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鸭梨山大
乔远征真的如同李书记所讲，自从放出话让他下基层，他就一直煎熬在会去哪里的迷雾郑几乎每，来见李书记的人里面，都会有消息灵通者用饱含默契的眼神跟语气向乔远征道喜，好似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去向一样，还有好多跟秦洪月一样想落顺水人情上门要他的领导，跟他私下商议让他跟他(她)们混。弄得始终没有从李书记口中得到自己去向准信的乔远征越来越尴尬，越来越不明白李书记到底怎么考虑的了。他也曾巧妙地跟李书记提到好多干部要他的情况，想借机打探消息，但李书记总是淡淡的了句“时机不成熟，再等等。”就把他堵回去了，让他觉得如果再追问的话，可就有急着走那种不地道的嫌疑了，只好赶紧闭嘴，但是心里的着急却无法缓解，无数次的懊恼若是别的干部的任免消息事先让他分析，他总是能根据李书记的表现跟话中觉察出端倪，头头是道的一语中的，为什么轮到自己了，反倒漫无头绪了呢？
赵铁男那电话里跟乔远征玩笑，他会去发改委担任二把手，还真是第一个给他传达这么一个确切信息的人。虽然乔远征作为“二号首长”，很容易就能见到齐同义部长，齐部长也会对他意味深长的笑笑表示鼓励或者是祝贺，但他总不好意思跟齐部长李书记啥都没跟他，想从齐部长哪里知道自己的归宿吧？再焦急也只能是闷着。赵铁男那的玩笑，如同是给乔远征蒙在套子里的状态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让他终于能够看到蓝白云了！如果这句话是别的人跟他的，他是不会当真的，但赵铁男这个官不大，放眼全省，却是谁也不敢瞧其能耐的官场奇葩，更是乔远征很为信任的，他信了赵铁男的话，当时心里的那个激动啊！
没有李书记的认可，乔远征当时的激动也是带着一种忐忑的激动，赵铁男的话毕竟只能算是一种比较靠谱的猜测罢了。但今，赵铁男当着李书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李书记又亲口证实了这件事，这可就是板上钉钉了啊！当时乔远征虽然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内心的激动跟惊喜简直要把他多年做秘书养成的荣辱不惊状态给打破了，以至于后来听赵铁男讲述堪称石破惊般的惊大案时，他都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问的话也比较弱智。毕竟，他也是一个人，乍一知道自己美好的前程，哪里还有心思分出来去为别的人跟事担忧？那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兴头了吗？就连对案件持有的那份沉重都是硬装出来的，心里喜滋滋往上冒的都是快乐的琼浆。
此刻，看到赵铁男给他祝贺，乔远征哪里还能压抑住心头的兴奋？终于卸去了忧患的面纱，笑逐颜开的道：“自己兄弟，搞这么客套做什么？其实也没啥可祝贺的，起点高是难得，但别忘了这个位置可是被陶国的死架在火炉上了，我坐上去稍一不慎，就会引起多方面的不满。可是你刚才的，我还没有丝毫基层工作经验，真是有点畏惧啊，万一干不好，丢人打家伙也就罢了，可是连李书记的颜面都给扫了。唉，鸭梨山大呀！”
赵铁男那么精明，怎么感受不出来乔远征此刻的心情可是半点压力木有，有的都是宏程万里般的凌云壮志，他可不会傻到用自己忧虑的心情败乔远征的兴头，赶紧把心头萦绕的压力去掉，凑趣的笑道：“得了乔兄，当着兄弟又没有外人，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要是你肯跟我换换的话，我倒是情愿坐到火炉子上，那可是‘二政府’啊！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这个位置，李书记真是没亏待你，直接把你放上去了。就算是你啥也不干保持沉默，三五年一个正厅也稳稳到手，岂不好过我跟走在刀尖上一样？行了行了，废话少，喝酒……呃，不，喝茶喝茶。”
两人一碰杯喝了干净，乔远征的心始终盘旋在自己的新岗位上，真如赵铁男所料，怀着一腔雄心壮志，想去了发改委立刻扭转局面掌控一切，如此才不辜负李书记对他的器重跟信任，也让全省人民瞧一瞧，他乔远征并不是只是做秘书的料，独掌一方的才能还是不弱于饶。
为了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便踢响漂亮的头三脚，乔远征忍不住又问道：“兄弟，陶国为了保护谁跳楼的？我如果真去了，也能提防一点呀，你还是告诉我吧。”
谁知赵铁男瞬间收起了笑容，很慎重的道：“乔兄，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任何的虚假，我今跟你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嗯，兄弟你。”
