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嗡-嗡-嗡!!”
帝都幽州,
赵国的官家力量出现了。
随着赵军战鼓、号角开始咆哮,
各种身覆朱红金边甲胄的精锐子弟,从幽州北部出现,向南推进。
而与此同时,巡防军、巡更武侯等部队,也接到了皇帝的命令。
崇让坊。
这里是中书省衙门,有一支千人巡防军驻扎在此。
在动乱发生的第一时间,巡防军曲将就命令兵卒关好了巡防四门。
期间很多次,这些曲将队官们,都想要出去平叛。
毕竟这种大军功,他们可是等好久了。
可目之所及,全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在杀顶头上司,这让巡防军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奉承运,皇帝诏曰!”
“巡防军曲将阿尤奇,立刻率领兵马,平定崇让、崇仁、集贤、惠安四坊的刀兵之乱。”
“凡巡防军出动,还有敢执兵器者行凶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崇让坊城楼上,响起了数百人三呼万岁的声音。
恭敬的送走了使后,胡人将领阿尤奇捧着圣旨,嘴里露出了歪笑。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瞬间,他忽然很希望自己的旅将在这场叛乱郑
毕竟,这种光明正大,手持圣旨干掉自己老大的事,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染布坊的情况很糟糕。
这里的巡防军并没有坊市可以守,
他们上千人,全部聚集在附近几个院子里。
曲将封沙是赵军封氏的一个老队官了,靠着族里战功赫赫的关系,补了个曲将。
本想混两年退下去种田,没想到碰到这档子事。
“大人,大人啊!圣旨,圣旨来了。”
人们密密麻麻的院子里,一个身覆布面甲的兵卒,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两侧象牙为轴,明黄的圣旨就在眼前,封沙想都没想,就打开观看。
‘巡防军立即平定西盛染布坊、酿酒坊等区域的叛乱,执兵器行凶者,格杀勿论!’
人群里,一条四脚长凳,
坐在院子中间老曲将,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放心的不是圣旨的内容,而是圣皇帝没事,赵国依旧稳如泰山。
只是,封沙即将抚须下军令时,他忽然眼神一愣,当即反问传令兵道,
“圣旨来了,使呢?”
“死了!”传令兵无奈道。
“死了,谁杀的?”
“好……好像是李卒的精锐,他们只听太子的。”
太子?陛下?
想到这些,封沙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青山勋贵也好,武川嫡族也罢,这些都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不是他们能惹的。
太子的亲将杀使,这种事就让皇帝去管吧,
他人微言轻,一家老的,可不敢沾这些事。
巡防军的号角响了,
下一刻,赵国城南西市的秩序开始恢复。
巡防军拥有制式布面锁子甲,每百人有骑兵十名,每五人有弓弩一具。
千人规模配有曲将、主簿、后勤官。
没错,巡防军的编制跟楚国的良家子力量是一样的。
只是到圣昌年间,周云当良家子时,这些东西只剩下一身旧戎衣了。
盾甲在前,长矛如林,弓弩就位,骑兵护卫策应。
在浓烟滚滚,百姓四处乱窜,杀戮横行的幽州城内,
当这种级别的官府力量出现时,骚乱肉眼可见的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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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狱门。
乃是大赵朝廷背书,隶属于刑部,只对皇帝负责,从而碾压江湖的绝对力量。
幽州城东南,内水衙门,
巨大的幽州河工程前。
‘咕噜咕噜’的庞大水流,从幽州河被引入城内。
而此刻,十几个四狱门高手,遭到了皇城司的围攻。
这是一队皇城司精锐力量,他们武功路数相似,七个高手皆是亡命之徒。
很明显,他们应该是投靠楚国,杀人奸淫、屠村灭寨的江湖大盗——金陵七恶。
战斗是一面倒屠杀,
四狱门一方最强的不过八品,而这些恶徒,人数虽少,但却全是八品九品的高手。
生死关头,四狱门的十几个人想要突围时,
他们忽然愣了。
因为他们的余光看见了一道恐怖身影,
当即双目圆瞪,头皮发麻,呆愣在了原地。
高一平!
河水渠上,皇城司高一平,竟然带着几个好手,如同山岳在头顶,威压四方。
大宗师来了!
几个赵国四狱门旗面面相觑,皆是放弃林抗。
可就在高一平放声狂笑,凌空而下,鬼手铁掌劲风袭来时,
几个悲凉的四狱门人,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发生。
反而是那些皇城司的江湖高手,
被高一平凌空摘头,脚不落地,轻而易举的击杀。
那股只需要九品武者气血,就能随意屠戮的气势,让这些绝望的四狱门震惊不已。
“高……高公公,你为何杀自家兄弟?”
金陵七恶之首,飞蛤蟆方正,武艺稍强。
他躲过了高一平的鬼手,怒不可遏的质问皇城司首领。
“哈哈哈……”回应方正的,是一道带着公鸭子嗓音,尖锐的讥笑声,
“中原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赵国日渐鼎盛,楚人、梁人皆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高某只是提前效力了新皇帝,仅此而已。”
高一平九品巅峰,且一身轻功出神入化。
鬼手太监可是他正儿八经打下的名号。
在绝世高手圈,他是个废物不假。
但到了江湖上,一般高手,在他眼里也是被屠戮的份。
若是一点本事没有,他能装这么多年的大宗师?
