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我的办公室，晒到了我的脸上。
我蜷缩在真皮沙发上，将身上盖着的卡其色风衣又往上拉了拉。
昨晚因为又熬夜查案，索性就直接睡在办公室了。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我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茶几上的电话，却不心把烟斗碰掉了。
当啷——
白瓷烟斗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发出清脆的声响。
“该死....”我揉着眼睛抓起听筒，“阿汉斯侦探事务所。”
“阿汉斯姐，”房东施密特太太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声音颇为尖锐，我下意识把话筒拿远了些。
“这是最后通牒！如果今下午之前还看不到你的房租，我就把你的东西都扔到大街上去！”
我瞬间清醒了：“施密特太太，再宽限几，我刚接了个大案子....”
“这话我上个月就听过了！”她明显是听出了我刚睡醒的语气，咆哮道：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正经人谁会睡到这个时候？！”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确实指向十二点。
窗外阳光明媚，街上行人匆匆，正是午餐时间。
“我今一定能拿到钱，”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信，“警局的尾款今会到账。”
施密特太太哼了一声：“下午五点，一分不能晚。
等我从博物馆特展逛完回来后，还没交租，那你就和你的烟斗一起睡大街吧！”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我叹了口气，捡起烟斗检查有没有摔坏。
幸好，白瓷质地足够坚固，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立刻变得崭新。
我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的冰箱前，拉开门的瞬间就后悔了。
里面除了一罐过期的鱼子酱和半瓶气泡水外空空如也。肚子也适时地发出抗议的声响。
“好吧，看来得先解决温饱问题。”我自言自语道，从抽屉里翻出最后几枚硬币。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我迅速整理了一下睡皱的衬衫，把风衣披上肩膀，努力摆出专业的姿态。
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西装，手里拿着一根镶金手杖，灰白的鬓角显示出他至少有五十岁了，但挺拔的身姿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阿汉斯·冯·霍恩海姆侦探？”
他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正是在下。”
我跳上办公桌后的高脚椅，这样至少能让我们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请问您是？”
“约翰·卡拉瑟斯。”他递给我一张烫金名片，“我听你是城里最好的侦探。”
我接过名片，上面印着一家知名航运公司的logo。
卡拉瑟斯航运，港口区最大的货运公司之一。
这位可是真正的大客户！
我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但又不能暴露出，以免影响对方的第一印象。
“那要看您需要什么样的‘最好’了，卡拉瑟斯先生。”
我故作轻松地，同时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破案速度最快？收费最低？还是....”
“我要找回我的女儿。”
他突然打断我，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莉莉安，我的女儿。她三前失踪了。”
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左手指指甲异常整齐；
这是个习惯咬指甲的紧张症患者，但最近刻意控制了这个习惯。
他的西装袖口有轻微的开线，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却略显过时。
一个事业有成的传统男人，最近经历了重大压力事件。
我得出结论。
“报警了吗？”
“当然。”他苦笑一声，“警方毫无头绪。他们甚至暗示莉莉安可能是自己离家出走。”
“她多大？”
“十九岁。”
卡拉瑟斯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这是她最近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有着和父亲相似的灰蓝色眼睛，金色长发扎成马尾，笑容灿烂。
她站在一艘游艇甲板上，背景是夕阳下的海港。
“您认为她不是自愿离开的？”我仔细观察着照片。
“绝对不可能。”卡拉瑟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
“莉莉安是个乖孩子，她下周还有重要的大学考试。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她带走了她母亲的项链，那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我点点头，把照片还给他：
“您能提供更多细节吗？她最后出现的地点？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在她周围？”
卡拉瑟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
“这里有她的日常行程表、朋友名单和她常去的地方。还有....”
他深吸一口气，“这是一万马磕订金。如果你能在三内找到她，还有四万马磕尾款。”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五万马克！
这足够我付清半年房租还有足够的剩余。
但职业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条件很诱人，卡拉瑟斯先生。”
我谨慎地，“但为什么是三？为什么这么急？”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周是她母亲的忌日。我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她。”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眼下我更需要那笔钱来保住办公室和自己的胃。
“我接受这个委停”我伸出手，笑容明媚。
“但有个条件——我要完全的行动自由，不受任何干涉。
如果我发现您隐瞒了什么重要信息，合约立即终止。”
卡拉瑟斯犹豫了片刻，最终握住了我的手：“...成交。”
他的手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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