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六点多钟，江路嘉就被隔壁住客的大声谈笑给惊醒了，他揉着眼睛起身看了一眼，萧晚晴斜倚在另一边的床头，也已经睁开了眼。
“这么一大早，吵什么呀。”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看了一眼窗外。
今还是个阴雨，水汽氤氲，连昨还能看到的山林都变得模糊了，远远的一团一团趴在视野里，越发像是男子的沉睡的怪兽。
萧晚晴也睁开了眼，翻身坐起来，双手撑着床板，乌黑长发从脑后如流丽锦缎一般滑落，淡淡地了一句：“我们也该起了。”
“哦。”江路嘉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国九局的地下室宿舍，而是被拖到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搞什么实习考核，也不敢抱怨，立刻掀开被子爬起来。
等两人洗漱完毕下楼的时候，老板娘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地瓜苞米糊糊金黄喷香，配上自己腌的咸菜，倒是别有几分乡间野趣，一大早的喝一些热乎乎的东西在肚子里，也能抵御寒冷的气温。
旁边桌子上坐着的就是住在他们隔壁的客人，看上去心情不错，挤眉弄眼的嘻嘻笑，吃完了一抹嘴，对老板娘了句“钱算在老牛账上！”，就高高兴胸出门了。
“下雨还赶路啊？”江路嘉装作不经意地打听道，老板娘收拾碗筷，头都不抬地：“都什么日子了，快过年喽！人人都赶着回家，你们来也来了，吃也吃了，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赶紧也回去吧，屋里头父母想你们嗦。”
“不得会。”江路嘉学着她的口音，笑嘻嘻地，“我们家里没什么人了，所以才过年跑出来玩，因为反正到哪里都是两个人嘛。”
老板娘眼神闪烁，刚要什么，昨晚给江路嘉讲了一晚上民间故事的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还亲热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记，坐在邻近的桌子旁，笑着：“这村子里能有什么好玩的，除了人就是田，连牛都没有，狗也算大畜生了，你要在村子里旅游那才是耽误时间，走啊，大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老板娘想什么，又停住了，气鼓鼓地回去端早饭。
“真的吗？”江路嘉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这附近有你的那个地下洞穴，还有河吗？河里面是不是有大鱼，还有我们没见过的动物？”
男人大笑着：“对的对的，还有石笋，还有像宝石一样的花，没得叶子，只有一朵花，好看惨了！保证你在外面没看见过。”
江路嘉心动地回头问萧晚晴：“哎，去不去？我还没见过呢。”
萧晚晴用筷子搅合着苞米糊糊，淡淡地：“也不是很想，外面下雨呢。”
“放心嘛妹儿！”男人大笑了起来，“在洞里管什么下雨不下雨的，淋不到你，我带你们去捉好大的石蛙，一只就有半斤重，又肥又嫩，那可比土鸡还要好吃，神仙锅都没有这个滋味的。”
“远不远啊？”江路嘉担心地问，“今能回得来吗？”
“回得来！”男子大包大揽地，“叫老板娘给你们烧上热水，切块腊肉放在饭上一起蒸，等你们把石蛙拎回来，抓一把辣子就可以爆炒了，到时候再喝上两碗苞谷酒，那滋味也不枉你们来我们山里一趟！回去城里有的吹呢。”
老板娘气冲冲地：“死砍头的！要你替老娘拿主意！腊肉没有了！吃完了！”
江路嘉惊讶地：“哎呀，那就更得去抓石蛙了，不然我们吃什么呢？大哥你什么时候走啊，我们一起？”
“一起一起！”男人看到达到了目的，豪爽地，“你们叫我老牛就行，我还有个兄弟在上面，等我喊他下来，吃了饭就出发哈！”
“太好啦！”江路嘉兴高采烈地，“旅游嘛！总算有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那个老牛嘴里的兄弟没一会儿就下楼了，两人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饭，就催着他们一起动身，江路嘉装模作样地掏着其实一文不名的兜，对老板娘：“房间给我留着啊，要不要付押金？昨我们交了一百，不够吧？”
老板娘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泼辣地挥着手：“不用不用！够的够的！等你们回来再吧！”
“好的，那就做好饭等我们带石蛙回来加餐啊！”江路嘉高胸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这时候雨势渐消，变成了牛毛细雨，但能见度更低了，水汽变成了雾气，浓浓地笼罩在地之间，走出几米就看不到人影的模糊。
他装作用手挡雨，东张西望了一阵子，悄声对萧晚晴：“老板娘就差把‘你们回不来了’这几个大字挂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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