞥向凌西，语气意味不明，“钟氏的业务不忙？”
凌西：“……”
少爷可真有意思，他哪知道这个。
不过，凌西虽不知道钟家忙不忙，但他可以确定，少爷好像不开心了。
就挺突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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