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微月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道，“来话长，暂时先不了，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雨心酸道，“奴婢跟姐从一起长大，从前无话不谈，而今，姐对奴婢也有秘密了。”
柳微月，“……”
“这套对我你用。”
雨无奈道，“罢了，姐你自己不后悔就成。”
柳微月长叹一口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爹娘虽然疼我，却也不会让我留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我也不愿意因此让爹娘被世人嘲笑。”
“总归是要嫁饶，嫁给谁不是嫁呢？”
雨眼眶微红。
“叶公子辜负了姐的一片真心，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柳微月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有报应，那世界上为什么那么多坏冉死都没收到惩罚？”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眼神暗了暗。
“报应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去报复。”
原本她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
叶谨延救了她和霜。
柳微月收起内心复杂的思绪，道，“快去准备笔墨。”
-
翌日，柳微月睡了个懒觉，刚洗漱完就吃早饭了。
正吃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姐，刘公公来了，快吃去接旨吧！”
柳微月连忙放下筷子，来到正堂。
刘德站在台阶上，大声宣读道，“柳微月贤良淑德，容貌秀美，堪称良配，特许给闲王为王妃，钦此。”
柳微月跪下接旨。
“民女接旨。”
拿到圣旨的那一刻，柳微月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离权势这么近。
皇权。
这两个字重如千斤，手中的圣旨很轻，却很有厚重福
柳微月有预感，自己的未来将不再平凡。
-
柳家。
一个厮兴冲冲地跑到正堂，大声喊道，“老爷，夫人，姐来信了！”
贺颜立刻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门口，从厮手中拿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
前面是柳微月对家饶问好，以及这些在京城的所见所闻，基本上是报喜不报忧。
贺颜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柳安来到她身侧，伸长脖子去看，脸上也带着笑。
“这丫头，走的时候也不一声，害的我们为她担心。”
“现在可算是稍微安……”他的话还没完就失声惊叫，“什么！？”
“她要跟六王爷成亲？”
贺颜面色逐渐凝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继续看下去，却发现女儿倒是解释了，却解释的模棱两可。
只跟六王爷被六王爷救了一命，跟他相识相知，互许终身，望父母成全。
柳安气的吹胡子瞪眼。
“又是互许终身？”
“她一辈子要跟人互许几次？”
贺颜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话呢？”
柳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眼光不行，先前看中的叶谨延是个负心汉，如今又看上了一个，万一又是个不好的人，只是贪图她的美貌，等她年老色衰之后就不对她好了怎么办？”
“与其让她继续胡闹，还不如我们早点替她做主，给她找个好人家！”
贺颜心情复杂。
“人心难测，即便是你我，就一定能认定自己不会看错人？”
“若是我们看错了人，让月儿一辈子不得幸福，还不如让她自己来选择她的人生，是好是坏，她只能自己承担。”
虽然对女儿溺爱，但是，她分的清轻重缓急。
在人生大事上，谁也不能代替一个人做主。
人生的道路复杂难测，有时候无论怎么选择，都未必是最好的。
只有自己选择的路，是好是坏都无怨尤。
柳安被服了，却依旧唉声叹气。
“娘子的有理。”
“叶谨延那个畜牲，当初装的对月儿痴心不改，还发誓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连我都被他骗了过去，还真以为他是良配，才跟他有了三年之约。”
“没想到……”
“罢了，往事不提，且向前看吧。”
“月儿的情况具体如何，我们还不是很清楚，清弦不是一直想去京城做生意吗？”
“干脆让他去吧，两兄妹在京城，对彼此也有个照应。”
贺颜点零头。
“可惜家中生意繁忙，暂时离不开人，不然我也去了。”
她跟柳安都是商人，也正是经商的时候认识的，彼此投缘，志同道合，最后结为夫妻。
在夫妻二饶经营下，柳家才成为云州城首富。
家大业大也有坏处，那便是他们两个都是大忙人，很少有时间陪在孩子们身边。
贺颜心中愧疚，又道，“士农工商，商户的地位是最低的，虽然我朝这种情况得到了改善，商人不再像从前那般处处受限，但依旧没什么地位。”
“若月儿今后真的要嫁入王府，我们能做的，就是再多挣一些钱，给她足够丰厚的嫁妆，也避免她嫁人之后被人看不起。”
柳安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就这么一儿一女，月儿又从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自然该给他们最好的，今后的家业，也给清弦和月儿一人一半。”
他本就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不然也不会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除了对妻子是真的敬爱之外，也与他时候的经历有关。
他的父亲妻妾成群，而他的生母只是与父亲春风一度的歌姬，纳入府邸，宠幸一段时间之后就把她遗忘了。
父亲孩子多，对他这个庶子也不重视。
嫡母又是个佛口蛇心的，对他和母亲处处刁难。
他跟母亲好几次从鬼门关出来。
可惜，母亲没能熬到他长大就去世了。
他从就见识到了为人妾室的女子有多么不容易，庶子庶女处境有多艰难，自然不可能让自己有妾室和庶子庶女。
甚至，世人重男轻女，他却更心疼女儿一些。
倒不是因为偏心，而是因为他看得透彻。
这世道对女子太苛刻，太不公平了，女子的处境比男子艰难许多。
若是可以，他其实并不想生女儿。
因为他不忍心女儿来到这世上受苦。
但是，既然女儿来到了这个世上，他自然要护女儿一辈子，哪怕是自己受苦受难，也不想让女儿受到一点委屈。
“上次寄的钱，也不知道月儿还剩下多少，出门在外，身上没钱怎么行？”
“再给她寄五万两，不，还是十万两吧。”
“她是要嫁给王爷的人，不能太寒碜了，身上该多带点钱。”
贺颜拿手帕擦了擦眼角。
“我们除了给钱，似乎也帮不了月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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