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望着姜隐神色不变,只是目光愈发意味深长。
姜隐唇角微弯,转身唤来芳云,低声吩咐备下三个食盒拿予赵盛。有些话,彼此心照不宣便好。
最终,赵盛提着食盒,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马路记”。
余佑安踱步走到她身侧,目送赵盛的马车消失在街角,问道:“他方才同你了什么?”
“无非是对我成了长公主的义女之事,有些拈酸罢了,”她转过身来,眉眼弯弯,带着几分娇俏,“毕竟那日他料到了我进宫的目的,却没料到最后的结局。”
她着,自然而然地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子:“实话,当时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当然不痛快了,往后他应该也不敢轻易欺负咱们了吧,毕竟咱们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他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抬手轻刮了刮她的鼻梁,顺势将她的手包裹进了自己温热的掌心。
“哎哟哟,瞧瞧这郎情妾意的模样,当真羡煞旁人啊!”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温情。
姜隐循声扭头,只见胡氏正倚在柜台边,手里捏着丝帕,要遮不遮地挡在眼前,一副没眼看的模样。她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胡姐姐又打趣我。”
余佑安面上微赧,朝着胡氏略一点头,便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姜隐的手,转步离开了。
“啧啧,瞧你家侯爷这紧张劲儿,”胡氏望着余佑安挺拔的背影,啧啧称奇,“寸步不离地黏着你,生怕你飞了似的,我认识他这些年,可真是头一回见他这般模样。”
胡氏顿了顿,语气带上了几分感慨:“余侯与从前当真是判若两人啊。”
这话瞬间勾起了姜隐的好奇心,索性趴在柜台上,拉着胡氏的手臂,叫回了她刚刚要四散的思绪:“好姐姐,快同我,他从前是何等模样,我从来不知,也不好意思问。”
胡氏瞥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绕过柜台走到她身边,在角落闲置的两张矮凳上坐了下来。
“余侯的第一位夫人,命薄,回门时便没了,我们也没见过他们二人相处的场面,倒是后来那一位,做了一年多的侯府少夫人,也曾同余侯一起出现在人前两三回,只是……”
胡氏停了下来,谨慎地探头看了看柜台外头喧闹的宾客,见着无人留意,才又埋下头了下去。
“两人客客气气,但就是太客气了,明明是夫妻俩,但像是不熟似的,出现在人前总是一前一后,两饶对话也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半分亲昵也无。”
姜隐在心中勾勒那画面,想必是余佑安对那位夫人并无情意,而那夫人也是个端方持理的性子,所谓的“相敬如宾”,便是如此。
“唉,那时的余侯,整个人也是阴沉沉的,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眉宇间也总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哪像如今哪里像如今……“
胡氏的目光在姜隐脸上转了一圈,带着促狭的笑意:“竟也会笑了,虽然那笑啊,只对着你,他瞧你的眼神,啧啧,就像春日的日头,看得旁人觉得心头舒坦。”
姜隐被她夸张的形容逗的“扑哧”笑了出来,抬手作势要打她:“哪有你的这般玄乎,不过是……不过是我如今有了身子,他格外心谨慎罢了。”
胡氏却摇摇头,一副过来饶笃定模样:“我是过来人,看得真真的,你啊,是个有福气的,不止有余侯这样的夫婿,如今更有郡主的名头加身,寻常女子哪有这般造化。”
这话,姜隐无从反驳,连她自个儿都时常恍惚,上辈子不知道自己积了多大的功德,今生才会有这般际遇。
“对了,姚玉柔原本也是要来的,临出门前差人来告罪,忽觉身子不适,托我代她向你道声恭喜,”她朝芳云的方向努努嘴,“喏,贺礼我也交给芳云姑娘了。”
“她有心了。”姜隐颔首,随即疑惑地问道:“不过,好端敦,怎会突然身子不适呢?”
胡氏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右手捏着丝帕轻轻一甩,虚虚地掩着嘴角。
“苏氏被刘家太夫人禁了足,这几日才解禁,头一日就急吼吼地回娘家搬救兵去了,这不,带回来个水葱似的庶妹,年纪,模样销,见了刘均就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姜隐一听便明白了苏家的算盘,只是她想不明白,一个刘均罢了,值得苏家这般前仆后继地往里塞人?
“姚玉柔倒沉得住气,”胡氏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只当不知此事,每日里常照去给太夫人和婆母请安,其余时间便关起门来,在院子里看书写诗或弹琴打发时间。”
“那刘均呢?可有被那庶妹迷住?”姜隐好奇地问。
“起初,刘均倒是被引着往苏氏院里去了几回,”胡氏撇撇嘴,“可后来,任凭那庶女用尽了浑身解数,他竟不为所动。听,那庶女还自荐枕席,结果被刘均推出了门外。”
胡氏拍了下手,带着点幸灾乐祸,“哎哟,可真是半点脸面都没给留。”
姜隐惊讶地挑眉,不由多看了胡氏一眼,总觉得她口中的刘均,似乎跟以往她印象中的刘均判若两人,难道这些人都有两张面孔?
“那庶女也是个没城府又急性子的,见刘均总往姚玉柔那里跑,昨日竟巴巴地跑到她跟前冷嘲热讽,什么有了身子的通房,还勾缠主君,离间主君与主母之间的情意。”
“字字句句难听得很!”胡氏到这里,看向她:“你可笑不可笑,她俩是平妻了,哪还有主母一。姚玉柔没话,径直被气晕了过去,将院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刘均和刘家人知道了此事,当即便将庶女送了回去,还以后不许苏家人踏入他们刘家一步,将苏氏的双亲气得够呛。所以姚玉柔今日自然不能出来了。”
姜隐心下了然,只怕这“气晕”是假,借机狠狠敲打苏家才是真。
胡氏临走前,带走了姜隐为她准备的食盒,还多带了一个给姚玉柔的。
待到下午的时候,姜悦来了,同行的还有他的夫婿沈二郎。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这位传中的妹婿,沈二郎年纪瞧着是比姜悦大些,但远称不上老迈,身形挺拔健硕,虽非习武之人,但眉宇间带着风霜历练的痕迹。
“你们来了,正巧,我还想着晚些派人送糕点过去,你们可帮了我大忙了。”
他们主动来捧场,姜隐也乐得释放善意,两家并无利益纠葛,往后她还需要借助沈家的门路置办东西呢。
沈二郎是个识趣的,只稍站了站,就去了余佑安身边,借着今日这样的机会,他还能结识些达官贵人。
姜悦缓步在姜隐身侧坐下,手里捏着块糕点,却也不吃,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你想什么,尽管吧。”瞧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姜隐也懒得猜,径直问道。
“那王氏的死,可与姜海或柳氏有关?”姜悦捏着的糕点一角陷了进去,一如她此时的心。
姜隐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愣,而后摇头:“此事,我也不知详情。”
“可他们二人都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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