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黄雀在后
即便是既定的结果，该走的形式也得认认真真走完，在赵铁男发布今必须现场出结果的命令后，专家们一丝不苟的一直审验到夜里，中午饭都是送进去吃的，这情形倒跟秦洪月初到河阳召开的项目招标会有一拼，一直到深夜，结果才出来了，广成贸易成功中标，拿下了这个项目。
仿佛是事先拟定好的剧本，每一幕折子戏都严格按照剧本去走一般，结果刚刚宣布，不出晋方平所告诫——意外发生了！
招标会刚刚尘埃落定，几个陌生人出现在招标大厅里，商人们还没有离去，看到这几个人神态肃穆的走到今的幸运儿姚静怡跟前，为首那个人神态讥讽的道：“姚总，咱们又见面了。”
“啊？魏检，您怎么又来了？我们不是清楚了我并不是铭刻集团的法人吗？”卡娃看到这个人居然是阴魂不散般的江州检察官魏凌峰，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
赵铁男跟李建设刚宣布完结果，还在主席台上坐着没下来，看到这一幕，赵铁男铁青着脸走了过去，却在走到魏凌峰跟前的时候就笑容可掬了，热情的伸手道：“魏检，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这么晚了，您肯定不是刚到吧，怎么不早点跟我一声，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啊！”
魏凌峰高傲的并没有理会赵铁男伸出的手，而是掏出一张拘捕令，架子十足的拖着声音得意的道：“赵书记，对不起，据我们再三查证，也通过你们今招标会的主要认定材料，均证明姚静怡是铭刻集团法人代表无疑，故而，我们要履行我们的职责，把姚静怡带走配合我们调查，请赵书记不要阻拦吧。”
“请问魏检，你们的拘捕令是哪里签发的？你们又是根据什么条件认定姚静怡是铭刻集团法人代表的？不是我不相信您，但口无凭，究竟还是白纸黑字的证据更利于咱们双方各自交差，还是麻烦魏检提供一下吧，否则我们这边那么大的招商引资项目招标，中标的商家却不明不白遭到了拘禁，那以后云都的投资环境势必成为商家禁足之地，对我们地方经济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请魏检体谅。”赵铁男把这出戏唱到这个份上，剧本已经被他演完了，接下来怎么继续，全然不知所以然，就看他如何自由发挥了，这让他心里叫苦不迭，虽然硬着头皮没有穿帮，却在暗暗期盼着出现一个导演，指点他一下该如何演下去。
魏凌峰上次被赵铁男算计，步步被动被赵铁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要走了姚静怡，事后他被上级批评的狗血喷头，心里自然恨透了赵铁男这个他心目中的乡巴佬，要知道作为一个检察官，平常的权柄让他拥有一种心高气傲的优越感，走这次麦城自然遭到了极大地打击。这次他带队暗暗潜伏，明察暗访已经查到了赵铁男果真是跟这个女人有私情，不惜公然跟共同负责这个事务的常务副市长翻脸，目的就是把这个工程交给这个女人，这样的“真凭实据”被他掌握在手里，自然认为是扬眉吐气的时刻到了，看到赵铁男依旧护着姚静怡不放人，魏凌峰觉得，是时候让这个乡巴佬尝尝他的厉害了。
“赵书记，要证据？好啊！现在你们的鉴定专家们还没有退场，我不点名，请赵书记随意找一两位问一问，看这个项目为什么要给广成贸易？论资本雄厚，还是论对这个项目的承建熟悉度，无论哪一项这个公司恐怕都不是第一名吧？为什么给她，还不是因为那个压倒性的前提，就是股东优先吗？那么问题就出来了，如果姚静怡女士不拥有铭刻集团，就无法利用这个股东的身份拿到工程，如果她拥有股东身份，就不能不为旗下铭刻集团的偷税漏税行为负责。我们怎么也都是行业相近的执法者或者是执纪者，人不亲行亲，赵书记，我也不为难你，今你就做出选择吧，要嘛，你当众公布姚静怡不是铭刻集团的董事长，并承认在今的招标主持中对广成贸易徇了私情，我马上带队走人绝不纠缠，至于之后别的商家会怎么看待你们云都政府，就不是我的事情了。要么，赵书记就坚持这个招标结果，而姚静怡既然作为铭刻集团的法人代表，就必须跟我们走，为铭刻集团的违法偷漏税问题负责。”
毛向东早就走过来看热闹，此刻就阴测测的在人群背后道：“怪不得咱们大家都不能中标，原来人家广成贸易的老板跟赵书记是老相识呀？听魏检的意思，上次就是赵书记以姚总不是铭刻集团老板的名义，把被魏检收审的姚总捞了出来，现在又以姚总是图书馆股东的名义照顾人家广成贸易拿到工程，里外都是赵书记的道理，这样看来，咱们岂不是都被愚弄来给人家作掩护的吗？”
赵铁男也不是好欺负的，他看着魏凌峰得意洋洋的嘴脸，却偏不理会他，而是冲着人群叫道：“毛向东先生，有话出来讲。我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麻烦你出来解释一下好吧？”
