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用完了燕窝，脸上果然比平日多了些血色，连眼神都清亮了几分。她心情颇佳，由着璎珞和明玉为她梳理好发髻，戴上象征中宫身份的点翠凤钿。
“今儿个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皇后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颔首，语气温和，“璎珞，你方才的玫瑰露，倒确实有些效用。”
“是娘娘凤体康健，奴婢只是尽本分。” 璎珞垂眸应答，心中却是一凛。灵雾效果如此显着，虽是好事，但也需更加谨慎，绝不能让他人，尤其是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看出端倪。看来日后用量还需精准控制，务求润物无声。
就在这时，管事太监进来回禀，内务府送了新到的江南织造进贡的锦缎来，请皇后娘娘过目挑选。
皇后起身，对璎珞和明玉道：“你们随本宫一起去看看吧。尔晴，你去将本宫库房里那几匹前儿赏下来的云锦找出来，清点核对一下，过几日裕太妃寿辰，要作为贺礼送去，务必仔细，不得有误。” 这份差事需要细心和条理，交给她一向稳妥的尔晴，倒也合适。
“是，娘娘。” 尔晴恭顺地应下，目光在璎珞身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瞬，才转身退下。
璎珞敏锐地捕捉到了尔晴那一瞥。那眼神里，除了惯有的审视，似乎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是因为自己刚才主动去温燕窝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还是……她察觉到了皇后气色的微妙变化？
这个尔晴，果然心思缜密，嗅觉灵敏。
璎珞按下心思，与明玉一左一右，跟着皇后前往正殿。
内务府的太监们早已候着，一排排流光溢彩的锦缎铺陈开来，晃花了人眼。皇后耐心地挑选着，不时询问璎珞和明玉的意见。
璎珞一边应对着，一边分神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灵泉之事必须绝对保密。除了每日在饮食中微量添加，她还需要一个更稳妥、更长久的办法，来持续调理皇后的身体。或许……可以从那些药材入手？空间药田里年份足、品质绝佳的药材，若能合理运用，制成不易察觉的丸散膏丹……
正思忖间，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殿外。只见一个太监正凑在尔晴耳边低语着什么，尔晴听完，脸上那温婉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微冷，随即又恢复了常态，轻轻点零头。
那太监……璎珞认得，是负责与宫外传递消息的底层太监之一，前世也曾为尔晴办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他们在密谋什么？是针对谁？
璎珞的心微微下沉。看来，尔晴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还要快。这长春宫看似铁板一块，实则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她必须更快地积蓄力量，不仅要防范高贵妃、纯妃那些明面上的敌人，更要揪出身边这些隐藏的毒蛇。
选完了锦缎，皇后有些乏了，便让众人都退下，只留了璎珞在跟前伺候茶水。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檀香袅袅。
皇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忽然轻声开口：“璎珞，本宫瞧你今日，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
璎珞奉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稳稳地将茶盏放在皇后手边的几上，神色如常：“娘娘慧眼。许是经过昨夜噩梦，奴婢想通了些事情。在这深宫之中，唯有自身强大，方能护住所想守护之人。奴婢愚钝，往后定当更加尽心尽力，守护长春宫，守护娘娘。”
她没有直接回答，却表明了心迹。
皇后睁开眼，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温和，带着一丝了然的叹息：“你这孩子，心思重，性子却韧。罢了，你有这份心，便是好的。只是切记，过刚易折，凡事……需留有余地。”
“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璎珞恭敬应道。她明白皇后的善意提醒，但这一世，她拥有的底牌和必须达成的目标，注定了她无法再像前世那般横冲直撞，也不能仅仅“留有余地”。她需要的是绝对的掌控和精准的打击。
伺候皇后歇下后，璎珞退出正殿。阳光正好，她却感到一丝寒意。
尔晴的窥探，皇后的提醒，都让她更加清醒。
时间不多了。
她摸了摸腕间的玉镯，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温润。今晚，她不仅要继续研读空间里的医书，还要想办法，开始着手准备一些“特殊”的东西了。
比如，能让某些人原形毕露的“玩意儿”，或者，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护身符”。
紫禁城的风，已经开始转向了。而她魏璎珞，将是那个执掌风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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