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江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沉稳有力。
齐志伟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江县长，您总算回来！这是最近需要审批的一些文件，我特地给您送来。”
江山抬起头，看到是齐志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哦，是齐主任啊，辛苦你亲自跑一趟了，把文件放桌上吧。”
齐志伟应了一声，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轻轻放下。
他偷瞄了一眼江山桌上摊开的文件，似乎与赵国平案件并无关联，但他不敢多看，生怕引起江山的怀疑。
放下文件后，齐志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搓了搓手，笑着道：“江县长，我一直对您在西观县的经历十分钦佩。”
“您从容不迫，全身而退，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江山心中冷笑，齐志伟是谁的人，他心里清楚的很。
平日里的文件都是由县府办科员送来，今这齐志伟亲自前来，肯定不只是来送文件和拍马屁这么简单。
江山心中这么想，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客气地回应道：“齐主任过奖了，能安然归来，全仗一同前去的同志们。”
齐志伟连忙点头称是，接着道：“江县长得太对了。”
“我听这赵国平涉案之大牵扯很广，不知道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您肯定掌握了不少关键证据吧？”
“齐主任，案件还在正常调查当中，具体进展暂时不方便透露。”面对齐志伟连珠式的相问，江山眯起眼睛，淡淡地回应，直接给搪塞了过去。
他并不想将案件已由市局接手的情况告诉齐志伟。
得到这样的回答，齐志伟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换了个角度道：“江县长，我理解。”
“不过您进行这种跨县域的调查取证，肯定也面临不少压力吧？”
“我听有些领导对这案子的处理方式似乎有不同意见，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感受到？”
江山心中隐约察觉到了齐志伟的意图。
今来此，不管是齐志伟自己的主意，还是授了他人之意，正好借此机会，将计就计，传递一些假消息给他，误导他们的判断。
江山想罢，微微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道：“齐主任，不瞒你，压力确实不。”
“有些同志可能对我们的调查方式存在误解，觉得我们过于激进，担心会影响县与县之间的团结互助。”
“但我认为，只有彻底铲除这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才能真正还西观县一个安宁的环境。”
齐志伟眼睛一亮，似乎抓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继续追问：“江县长，那您打算怎么应对这些不同意见呢？会不会对案件的调查方向产生影响？”
江山装作沉思片刻，道：“目前我还是坚持按照既定的方向调查下去，但也需要考虑各方的意见。”
“所以，在一些行动上可能会稍微放缓节奏，重新梳理证据，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无懈可击，这样才能让大家都心服口服。”
齐志伟心中大喜，觉得自己终于从江山这里挖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忙不迭地道：“江县长，您考虑得真是周全，我相信您一定能把这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江山盯着齐志伟，道：“齐主任，今咱们的谈话你就不要外传了，毕竟这涉及到案件内部的一些情况。”
齐志伟连忙点头：“江县长您放心，我嘴巴严得很，绝对不会跟任何人。”
又寒暄了几句后，齐志伟便告辞离开了江山的办公室。
一走出办公室门，他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将刚才与江山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周定邦。
周定邦在电话那头听着，脸色阴晴不定。
听完后，他沉思片刻，道：“看来，江山那边确实受到了一些压力，才会想要将调查的节奏放缓。”
“另外，江山是否在调查我，打探怎么样？”
齐志伟心中一紧，他刚才只顾着套江山关于调查进展和应对压力的话，却忽略了周定邦特意叮嘱的这关键一点。
“周……周县长，江山没提调查您的事儿，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暂时没太把重心放在您身上，一直要重新梳理证据，放缓节奏。”
周定邦冷哼一声，对齐志伟的回答并不满意：“没提不代表没查，江山这人精明得很，怎么可能轻易透露出对我的调查情况。”
“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江山在谈话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或者无意间提到的任何可能跟我有关的细节。”
齐志伟连忙应道：“是是是，周县长，我这就仔细回想。”
挂羚话，齐志伟站在走廊里，紧闭双眼，努力回忆着与江山交谈的每一个瞬间。
过了一会儿，齐志伟再次拨通周定邦的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周县长，我想起来了。”
“江山在有人对调查方式有不同意见时，表情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在暗示对您有看法，所以才面临压力，要放缓节奏呢？”
周定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道：“你这只是猜测，不能当作定论。”
“你继续留意江山的动向，看看能不能再挖出点更确切的消息。”
“还有，别让江山察觉到你在刻意打探他。”
“是，周县长，您放心，我一定心。”
齐志伟挂羚话，心中暗暗叫苦，这任务当真是棘手，可副县长的位置更加诱人。
然而，齐志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从江山身上探听出是否在调查周定邦。
他只得在心中推演江山会做出这种举措的概率。
齐志伟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双眼盯着前方的挂钟，脑海中思绪翻涌。
江山若要调查周定邦，必定会十分谨慎。
从江山之前的行事风格来看，他是个心思缜密、谋定而后动的人。
若真要对周定邦展开调查，江山定会在暗中悄然布局，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齐志伟又想到，江山在与自己的交谈中，虽然看似透露流查节奏放缓等信息，但言语之间始终滴水不漏。
这是否意味着江山已经察觉到自己是受周定邦指使，故意放出这些烟雾弹来迷惑自己呢？
齐志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的鲁莽。
但此时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他必须继续想办法完成周定邦交代的任务。
齐志伟决定换个思路。
他觉得从公安局的人入手或许是个办法，多少知道一些内幕。
齐志伟开始在脑海中梳理自己认识的县公安局的人，试图找出一个突破口。
脑海经过一通翻找，齐志伟想起了县公安局的一位警员王湘武。
王湘武与齐志伟的表弟有些交情，齐志伟之前在一些场合与王湘武有过几面之缘，虽不算熟络，但也能得上话。
齐志伟觉得可以通过表弟牵线，约王湘武出来，试探一下口风。
齐志伟立刻拨通了表弟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齐志伟笑着道：“华啊，最近忙啥呢？哥有点事儿想请你帮忙。”
华在寅在电话那头笑着回应：“哥，您，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齐志伟便将自己的想法了出来。
华在寅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我试试吧，但王湘武最近好像也挺忙的，不知道能不能约出来。”
齐志伟连忙道：“你就跟他，就当是朋友聚聚，不聊工作。”
“要是能约出来，哥亏待不了你。”
华在寅听齐志伟这么，只得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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