毛向东在河阳就知道因为赵铁男给秦洪月当了探子，又当了狗头军师，先是发现他物色的下家去文化园胡言乱语，后来又给秦洪月出主意，导致他已经吃到嘴里的河阳文化园项目没有拿到，对赵铁男的仇恨不可谓不深。毛向东这次来云都参加投标，其目的就是受了晋方平的委托，给魏凌峰当内应，根本无意于项目，做的，就是搅屎棍子这个角色，刚刚为什么先去跟卡娃掰扯什么十个点接手工程，为的就是万一魏凌峰没有出现，他还可以从卡娃这里获得下一步扳倒赵铁男的证据，他认为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卡娃根本没理由放弃到手的十个点净利润，毕竟是拿了就闪人，不拿白不拿的无本生意，一旦交易，就是置赵铁男于囹圄之中的铁证。
刚刚看到魏凌峰如期出现，毛向东当然是得意洋洋称愿之极，就在人群后面替魏凌峰打太平拳，没想到赵铁男点到了他的名字，他原本瑟缩了一下，心想自己仅仅是做个不能公开的内应，适可而止就得了，也没必要为了晋方平往死里得罪赵铁男，当然，暗中制死赵铁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公然对敌显然不明智，毕竟秦洪月在河阳坐稳了宝座，威望如日中，他怎么还是个河阳人，跟市委书记当死对头既不明智又没好处，决不能当这种二杆子。
“哦？赵书记叫我吗？您不是正跟魏检话吗，跟我没关系的哦，我刚才只是随意发表了一些个人看法，不一定准的，不一定准的！”毛向东很知道当软则软的道理，赶紧打着哈哈道。
赵铁男冷笑一声道：“毛先生，你刚刚口口声声我以姚静怡女士不是铭刻集团法饶名义，把她从魏检手里捞了出来，那么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内情的？还有，魏凌峰检查长是江州人，跟你好像没有认识的理由吧？你怎么一口叫破了他的身份，还公然质疑我们的招标结果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专家组选定广成贸易，是因为姚静怡女士是云都文化城的半个股东？你仅仅作为一个外地参与项目投标的商人，刚的话未免有些太专业了吧？”
“这个……这个……我是个商人，而且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我在官场上还是很认识几个朋友的，跟魏检认识也不奇怪呀，至于您的我为何姚静怡女士的问题，那不是刚刚魏检自己的吗？我也是听到了罢了，不专业，不专业！哦，很晚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毛向东辩解完，狼狈的钻出人群就出门走了。
魏凌峰一看赵铁男依旧如此犀利，一下子就抓住了毛向东的漏洞，导致毛向东落荒而逃，但他今自持有备而来，是要彻底洗去上次被赵铁男上门完胜带给他的羞辱的，怎会轻易罢休？开口道：“赵书记貌似有些跑题了，刚刚无非是一个商人对你们的招标结果产生了质疑，也是人家正当的权益，毕竟你们暗箱操作的痕迹太过明显，这是瞒不过悠悠众口的。不过，我今来的目的并不是查证你们招标工作的，就只是把我的涉案证人带回去接受调查，请您配合。”
“魏凌峰同志，既然您，我们今的招标会是否公正不在您的调查范围之内，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姚静怡不是铭刻集团的法人，我们的工程最终选中广成贸易完全是因为这家公司符合所有的工程标准，如果事后真有商家质疑招标的公正度，我会代表云都官方出面给他们做解答的，不劳您魏检操心。而且，姚静怡作为我们云都的合作商，理应受到我们的保护，如果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被无辜带走，是我们云都官方的失职，所以，很遗憾我不能让您带走她。如果您真的有足够理由的话，请您跟我们省检察院沟通一下，通过我们云都市检察院向我们云都市政法委提出申请，我们认定符合条件后才能答应您。”赵铁男不卑不亢的道。
“呵呵呵，赵书记，我来之前就充分猜测了您会做出的阻拦反应，以及您会采用什么理由来阻止我，幸亏，您刚刚的这些程序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故而，您要的东西我全有，赵书记，这点就有点很不好意思了。您请看，这是你们省纪委负责云都文化城案件调查的左秋良书记亲笔批示，白纸黑字写着‘江州检方正当传唤涉嫌证人进行调查，请云都市纪委极力配合。左秋良。’赵书记，您看看是不是左书记的批示？您就算再牛，也不能不听顶头上司的吧？”魏凌峰得意的再次甩出另一张筹码。
赵铁男明知道左秋良已经折戟沉沙，当然不会被吓到，而且，他很诧异为何魏凌峰好似根本不知道左秋良已经出事，难道这次陈书记他们那一组的保密工作做的如唇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泄露出来吗？赵铁男心里有数，根本不去接那张纸，犀利的道：“无论是否有我的顶头上司亲笔批示，我只看真凭实据，若是你魏检没法子证明姚静怡确系铭刻集团董事长，我就不能让你把人带走。丽丽，通知咱们的工作人员，把参加招标会的商人们都送到宾馆去休息，都聚在这里成什么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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