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摆着的事，表妹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得那么清楚吗？”李氏道。
苏念低低一笑：“明摆着的事，可明明只有周翠翠对不起我们，我们却从来都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周家老二眉头一拧：“你不要胡袄，翠翠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们了。”
“一年前的冬，周翠翠将幺妹推进了河里差点给淹死，这事你们给忘了，我可没有忘。”苏念嗤笑一声，“半年前，周翠翠把毒蛇扔进我们的房间，害得我被咬了一口，若非我懂得怎么解蛇毒，今怕是不能站在这了。”
“三个月前，周翠翠又将幺妹哄骗到后山，将她推下山坡崴了脚，导致幺妹孤零零的在山上过了一夜，若非她运气好，有老爷眷顾，山里的猛兽没有出来觅食，你们觉得她能活到今日吗？”
“像这样的事多着呢，你们还要我一一例举吗，要认错，也应该是让她来，原不原谅，也是我们了算。”
听得苏念语气平静的着从前的桩桩件件，苏幺妹忍不住红了眼睛，是啊，姐姐得对，若非运气好，若非老眷顾，他们怕是早已和爹娘团聚了。
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从来没有恨过周家人。
因为爹爹娘亲从就教他们要与人为善，不要心存怨怼。
可这一刻，她却觉得爹娘是错的。
周家根本不值得原谅。
到一个只知道折磨她们，残害她们的亲人，她们凭什么要以德报怨。
周家人因这一番话被气得面红耳赤，过了好半晌，孙氏才梗着脖子道：“都死者为大，翠翠已经死得够惨了，你难道还要与她计较。”
“要翠翠会有今日的下场，也全都是因为你，若非你当日教唆李师爷将翠翠带走，她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就算她以前怎么作弄你们，你们也活得好好的，但她却是真的没命了。”
“到底，翠翠都是被你害死的，你向她认个错，难道不应该。”
苏念默默的看着她，果然，有句话得是对的。
人不要脸，至贱无担
苏幺妹咬了咬牙，反驳道：“周表姐才不是我们害死的，当初收李师爷聘礼的人是舅母，而且舅母当初收得可高兴了，舅母当时就应该想到这聘礼是不是下给周表姐的。”
苏念挑眉，这丫头的脑袋今转得倒是挺快的。
孙氏气得想破口大骂：“李师爷当时就了要的是你们姐妹。”
苏幺妹皱眉：“但李师爷最后带走的是周表姐，舅母不能因为这样，就李师爷是受了我们的教唆。”
周家那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周翠翠被李师爷带走后，苏念和她的弟弟妹妹被周家赶了出来。
至于李师爷是不是受了苏念的教唆，谁都不清楚。
但村民还是打心眼里认为苏念没那么大的本事。
这么多年来，李师爷想纳谁为姨娘，就纳谁为姨娘，没见有谁能改变得了。
一时之间，大半的人都站在了苏念这边，认为孙氏是在无理取闹。
孙氏见众人都向着苏念，如何能依，又哭了起来，“我不管，我女儿死得那么惨，她连着两给我托梦，难道你们连这么点要求都不肯满足她，她只要苏念的一句对不起，有那么难吗？”
苏念嗤笑一声，她今要是当着全村乡亲的面磕头道歉，不是她的错，都变成她的错了。
到时候黑的白的，全都由周家了算。
她如何允许得寸进尺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孙氏见村民们还是不帮着她劝苏念下跪道歉，干脆心一横，咬牙道：“翠翠夜夜入我的梦倒也算了，就怕她得不到该有的公平，阴魂不散的扰乱了乡亲们的生活。”
这话一出，村民们的脸色果然变得相当难看。
乡下人迷信，到了特定的日子，都会烧香拜佛，因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身，最后闹得家破人亡。
孙氏这话，可算是捅到了他们的心窝子。
一时之间，大半的人都快恨死孙氏了，觉得他们当初就应该阻止周家，不让周翠翠的尸身运会村里。
但是周翠翠的尸身已经村里停了三，现在送走也晚了。
立马就有村民心翼翼地道：“苏姑娘，就算是为了左邻右舍，要不你先服个软。”
苏念淡淡道：“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苏姑娘，只是让你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你难道就不能为大伙想想吗？”有人不满地道。
吴大娘开口了：“行得端，坐得正，周翠翠那丫头缺心眼的事做多了，我就不信阎王爷会放她出来祸害大伙。”
吴婶子在一边附和道：“是这个理，我们又没做亏心事，还怕被她一个丫头缠上不成，要我，苏姑娘没做错任何事，而且还是受害人，更不应该道这个歉。”
牛大娘用鼻孔发出哼的一声，阴阳怪气道：“得那么好听，要是周翠翠真的阴魂不散，跑出来祸害大家，最后悔的就是你们。”
吴婶子睨了她一眼：“牛家婶子自己心虚，别拉上别人。”
“你什么？”牛大娘气得脸庞一阵扭曲，要不是她还记得这是在别饶丧礼上，怕是早就扑了上去。
连牛大娘这样的人都知道不能在别饶丧礼上乱来，吴婶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孙氏见自己挑起来的苗头就这么熄灭了，再看看一旁一副看好戏的苏念，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哀嚎起来。
“翠翠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突然，周家外面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孙氏高昂的哭声。
“娘，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只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熟悉，下意识的往外看去。
这一看可把众人惊得不轻，皆是瞪圆了一双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站在院子外面的女子，虽然身形憔悴，骨瘦如柴，但是那熟悉的五官，是个人都认得出来。
不是周翠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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