“首先，李书记让你去发改委，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决定，他明白发改委内部存在很严重的问题需要人去扭转，别的人他又信不过，只能让你去。所以，你去了一定要本着一颗公心，谁的关系也不要看，严格按照规章制度行事，你的背后有李书记，下面人谁也不敢瞧你，很快，你的威望就树立起来了。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不该打探陶国的事情，更不该打探他背后的人，如果你知道了，内心未免有着几分忌惮，行事就会有失偏颇，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呢。”赵铁男严肃的道。
乔远征一开始被赵铁男这么严重的告诫弄得有些很不自在，但略一琢磨就明白对方真的是一片好意，赶紧满脸愧色的点点头。
赵铁男拍拍乔远征道：“没有什么比什么都不知道更理直气壮的了，远征兄应该能悟透这一点，也就不会怪兄弟话直了。”
“是啊，也只有你这样的兄弟才肯这么跟我讲话了，你接着吧。”乔远征诚挚的道。
“嗯，其次，你去发改委工作之后，对陶国遗留的问题坚决不要去触摸，毕竟发改委有一把手，他们会把这个饶情况讳莫如深的隐藏起来，以便保留发改委的颜面，你不问，绝不会有人跟你或者是让你去处理，你乐的一身轻进入工作状态。”赵铁男道。
“啊？”乔远征有些懵了，他低声惊呼道：“我不去理会陶国遗留下来的情况？那李书记让我去的意义岂不是就失去了么？难道他不是想让我去拨乱反正，把陶国违纪的问题扭转过来吗？”
赵铁男微笑着道：“远征兄，不识庐山真面目了吧？李书记让你去发改委，目的的确是对这个单位目前的状况极度不满，让你去做一个扭转。但并不是让你清查前任的责任清算人家的，你去了，你的身份那么敏感，对发改委整个班子来讲，都是一个必须的忌惮，毕竟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随着你跟李书记亲密无间的关系畅通无阻的传递上去，故而，不需要你做什么，威慑作用就已经起到了。你只需按照职权范围内的职责行事即可，万万不敢触及前任的问题，省得他们为了自保群起敌对你。即便如此，你的人缘亲和度也决不会太高，他们哪个敢冒着被你了解的底掉的风险跟你亲近？面子上都会跟你客客气气，骨子里却是敬而远之，你呀，做好当孤家寡饶心理准备吧！”
乔远征一时没反应过来，愣神了一阵子方苦笑着道：“三弟啊，被你的这么明白，我倒觉得下去没意思了！刚才还觉得李书记对我的个人能力充分认可，才让我去拨乱反正的，没想到要的是我的身份啊，若是这样，就是个笨蛋，只要是李书记秘书，也一样能得到这个位置了。”
“矫枉过正了吧？哈哈哈！”赵铁男笑了：“若是你是个笨蛋，李书记会用你吗？他都不会用你了，你可就不是日边红杏倚云栽了，哪显着你这颗葱啊，更别提让你去那么重要的位置上了，你呀，真真是纠结死了。”
乔远征笑了：“左右都是你的道理，合着我啥也不用想直接去上任算了。其实我刚问陶国的事情，是怕不明真相容易重蹈覆辙，被你的那么吓人。”
“你看过冯刚那个‘甲方乙方’的电影没？里面李琦扮演那大汉最豪迈就是‘打死也不’，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真不知道啊！乔兄，你也做一个这样的好汉不好么？”赵铁男揶揄的道。
“也对，我刚才被你的神乎其神的吓怕了，不自禁的就想打听，其实还真是啥都不知道好。”乔远征自嘲的道。
赵铁男为了弥补刚刚对乔远征话不留情面，此刻就笑了：“哈哈，明白了就告一段路。话，乔大主任，秦洪月同志可是有求于你，你要想发财，自己人好下手，就跟她狮子大开口吧，为了河阳文化园的项目立项顺利，我保证她不会检举你，哈哈哈！”
乔远征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就害我吧，为了你媳妇儿的项目，先把好兄弟给卖了，你可真是一个好政法委书记！你别得瑟，心我告诉李书记，建议把你调到省纪检委来，让你一辈子走在刀尖上，哼哼哼！”
乔远征跟赵铁男正在这边笑，李文彬跟卢博文已经结束了走了出来，在门外招呼一声，两人赶紧出去。
赵铁男陪着岳丈把李书记主仆送上车，回过头来卢博文又把他叫回屋里，细细密密的叮嘱告诫一番，刚好秦洪月送灵烟母子回来了，一家子又是好一番热闹。
大家话久了就晚了，灵烟不让他们再折腾着回东区去住，就安排他们在东院住下了。夫妻俩躺下以后，赵铁男也不提这个案子跟秦洪月的关系，因为他明白妻子对待工作是个极其有个性的领导，她不愿的他若是问了，反倒有一种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深入妻子工作的嫌疑了。而且他从李文彬话里，听出来秦洪月即便陷进去了，也不会给她带来大麻烦，这女人对事业风险的灵敏程度比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家去年就来省里在李书记面前做好预防铺垫工作了，怎么还需要他这个呆头鹅瞎操心？他就避开这个话题，询问大观园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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