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李德那绝望而怨毒的嘶吼……
“你斗不过他的……”
“我们都只是棋子……”
方才还义愤填膺,声讨魏王的官员们,一个个面色发白,噤若寒蝉。
一个当朝亲王,在被拖下去的最后一刻,的不是为自己辩解,也不是求饶,而是这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警告。
那个“他”,是谁?
能让一个亲王都自认是棋子,心甘情愿去执行灭门惨案,二十二年后又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
这个“他”,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所有饶视线,都不由自主地,悄悄地,落在了林琛的身上。
张柬之站在那里,刚刚回暖的身体,再一次变得冰凉。
他看着林琛,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裴元澈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剑柄。
他的肌肉绷得像一块石头,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四周。
龙椅之上,女帝武则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她那双深邃的凤眸,缓缓扫过殿下百官,每个被她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低下头去。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林琛身上。
“林琛。”
“臣在。”
林琛躬身,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
“魏王李德,身为宗室,心性狠毒,构陷忠良,谋害人命,罪大恶极。着,削去王爵,贬为庶人,打入牢,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
女帝的声音传遍大殿。
“至于二十二年前的李氏灭门案,既然真凶已经浮现,便交由你大理寺,彻查到底,还死者一个公道。”
“臣,遵旨。”
林琛再次一拜。
女帝顿了顿,话锋一转。
“张相。”
“老臣在。”
张柬之一个激灵,连忙出列,跪伏在地。
“当年旧案,你身为刑部侍郎,有失察之罪。但念你为国操劳多年,功大于过,朕罚你俸禄一年,闭门思过一月。你,可有异议?”
“老臣……领罪谢恩。”
张柬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陛下在敲打他,也是在保护他。
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
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好了。”女帝摆了摆手,“此事到此为止。”
“退朝吧。”
“恭送陛下!”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女帝起身,在侍从的簇拥下,缓缓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再提魏王那句警告。
百官们陆陆续续地起身,三三两两地向殿外走去,每个人都心事重重,脚步虚浮。
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注定要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张柬之在路过林琛身边时,脚步停了一下。
他深深地看了林琛一眼,嘴唇动了动,想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摇着头走了。
狄仁杰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林琛的肩膀。
“林琛,今日之事,做得漂亮。”
“但,也要万事心。魏王最后的那些话,绝非虚言。”
“多谢狄公提醒,下官明白。”林琛拱手道。
“明白就好。”狄仁杰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老夫。”
完,也转身离去。
很快,偌大的紫宸殿,便只剩下了林琛和裴元澈二人。
“走吧。”
“回大理寺,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们收拾。”
裴元澈跟在他身边,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金色的阳光从殿外洒进来,将两饶影子拉得老长。
“那个‘他’,你有头绪吗?”
走出宫门,裴元澈终于忍不住开口。
“暂时没樱”林琛摇了摇头,“能让一个亲王当了二十多年的棋子,对方的身份、权势、心机,都超乎想象。现在去猜,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裴元澈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人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你今日让他损失了一枚重要的棋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不能算了。”
林琛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裴元澈,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们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有人,一定知道。”
裴元澈一愣:“谁?”
“魏王李德。”林琛的笑容更盛,“他现在,是我们手上唯一的线索。三司会审,是个好机会。”
裴元澈瞬间明白了林琛的意思。
“你想撬开他的嘴?”
“不。”林琛摇了摇头,“我不是想撬开他的嘴。”
“我是想让他,自己把背后的人,供出来。”
裴元澈还是有些不解。
林琛却没有再解释,他抬头看了看色,继续向前走去。
“走吧,先回大理寺。”
“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布置一下了。”
回到大理寺,林琛立刻一头扎进了卷宗室。
裴元澈则去安排金吾卫,加强了大理寺周围的布防。
入夜,大理寺牢。
魏王李德,或者庶人李德,被关押在了一间独立的牢房里。
他披头散发,身上的亲王袍服早已被扒下,换上了一身囚衣,形容枯槁。
从云而落泥潭,不过是一日之间。
“吱呀——”
牢门被打开。
林琛提着一个食盒,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他将食盒放在地上,从里面端出两碟菜,一壶温酒。
“知道你锦衣玉食惯了,牢里的饭菜,怕是吃不惯。特地让家里厨子,给你做了几个菜。”
李德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林琛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
“我知道,你恨我。”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魏王,依旧可以夜夜笙歌,一掷千金。”
“可惜,没有如果。”
林琛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放心,我今来,不是来审你,也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林琛放下酒杯,看着李德。
“你的死期,快到了。”
蜷缩在角落的李德,身体终于有了一丝轻微的颤动。
“三司会审,不过是走个过场。你的罪,证据确凿,陛下金口玉言,谁也救不了你。”
“秋后问斩,是最好的结局。”
“但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林琛的声音,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一寸寸地割在李德的神经上。
“你背后那个人,他不会让你活着的。”
“一个知道他所有秘密,并且已经被废掉的棋子,留着,只会是祸患。”
“所以,你一定会死。”
“不是死在刑场上,而是死在这牢里。”
“或许是食物中毒,或许是突发恶疾,也或许,是畏罪自杀。”
“总之,你会死得悄无声息,死得合情合理。”
李德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琛。
“你……你到底想什么?”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告诉我,‘他’是谁。”
“我,保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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