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兮正安静地坐于庭院，专心致志地绣着手里的鸳鸯，并不抬头：“这不是挺好的，就让胡颉折腾吧，只要爹娘能原谅他，我就不多什么。”
她用绣花针挠挠头发，这才抬起头。胡颉又和父亲打起来了。
似乎自己没有见过父亲这般开心过，石暗香得对，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好人，只是为了自己才行善积德。
至少他是一个好父亲。有了胡颉后，父亲有了可以一起打架的人，别提多开心。
她知道胡颉是让着父亲的，每一次被打趴下，还是会凑上去。
打不跑，不生气，也不会离开，只要你愿意，我就伸出脸心甘情愿让你打。
这倒是何凤兮没想到的，虽然胡颉这样做，没什么不好，但自己就是不甘心，不甘心？
何凤兮摇摇头：“也许是心疼吧。”
尔耳听后笑了：“姐是心疼胡颉老爷了？”
何凤兮一脸不情愿：“老爷回来了，你就不要这样喊胡颉老爷了，老爷会不开心的。”
尔耳仍旧是笑着，不什么，只是何凤兮抬起头看他：“尔耳。”
“嗯？”
“你被胡颉杀了那么多次，为何还是会心甘情愿在这里？”
尔耳笑道：“胡颉老爷救过饶母亲，这份恩情是不可能还清的。当时人就对胡颉发誓，只要能救我的母亲，我的命可以任凭处置。”
何凤兮不再言语，只是盯着他，久久地盯着。
“尔耳，你当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只是感觉，我有些愧对你。”
“有什么愧对不愧对的，当今世上，还能有多少人能和姐一样善待人，人早就知足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尔耳倒是对自己的处境很是满意。
“人感激不尽啊。”
何凤兮是何府的千金，即使跟着胡颉流浪过一段时间，但不能体会真正的人间疾苦，她也不需要体会那种东西。
毕竟有人保护着她，没有什么可以侵害她。
何凤兮将目光重新落回到胡颉和父亲身上，胡颉再一次被击倒，父亲破荒去拉他。
胡颉起身，却是一副憨憨的笑，对着自己的父亲傻笑。
何凤兮一时间感觉有些心酸，让恶灵来做这种事，似乎确实是有些为难，他这段时间确实过得不怎么样。
父亲走了，胡颉一瘸一拐走来，在何凤兮身边坐下。
尔耳为胡颉弄好茶水知趣离开。
胡颉喝了一口：“真是无语，你爹打人也太狠了！比那个老猎户打我都狠。”
何凤兮仍旧绣着花，不理会他，似乎还是在生胡颉的气。
但她能允许胡颉坐在自己身边，就明她没有那么生气了。
胡颉凑过去：“你在秀什么？”
是两只鸟，凤凰，凤和凰。
胡颉对着何凤兮的脸，一挥手，一朵很是奇幻色彩的花，浮现在何凤兮面前。
何凤兮与他对视一眼，终于是叹口气：“瑜渊呢？”
胡颉抿嘴：“不知道。你也知道，瑜渊脑子不好使，他一直以为女人是存在的。”
何凤兮一脸不可思议：“女人不存在？”
“女人存在啊！”
何凤兮：“……那先前我看见的？是轮回镜给的残影？”
胡颉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就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简直荒谬。”
“喵！”
此时一声猫叫传来，何凤兮放下针线活，抱起含菁：“乖乖，乖乖！”
胡颉仍旧是一脸嫉妒：“他也是恶灵！”
何凤兮却不理会胡颉，此时胡颉的脚脖处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他也不低头就抱起一只中华田园犬。
“你也来了！”
那是含菁心心念念的狗狗，轮回之后他也出现在何府，因含菁和瑜渊丧失恶灵的能力。
何凤兮理所当然收养含菁。瑜渊不管怎么，都比胡颉靠谱很多，便要求瑜渊留在何府。
至少能吃点东西。
瑜渊却摇头：“我想去找女人，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回来了，我的女人却没有回来。”
何凤兮摸着含菁，有些惋惜：“瑜渊能找到她吗？”
胡颉摇摇头：“谁知道呢，反正就是死了个马蒙，死得活该。”
何凤兮眯起眼：“虽然他想杀我，但我也没真的希望他死，但听了他干的那些事后，感觉他确实死得不冤枉。”
胡颉摸着怀里的狗，只可惜狗就是狗，不是人，听不懂人话。
就是单纯的狗，最多最多也就是，能听懂人话而已的狗。
何凤兮叹口气：“胡颉，你知道吗？我有的时感觉，我已经不生你的生气了，就是过意不去，我的双亲既然已经原谅你，那我也不会再揪着过去不放。”
胡颉当然知道这一切，何凤兮能原谅他，还是感觉有些奇妙。
“你可以打我。”
何凤兮一脸嫌弃：“为什么你还是恶灵？”
“可能是因为，我原本就可以是自然形成的恶灵吧，自然形成的恶灵，可是比那种被创造出来的恶灵，要强上很多倍。”
何凤兮无语，自己当初到底召唤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啊！
“南山和云起呢？”
听到这里，胡颉闭嘴了，他试图转移注意力：“要不是喀香卡教主，咱们可能就真死在那了，被怪物给吃了。”
何凤兮不想听他这种话：“死了？”
胡颉：“……云起有病，那个怪物消失的时。瑜渊和含菁原本也是死亡，但含菁是动物没受到牵连。云起非要救下瑜渊换自己死，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何凤兮茫然了：“为什么？”
胡颉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南山似乎是又把她召唤出来了？也不清楚，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两人再次沉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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