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构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
“秋桐,你确定你爹娘还在簇...卖糕点?”
秋桐“嗯”了一声,回道:
“是的官家,上月,哥哥托宫中内侍带了口信,回信地址正是清河坊韩家铺子。”
着,原本十分开心的韩秋桐突然红了眼眶,无缘无故的流下两滴泪来。
赵构察觉不对,这不像是想家的样子。
他赶紧问道:“你哥哥跟你了什么?”
秋桐闻言好不委屈,流着泪道:
“哥哥...爹爹的腰疾犯了...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转...问我能否...能否在宫内讨个方子......”
罢,秋桐再也压抑不住,发出轻微的啜泣声。
赵构追问:“后来呢?你要到了吗?”
秋桐摇了摇头:“没有,他们不给我,呜呜呜......”
“他们是谁?谁不给你?”
韩秋桐闻言越发委屈:“能找的人我都找了...他们太医院的方子是不能外传的...可既然不能外传...为什么要收我银子呢...那是我存着给爹爹治病的呜呜呜......”
赵构听到这里,心头无名火起:“谁收你银子了?!收了多少?!”
“就那些内侍宫娥...一个个的都骗我呜呜呜...我存了一年的银子...足足八十两...全都给他们了...呜呜呜...”
八十两?
赵构眉头紧皱,一个宫中才人,一年才存八十两银子?
他按下心头火气,又问道:“秋桐不哭,朕给你做主,你给朕好好,你为什么一年才存八十两银子?”
韩秋桐抽泣道:“官家...我没乱花钱...每月的月俸我都存起来了...连送信我都舍不得...只有在很想爹娘的时候才送一次呜呜呜......”
赵构闻言一惊:“等下,送信也要花钱?”
“是的...官家你是不知道...送一次信,就要三两银子...前几日我没钱送信...还是从李妹妹那里借的...呜呜呜......”
赵构闻听此言,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
这些没卵子的死太监,真尼玛太过分了!
他将头探出窗外,看向轿后的冯益。
冯益紧走几步,来到轿边,就听官家沉声道:
“找地方停轿。”
“老奴遵命。”
......
半盏茶后。
御道西侧,一个僻静的巷子郑
赵构走下轿子,站在冯益面前。
“朕问你,后宫才人每月月俸多少?”
冯益闻言心中一凛,知道必是轿中之人又告了状。
现在内侍省的各部班头,大都是张去为提拔的。
而自己刚刚上任,就算有什么差池,以皇上如今的对自己的信赖,责任也不大。
他心道有人要完,更是乐得看笑话,老老实实答道:
“回官家,才人属正七品,月俸40贯,春冬衣赐:绫1匹、绢1匹、绵30两,添支100贯(年节、生辰等特殊场合发放的补贴),如今内帑铜钱匮乏,后宫俸禄暂以银两替代。”
巷僻静,这话被轿子中的秋桐和幼娘听了个清楚。
两人不由得惊诧的对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月俸原来这么高。
赵构心中算道:一贯等于1000文,如今一两白银可换2000文铜钱。
韩秋桐是去年冬月入的宫,到现在正好一年零一个月。
她的月俸加起来应该有520贯,折合白银260两,再加上春节添支50两......
即便不算她的生辰添支,她在此时也至少应该有310两银子。
看她那一身简朴打扮,哪像是会乱花钱的人,她只存了80两,这其中竟有230两的差距!
也就是,她的月俸被人克扣了大半!
而这种情况,绝不止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
赵构越算越气,这些狗日的死太监,简直无法无了!
“你内侍省好大的狗胆!竟连后宫嫔妃的月俸都敢克扣!给朕查!一个个查!但有克扣后宫月俸的!通通给朕...严惩!身家悉数罚没!”
冯益闻言不惊反喜,正想答话,又听官家道:
“还有!把那给韩才人送信收钱的人给朕找出来!先打个半死,再让他给韩才缺面谢罪!是死是活,听凭韩才人处置!”
“还有!韩才人替父求医,竟招人勒索!给朕查!但凡参与之人,通通严惩,直到韩才人消气为止!”
“还有!所有后宫妃嫔,查实所缺,一律补齐!抄没所得银两,半数发给后宫妃嫔以作赔罪,半数交由吴贵妃处置。”
冯益赶紧领命,正待后退,又听官家道:
“传朕旨意,即刻传召太医,为韩才人父亲会诊病情!”
“老奴遵旨!”
冯益正待派内侍去宣旨办事,却被赵构再次叫住。
这次的语气却温和下来:“冯大伴,你身上带钱没有?”
皇上要钱,冯益还有什么好的。
他赶紧取下腰间钱袋双手奉上。
“官家,老奴带着呢。”
赵构拿着钱袋掂拎:“有多少?”
“回官家,内有白银三十两,铜钱五百文。”
赵构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要钱是想给韩秋桐带回家去,以自己皇帝的身份,这点钱哪里拿得出手。
他转头望向乔装成家丁的八个内侍和八个轿夫。
“去,去把他们身上的钱都取来。”
“老奴领旨。”
冯益赶紧去办,挨个收钱,不一会功夫就收来一大堆钱袋,沉甸甸的抱在怀里。
“官家,收来了。”
赵构看得直皱眉:“有多少?”
“回官家,老奴估摸着能有一百来贯。”
才这么点?
赵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回头望向轿子,见二女正探着头,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赵构尴尬得脚趾抠地,可这时候回宫去取银子,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大半个时辰...
算了,先这么地吧,明再。
“你先放地下,把银子挑出来装一个袋子,铜钱不要。”
冯益赶紧照办,将十六个钱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一番摸索,倒也摸出来六十几两银子。
他将这些银子和自己带着的三十两银子装在一个袋子里,双手递上。
赵构接过沉甸甸的钱袋,看了眼巷中十六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内侍,摇着头向轿子走去,边走边道。
“明让他们去内务府领双倍。”
“老奴遵旨。”
赵构停下脚步,回头又道:
“朕是微服私访,你别老遵旨啥的,你就称我为...公子,让他们也不要跟得太紧,明白没有?”
“公子圣明,老奴明白,明白。”
“什么圣明!我是公子!公子!”
“老奴遵旨...”
“还遵旨!我是公子,公子!”
“哦哦!老奴明白!明白!”
“传令下去,别露馅了。”
“是是是!公子放心!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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