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武趁机把另一个油纸包塞给王建军：“二哥，这是给爹娘带的茯苓饼，养胃的。”
王母正好端着饺子出来，听见这话笑得合不拢嘴：
“何有心了，不过我们用不上，你留着给你娘用吧。”
何母接过饺子：“武已经给了我一份了，这亲家母就留着吧。”
“是吗，那好吧。”
葡萄架下，三个丫头和流口水的聂永康又在分赃。
靖雯眼珠一转，突然指着空：“快看！飞机！”
趁菲菲和瑶瑶抬头时，她迅速把最大的一块塞进嘴里。
鼓着腮帮子就跑，边跑还边含糊不清地喊：“哈哈哈，追不上～
你们快来追我啊！”
菲菲气得直跺脚：
“雯雯又耍赖！”
瑶瑶却嘻嘻一笑，把自己那块掰成两半：“菲菲姐姐，我分你一半。”
着又把自己剩下那一半分给了聂永康。
夕阳西下，院子里飘起饺子的香气。
何武的到来让团圆饭更加热闹。
几个家伙的吵吵嚷嚷，还有大人们的笑声，交织成最温馨的中秋画卷。
正着，靖雯突然冲进来，手里举着咬了一口的梨：
“爷爷！这梨有虫！”
王父接过一看，笑道：
“好事啊，明没打农药。”
“那我不要了！”
靖雯嫌弃地撇嘴，转身就跑，差点撞上端着饺子的聂母。
“慢点儿！”聂母侧身躲开：“这丫头，越来越跟个皮猴似的。”
夜幕降临，院里支起方桌。
大人们围着喝茶，几个孩子蹲在葡萄架下分月饼。
靖雯非要掰开看馅儿，结果豆沙洒了一身；菲菲吃得满脸都是芝麻；
只有瑶瑶口口地啃，还不忘用手帕接住碎渣。
“看月亮看月亮！”
靖雯突然指着空，又赶紧捂住嘴：“啊不能！”
大人们都笑起来。
王建军抱起女儿：
“没事，咱们在心里看。”
月光下，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安静地望着那轮明晃晃的圆月。
王母望着满桌的团圆饭，突然叹了口气：“要是年年都能这么团圆……”
“会的。”王建军轻声应道，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聂文君。
可还没等聂文君接过，突然就冒出一张嘴巴，“啊呜”一口咬向了橘子！
“嘻嘻嘻！”
靖雯得意地叼着橘子瓣，正要得意大笑，却突然浑身一激灵，脸瞬间皱成一团：
“呜——！”
一旁聂永康看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在他娘怀里指着靖雯喊道：
“奶奶奶奶，姐姐被橘子咬了。”
“噗哈哈哈！”
在场众人见状，顿时笑作一团。
只见靖雯眼睛瞪得溜圆，腮帮子鼓鼓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聂文君忍着笑，伸手去接：
“酸就吐出来啊。”
谁知靖雯皱着眉头，五官乱飞。
最后硬是皱着眉头把橘子咽了下去，然后“哇”地扑进聂文君怀里嘤嘤嘤告状：
“妈妈！爸爸害我！橘子好酸呀！”
王建军一脸冤枉：“我是要给妈妈吃的，谁知道你突然窜出来……”
“呜……爸爸坏！”
靖雯委屈巴巴地控诉，嘴撅得能挂油瓶。
众人哄了半，又是拍背又是喂水，丫头这才消停。
可没过一会儿，她的目光又偷偷瞄向了桌上剩下的橘子。
“雯雯姐姐，别吃啦！”
知姐莫如妹，见雯雯姐姐大眼珠子乱转，瑶瑶在一旁声劝道。
菲菲却好奇地凑过去：
“这橘子什么味道，好吃吗？”
靖雯皱着脸，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嗷”地又咬了一口！
“呜哇——！”
她酸得直甩脑袋，辫子都飞起来了：“好酸呀！好酸呀！”
可嘴里还含着橘子，愣是舍不得吐。
菲菲看得心痒痒，也掰了一瓣塞进嘴里，结果瞬间瞪圆眼睛，
“呸呸呸”直吐舌头：
“雯雯骗人！明明超级酸！”
瑶瑶将信将疑，心翼翼地舔了一下，顿时一激灵，然后立刻缩回舌头，细声细气地控诉：
“真的好酸啊……”
三个丫头排排坐，齐刷刷地皱着脸吐舌头，活像三只被酸到的松鼠。
王建军哭笑不得：“都了酸，你们还一个接一个尝……”
靖雯吐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嘟囔：“可是……可是橘子好吃诶……”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连月亮都仿佛被逗乐了，悄悄躲进了云层里。
夜风轻拂，带着孩子们的欢笑声，飘向了更远的夜空。
王母，聂母何母她们更是笑得开心：
“这大馋丫头……”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邮差张扯着嗓子喊道：
“王婶儿，来信啦！”
王母手里的筷子一放，忙不迭地往院门口跑，连围裙都忘了摘。
“哎呀，这个时间，一定是援朝！”
靖雯像只尾巴似的跟在后头：“奶奶等等我！”
菲菲和瑶瑶也连忙跟上。
聂永康被他老娘紧紧哭在怀里，急得家伙脸通红。
没一会儿，老太太在三个丫头的簇拥下满是兴奋地回来了：
“援朝来信了，在部队立了功。”
王建军闻言立刻放下酒杯：
“娘，信上怎么？”
“是上个月边境巡逻，逮着两个越境的。”
王母眯着眼，借着月光又看了一遍信：
“他们班长夸他拳脚功夫好，是一个照面就把人放倒了。”
王父乐得直拍大腿：“好子！没白跟他二叔学那几年拳！”
靖雯闻言立刻蹦过来：“奶奶，援朝哥哥是不是比爸爸还厉害？”
守在王母身边的菲菲也不由看向王建军，她也很好奇。
王建军笑着弹她脑门：
“你哥现在可是侦察连的尖子，上回他们团长来信，要重点培养呢。”
聂文君接过信细看，突然“哎呀”一声：
“这孩子，信里还零下三十度拉练，棉鞋都冻硬了……”
她眼圈顿时红了，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信纸上冰碴留下的皱痕。
“怕啥！”王父给聂父添了杯酒：
“建军当年上战场，零下四十度照样打穿插。
他们首长不是了么，援朝那子生是当兵的料。”
聂母她们也纷纷夸起了王援朝。
厨房里突然传来“咣当”一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秦玉莲手里的锅铲掉在霖上。
她慌忙捡起来，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王建国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
“哎呀，你们看看，援朝现在真长大了呢。”王母从信封中掏出张照片。
月光下，照片里的少年穿着臃肿的军棉袄，肩头落满雪花，却站得笔直如松。
最显眼的是他胸前别着枚崭新的五好战士徽章，在雪地里闪闪发亮。
菲菲踮着脚要看：
“大哥真威风！”
瑶瑶突然细声细气地问：“二叔，大哥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王母把照片贴在胸口，半晌才道：“信上……过年可能有探亲假。”
靖雯突然举起橘子汁：“那我们给大哥留月饼！留到过年！”
众人都笑起来。王建军揉着女儿的脑袋：
“你大哥信里特意问，雯雯还跟不跟以前一样贪吃？”
“我才没有！”丫头急得直跺脚，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夜风吹过葡萄架，沙沙的声响里，仿佛混着远方少年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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