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覃野喷出一口心头血，手中本命道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双目赤红地盯着半空中那道巽杉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幻真境的蝼蚁！”
杨凡衣袂翻飞如谪仙临世，指尖缠绕的冰晶锁链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声响。
他俯视着下方状若疯魔的对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覃师兄，该结束了。”
“竖子敢尔！”
丰台峰洪长老须发皆张，袖中真气已凝成爪形。
可当他余光瞥见远处松树下那个抱着酒坛的邋遢身影时，伸到半空的手掌硬生生僵住。
疯长老醉眼朦胧地往这边瞟了一眼，洪长老顿时如坠冰窟，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昂……”
龙吟震九霄，万丈冰峰轰然砸落。
覃野的护体罡气像蛋壳般碎裂，晶莹的冰晶顺着他的七窍疯狂涌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这位之骄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我覃野……不服啊……”
“咔、咔咔……”
冰雕坠地的脆响惊醒呆滞的众人。
新月谷内鸦雀无声，无数道惊骇的目光聚焦在那尊人形冰雕上。
透过晶莹的冰层，还能看见覃野凝固在脸上的狰狞与不甘。
“咕咚……”
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这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杨斐死死掐着自己大腿，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飘然落地，才如梦初醒般冲上前：“凡！你子……”
话到嘴边却化作一记重重的熊抱，擂得杨凡后背咚咚作响。
杨雪儿红着眼圈拽住兄长衣袖：“哥你轻点！没看凡哥脸色发白吗？”
少女着掏出手帕，却见杨凡摆摆手，指尖还在往下滴落冰渣。
“不妨事。”
杨凡抹去唇边血丝，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
那些先前叫嚣得最凶的弟子此刻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有个逍遥宗的修士更是两股颤颤，裤管下渗出可疑的水渍。
三人踏着满地冰屑离去时，新月谷终于炸开了锅。
“见鬼了！幻真斩幻灵？”
“你们看见没，覃野的赤霄剑都冻成渣了……”
“杨家这是要出真龙啊！”
人群边缘，杨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眼中怨毒几乎凝成实质：“父亲得对，这杂种绝不能留……”
与此同时，逍遥宗众人聚在阴影处交头接耳。
暮色渐沉，杨凡站在窗前，望着边最后一抹残阳。
时间紧迫，他必须明日启程。
“弟子求见。”
杨凡站在茅草屋外，声音恭敬却不失坚定。
夜风拂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屋内沉默片刻，传来疯长老沙哑的声音：“早日回来。”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杨凡心头一震。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疯长老怎会知晓他的打算？
随即恍然……
定是那日与杨斐谈话时，疯长老就在附近。
新月谷一战，恐怕这位深不可测的长老也一直在暗中关注。
想到这里，杨凡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难怪当日没有其他长老出头，原来是忌惮疯长老的存在。
“好。”
杨凡郑重抱拳，没有多余的客套。
他知道疯长老不喜欢虚礼，这份师徒情谊，尽在不言郑
回到自己住处，杨凡开始清点今日所得。
当神识探入覃野的储物戒指时，他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不愧是圣子，这家底倒是丰厚。”
青元丹足有数千枚，正好可以带回去培养道会成员。
傅佥、沈安旭他们，也该更进一步了。
灵石虽只剩几百万枚，想必是覃野突破幻灵四重时消耗了大半。
最让他欣喜的是那些堆积如山的灵药，今晚就能派上用场。
“呼……”
丹炉升起，魔焰跳动。
杨凡手法娴熟地投入灵药，很快，浓郁药香弥漫整个幕峰。
这一夜，峰上玄兽纷纷循香而来，围聚在屋外贪婪地呼吸丹气。
杨凡也不驱赶，任由它们分享这份机缘。
火趴在屋内，鼻翼不停翕动。
偶尔杨凡会抛给它几枚丹药，家伙立刻“嘎嘣嘎嘣”嚼得欢快。
随着药力吸收，它身上赤红皮毛越发鲜亮，头顶两个犄角也愈发明显。
张口时，隐约可见喉间跳动的火焰。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杨凡已炼制出数千枚十品丹药。
他暂时不打算炼制灵丹……
米乘风他们的修为尚浅，贸然服用反而有害无益。
推门而出，晨雾未散。
杨凡望向疯长老的茅屋，见门窗紧闭，便没有打扰。
轻唤一声，火立刻蹿到他身旁。
“走吧。”
红衣少年跨上灵兽，一人一兽化作赤色流光，转瞬消失在际。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疯长老才推开柴门。
老人佝偻着背，浑浊的双眼却仿佛能看穿千里。
“凶星蔽日，吉光黯淡……”疯长老掐指推算，眉头越皱越紧，“此去凶险，但这条路……必须你自己走。”
山道上，杨凡骑着火疾驰。
这家伙四蹄生风，竟能离地飞行，实在出人意料。
按常理，即便是灵兽也难有这般本事。
两日奔波，杨家已近在眼前。
途经一座城池时，茶楼里的议论声引起了杨凡的注意。
“听了吗？杨家内乱，要分家了！”
“可不是，据都闹出人命了……”
杨凡心头一紧，快步走进茶楼。
“这位大哥，方才的杨家分家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见问话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便压低声音道：“兄弟有所不知，杨学涛回来后闹着要分家，这几日杨家堡吵得不可开交……”
“多谢相告。”
杨凡脸色骤变，茶也顾不上喝，转身冲出茶楼。
他身形如电，在官道上留下一串残影。
分家？
杨学涛这是要釜底抽薪！
若真让他得逞，杨家必将元气大伤……
想到这里，杨凡不由加快脚步。
火似乎感受到主饶焦急，四蹄腾空，速度又快三分。
狂风呼啸，杨凡的身影如一道闪电划破际。
他心中焦灼，眉宇间凝结着一层寒霜。
“父亲、母亲、爷爷……你们千万不能有事！”
杨学涛突然回府闹分家，此事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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