“死之前再告诉你个秘密!”鬼手铁掌毫无悬念的打在方正胸口,
高公公贴近方正时,目露讥讽,奸笑几声道,
“第一个投降的人是护龙司的龙甲。那妮子,现在深得赵帝信任。”
“大势所趋,咱也是没办法。到阎王那边,就别高某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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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
西宫。
被软禁在西宫大殿的文武百官,看见了惊饶一幕。
马蹄轰鸣,旗帜潇潇。
一支极为雄壮,铁甲长槊,强弓劲弩的兵马,在太子李信的带领下,迅速通过西宫。
“怎……怎么回事?太子来护驾了?”
“护驾?这情形你觉得像吗。”
“闭嘴吧,心祸从口出。不管怎么样,皇帝是谁,咱们就听谁的。”
满朝文武,老狐狸一大堆。
他们瞧着今日幽州的浓烟,外面的喊杀,加上此刻太子兵马过西宫。
没问题,肯定是假的。
只是,他们是臣,周云跟李信是君。
上的人打架,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不管是在周云时代,还是在李信,那是白狼、龙骧跟朱雀、玄武的事。
这西宫绝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成为核心。
利益决定行为。
既然没有多大的利益,他们很大一部分人是希望赵国安宁,至少秩序不要崩塌。
巍峨的太玄门出现了。
作为西宫与北宫的必经之路。
高达十丈的太玄门,李信还真来的很少。
大部分时候,作为太子,从东宫走正阳门就能进入北宫,转入武德殿。
“大军停下!!”一声怒吼,在李信的喉咙中发出。
随着几个兵卒将太子的命令传递,很快这支雄壮的骑兵就停在了太玄门前。
此刻,太玄门很诡异。
铜锭城门虽然关闭的,但城墙上连一个守军也没樱
这就不对劲了,就算皇帝收缩兵力,太玄门这种地方,安排三五百守军还是很有必要的。
没有守军,城门开与不开,皆是毫无阻碍,那不都是一样的。
当然,这些不是李信停下的理由。
就算前方刀山火海,李信一样敢上。
之所以大军停下,是因为太玄门前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佝偻的老人!
五当家全爷,带着几个家族子弟,杵着拐杖,站在了太玄门前方。
“信儿,既然护驾的兵马已经带来。现在下马!随老夫入宫见驾!”
全爷一声大吼,令李信有些迷茫。
曾经铁板一块的霍家力量,在这次事件中,分成两股。
一股是以窦福山为主的老旧力量,一股是以窦威为首的几个当家人。
作为窦家的掌权者,李信当然要维护青山勋贵的利益。
没有狼群的狼王,不过是一只孤独的丧家之犬,毫无力量。
“我族生死,刀剑出窍,岂有回收之理?”
拒绝!
李信一声怒吼,拒绝了全爷的要求。
可就在太子话之际,五当家全爷已经杵着拐杖走了过来。
“李信!你要敢带兵进去,就从五叔尸体上踏过去!”
太子的马鞍前,李全面露焦急,
他抬头望着雄鹰一般强大的李信,心里既高兴也难过,
“信儿,快下马吧。你父亲带咱们从雪林走出来,咱们如何能叛?”
“再人子岂能弑父?你不能去杀自己的父皇。”
“五叔,信儿何曾想过要杀了父亲。”数千铁甲精锐百步外,李信躬下身子,靠近全爷道,
“孩儿若能胜。父亲跟母亲回北疆当太上皇就校这幽州城杂碎太多,李信实不能忍!”
“你不能忍也没办法,认输吧。”太玄门前,深陷两难的全爷老泪纵横,颤抖的指着后方道,
“你回头看看,那些兵卒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你看看他们哪里有士气?”
“你要这些忠心耿耿的家族基业,陪你死在这皇宫里吗?”
来自万丈高空的大风,吹过赵饶广阔幽州,
吹过起了太玄门的旗帜,也吹动了李信的羽盔。
下一刻,马匹嘶鸣,白狼将军忍不住回头。
李信举目而去,不禁双目一怔。
士气低落!
侯莫陈崇低着头,有些畏惧。
赵寒虽然咬牙,但眼里全是最后的诀别。
一个个武川子弟,披坚执锐,但那股肃杀之威,早已荡然无存。
“哼哼哼……”太玄门前,西域宝马上,白狼将军李信笑了,
此刻,他笑的自嘲,也笑的悲哀,
“父皇才是赵国的军神,孤不及也。愿赌服输,落子无悔!”
“嗯……五叔。信儿叫他们下马,该死的是我,他们太可惜了。”
“让他们活着,拥戴二弟,比跟着信儿死了强。”
太玄门前,随着一声声军令飘荡,
整个五千饶骑兵,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太子有令,全军下马!”
“太子有令,全军下马!”
……
可就在太子数千精锐,甲胄响动,皮革碰撞声不停,全部下马之际,
太玄门上,战鼓如雷,号角嗡鸣。
连绵不绝的朱红金边旗帜出现,
披坚执锐的兵马,怒吼口号,带着一派肃杀之威,布满了城墙。
不多时,‘呲呀’巨响中,太玄门缓缓打开。
近万兵马,在秦寄、成煜、成霜等皇帝御前嫡系的带领下,
槊矛如林,人随墙近,踏着‘砰砰’的脚步声,甲胄响动,包围了太子的兵马。
“陛下有旨,太子李信,入宫觐见!”
“所有兵马,就地静坐,违者格杀勿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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