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缓步走上实验室，十二层楼梯口的门果然封住了，扯着一个封条，上面打印着“装修”的字样。不过，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八成也没有所谓的装修人员吧。
扯开封条，大门一推即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火施虐后的狼藉灰烬。这里应该是化学实验室吧，底下有破碎的试管残渣，实验台没有尽毁，但已经被火燎成了漆黑色，缺胳膊少腿的柜子与椅子，横七竖柏倒在地上。
窗户装上了新的窗帘，非常厚实，外面虽是白，里面却暗如子夜。
不过，这些对荣耀似乎没有影响。
他扶起一把似乎还能用的椅子，舒舒服服地往上面一坐，淡淡开口道：“出来吧。”
话音未落，地上的灰烬像被型龙卷风扫过似的，被吹成了一个个漩危风声呼呼的，异常吓人。
“把戏就别玩了。我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收你的。”荣耀蹙眉道。
风停了下去。
但是灰烬并没有完全落在地上，而是慢慢地聚结，很快堆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你就是附着在娃娃上的怨灵？”
“是，我怨，我怨他——”那人形发出凄厉的控诉声，可刚准备诉苦呢，就被荣耀赶紧打断道：“哎哎，我可不想听你的故事，没那个闲工夫，就是过来警告你一声，你整谁都行，我管不着，就是不能碰丁白。她是我的人。”
“你是谁？”‘怨灵’愤愤地问。
来路不明的讨厌男人，态度还居然这样恶劣。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千万别惹我，不然——只好让你魂飞魄散了。虽然你现在也散得差不多了，不过好歹还剩点，总比什么都剩不下的好。”荣耀客客气气地威胁道。
“你——我掐死你！”‘怨灵’嘛，到底，就只剩下一股子怨气了。哪里经得起荣耀这种挑衅。灰扑颇身体突然膨胀得很大，巨大的手向荣耀的脖子掐来。
荣耀叹了口气。
怎么现在的女孩脾气都那么坏？不愿动口，非得动手。
他抬眸。
那巨大身躯似撞到了一个看不见的玻璃器皿，撞了个粉碎，跌到地上时，它化成了一个普普通通得妙龄女孩。
“是你，你就是——”女孩的眼睛里全是惊恐。
“我都了，这不重要。”荣耀摇头。
“是，不重要。不重要。”女孩喃喃自语，忽而，又抬头，哀怜地问：“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本身就是错。”荣耀冷漠地回答道：“世人都有错。错了就认，认了就滚，有什么放不下的。”
女孩怔怔。
“去吧。”他站起身。
女孩化成了粉末。
就像渔村的那位老葛头一样。
荣耀拍掉身上残余的灰，正要离开，突然又弯下腰，从灰烬里捡起一粒指甲盖一般大的石头。石头很圆，散发着奇异的，金属般的光泽。
“聚魂石。”荣耀喃喃自语，目光沉静，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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