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抿了抿嘴唇，虽然满是不信，却依旧道：“竟然是如此？”
“正是。”贺兰殊打量着吕玲绮的神情：“怎么，似乎吕姑娘不大相信的样子？”
吕玲绮摇首笑道：“王爷这是哪里话。我只是觉得……虽然我只与董姑娘见过一面，却觉得董姑娘虽然愤愤不平，但仍是一单纯的少女。再如何心机深沉，也不至于要谋害上官姑娘罢。”
况且她哪里有胆子谋害？
“知人知面不知心。”贺兰殊随意往四下望望，笑道：“况且吕姑娘只与她见过一面，如何能仅凭借一面之词断言？”
吕玲绮道：“王爷可否告知细节。玲绮倒是好奇的很。”
贺兰殊点点头道：“此事许是已密谋许久。她先是挑拨上官姑娘与你前去赛马，此事本王已经求证过上官姑娘与她身边的姑姑。确实有此事。随后她假接着你的名义与那阿三勾结，逼迫朱大人承认。这些事做的严丝合缝，本王也颇觉惊讶。她年纪，心思城府倒是很深。”
岂止是很深？吕玲绮暗暗想到，这简直不该是董姑娘这个年纪该有的城府。
“那手帕之事，也是董姑娘所为？”吕玲绮皱眉道。
她不知道傅长明如何跟贺兰殊交代此事的，因而只能模糊地问一句。
贺兰殊道：“这事做的更加精妙了。那手帕据董姑娘招供，乃是董姑娘自上林苑当中捡到的。许是那日你给长明包扎伤口后，长明回去时不留神落下的。回去后倒是把长明急坏了，长明以为是丢了，因而寻人仿制了一块给姑娘。”
他顿了顿，道：“她料定此事长明碍着吕姑娘声誉清白，不敢多做声张，因而拿这手帕做文章。”贺兰殊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吕玲绮，继续道：“只可惜她打错了注意。长明回去后便尽数对本王了。若非如此，只怕吕姑娘真是要为人所害了。”
吕玲绮点点头，听着贺兰殊着这些牵强附会之词，心中不觉有些胆战心惊。董姑娘居然已经招供？是被迫招供，还是她主动承认，为了掩护谁？
她略一沉吟，旋即道：“王爷的是。此事起来，到底还是玲绮做事不谨慎，才让人有机可乘。”
贺兰殊微微扬起嘴角，并未言语。
吕玲绮便顺势问道：“如此来，董姑娘已经招供了？”
“正是。”贺兰殊道：“本来倒也未曾有人怀疑到她。也是事出偶然，误打误撞查出来的。没想到一查董姑娘就招了，因此并未费多大功夫。”
到底是董姑娘招了，还是她被迫出这些来？亦或者是有人故意把她推到台前来？这些吕玲绮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眼看到了建章宫，吕玲绮略犹豫道：“臣女尚且未曾有机会更衣，便去见太后娘娘，只怕于礼数不合。”
贺兰殊道：“不要紧。太后娘娘见了吕姑娘平安，欣喜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
两人方进宫，便见蒋尚书迎上来。蒋尚书匆匆扫了一眼吕玲绮，见她身上披着贺兰殊的轻裘，好似颇惊讶，旋即又不动声色地收起目光。
她俯身下拜道：“见过王爷。”
“蒋尚书不必多礼。”贺兰殊连连示意蒋尚书起身。
蒋尚书起身，正色道：“太后娘娘已在等王爷与吕姑娘。”
吕玲绮此时仍觉得糊涂，目光一扫蒋尚书。
蒋尚书也侧头去看吕玲绮，目光含笑道：“吕姑娘这些日子委屈了。”
“尚书哪里话。”吕玲绮道：“听蒋尚书前些日子病了，不知要不要紧？”
蒋尚书笑吟吟道：“劳烦吕姑娘挂记着。我已痊愈，不要紧了。”正着话，三人已走到正殿一侧。蒋尚书俯身做请，示意二人进去。
吕玲绮跟在贺兰殊身后，进了大殿。她虽然平日也常来此处，却从未觉得如此压抑过。秦太后正坐在一侧暖阁当中正在与一人下棋。吕玲绮定睛一看，便瞧见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山阳公主。
贺兰殊俯身朝秦太后行大礼，道：“臣参见太后。”
秦太后这才转过头来，她今日难得穿了一身颜色浅淡的家常团锦衣裳，显得人不似平日里那般严肃。见贺兰殊与吕玲绮来了，秦太后也只随意道：“起来吧。赐座。”
山阳公主起身与贺兰殊见礼，吕玲绮又与山阳公主施礼。山阳公主笑吟吟道：“吕姑娘消瘦了。许是委屈了。”
秦太后低头望着棋局，见山阳公主话，便侧头瞥了一眼吕玲绮。她笑了一下，“哀家看着倒也没有多么清瘦。不过才几日光景。”
吕玲绮心中一惊，好似犯了错的孩子见了父母般，顿时觉得心惊胆战的。秦太后虽笑着，却仍让吕玲绮觉得心头一跳。
山阳公主笑了一下，起身道：“既然大哥来了，那山阳就不打扰太后娘娘了。改日再来陪太后娘娘下棋解闷。”
“也罢，你去吧。”秦太后依旧低头望着棋局，闻言只淡淡对山阳公主道。
山阳公主俯身告退，徐徐走出了大殿当郑
吕玲绮坐立难安，颇觉不安，不觉悄然去瞧秦太后的表情。秦太后嗤笑了一声，转而道：“此事，想来淮南王已与你过了？”
吕玲绮轻声道：“是。臣女已经知晓。”
“那孩子是董妃的妹子。”秦太后道：“因而哀家就算再如何也不能过多牵连。这孩子是留不得了，一干热哀家已全部查办清楚了。上官家那姑娘听赡不重，如此便是最好了。”秦太后淡淡道：“淮南王以为如何？”
贺兰殊朝秦太后笑道：“臣以为，太后娘娘圣明，此事如此处理，最为妥当。”
秦太后笑吟吟地看着贺兰殊，不动声色地微笑着。许久，秦太后道：“如此便是最好。”
吕玲绮骤然出声道：“臣女斗胆，敢问太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董姑娘？”
秦太后好似颇觉奇怪似的，如同气般轻声道：“赐死。”
“如此是否过于重责？”吕玲绮道：“如今董妃娘娘身怀有皇嗣，若知道此事只怕并不好。况且，上官姑娘并未有大碍。仅仅因此事就赐死董姑娘，只怕……”
秦太后并未话，反倒是贺兰殊骤然出声道：“吕姑娘！”声音之中已经带着些责备的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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