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渔坐在雕花描金的梳妆台前，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灌了铅，连抬一下眼皮都费劲儿，昨夜里折腾到三更，
刚合眼没半个时辰，就被徐嬷嬷轻轻晃醒，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姑娘，该起了，入宫的妆面要仔细些，得耗上一个多时辰。”
她迷迷糊糊地任由丫鬟把她从床上搀起来，连脸都没来得及洗，
就被按在了梳妆台前，徐嬷嬷捏着她的下巴，用温热的巾子擦她的脸，凉意刺得她打了个哆嗦，
脑子才稍微清明了那么一点，就听见徐嬷嬷的声音又响起来：
“姑娘，今日的妆面要素净却也不能失了身份，太素了显得侯府慢待，太艳了又会显得姑娘不懂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几个丫鬟围着转，这个给她抹粉，那个给她描眉，还有一个蹲在她脚边，
给她系着绣着云纹的罗袜带子，活像个被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任由人摆弄，心里忍不住吐槽：
上一世她连化个全妆都要攒着时间，上班赶时间的时候，清水洗个脸就出门，
哪像现在，化个妆还要这么多人伺候，这哪里是梳妆，这简直是流水线作业，她就是那个被加工的商品。
丫鬟给她抹的粉又细又香，却也闷得慌，像是在脸上糊了一层面膜，她忍不住动了动脸，就被徐嬷嬷按住了下巴：
“姑娘，别动，这粉要匀匀的，半点都不能花，宫里头的人，连这点细节都能挑出错来。”
林渔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翻给镜子里的自己看的，心里吐槽：
这皇宫里的人，怕不是都没事干，连粉匀不匀都要管，比公司里挑刺的甲方还要难伺候。
徐嬷嬷拿着眉笔，对着她的眉头细细描画，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却也带着几分力道：
“姑娘，眉峰要挑得淡些，不能太锐，太锐了显得姑娘性子烈，太后不喜；
也不能太平，太平了显得姑娘没灵气。”
林渔盯着镜子里被一点点描出来的眉峰，心里忍不住哀嚎：
不就是画个眉毛吗，至于这么多讲究？
上一世她画眉毛，随便两笔就完事了，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丫鬟给她插上赤金点翠步摇的时候，又不心扯到了她的头发，林渔疼得嘶了一声，就见徐嬷嬷皱起了眉，对着那丫鬟瞪了一眼：
“仔细些，姑娘的头发金贵着呢，扯坏了可怎么好。”
林渔摸了摸被扯疼的头皮，心里吐槽：
合着她的头发金贵，她这个人不金贵是吧，扯得她疼都不能喊一声。
徐嬷嬷又开始念叨规矩，从请安的姿势到回话的语气，从站着的姿势到坐着的姿势，
连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话，都规定得明明白白，林渔的脑袋又开始昏沉起来，
困意一波接着一波，她只能掐着自己的手心，逼着自己听进去，心里却在吐槽：
这哪里是入宫，这简直是参加军训，还是那种最严苛的封闭式军训，连呼吸都要按着规矩来。
徐嬷嬷的声音像上了发条的钟，在林渔耳边转来转去，
“姑娘，待会儿见了太后，头要低到刚能看见鞋面的位置，
回话的时候语速要慢，每个字都要咬清楚，可不能像平日里那样随性”，
林渔坐在梳妆台前，脑袋一点一点的，困意像潮水一样裹着她，
要不是徐嬷嬷时不时用冰凉的帕子擦她的后脖子，她怕是要直接栽在妆奁上睡过去。
她任由几个丫鬟围着她转，一会儿给她扯扯衣领，一会儿给她别上簪子，活像个被摆弄的人形模特，
心里忍不住吐槽——上一世赶早八都没起这么早，那时候好歹还能在地铁上补会儿觉，现在倒好，
不亮就被薅起来，连打个哈欠都要被徐嬷嬷用眼神制止，这皇宫的规矩，比公司的考勤制度还苛刻。
丫鬟把最后一支珠花簪进她的发间，徐嬷嬷又凑过来，对着她的领口扯了扯，
“姑娘，再精神些，宫里头的人眼睛毒得很，半点倦怠都藏不住”，
林渔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心里却在哀嚎——她哪里是倦怠，她是熬了一整夜没睡，现在连眼皮子都在打架，
要是真到了太后面前，她怕是要直接把“沉浸式剧本杀”的事漏嘴，那才是真的玩完。
她摸了摸怀里的铜炉，暖意在手心散开，却没能驱散她的困意，她望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就当是熬夜赶完方案之后，还要去给甲方做汇报，
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哦不对，这甲方骂饶代价有点大，她还是闭嘴吧。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得挑不出半点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赤金点翠步摇在发间晃着细碎的光，
活脱脱就是个千金的样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眼皮子在打架，她的脑子在犯困，
她心里的吐槽已经堆成了山——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睡它个昏地暗，哪管什么太后，什么皇宫，什么规矩。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徐嬷嬷的声音又响起来：
“姑娘，宫车已经到了，该走了。”
林渔猛地抬起头，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心里却在哀嚎：
完了完了，她连规矩都没记住，就要入宫了，这沉浸式剧本杀，怕是要开局就输。
林渔被丫鬟搀着走出侯府大门的时候，宫车已经停在了门前，那是一辆朱红鎏金的马车，
车壁上雕着缠枝莲的纹样，门帘是明黄色的云锦，绣着细碎的金线，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晃眼的光，
她看着那辆车，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这车子怕不是比她上一世的出租屋还贵。
她被丫鬟扶着上了车，脚踏板铺着厚厚的锦垫，踩上去软得像踩在棉花上，
车厢里铺着狐皮褥子，暖得她昏沉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徐嬷嬷跟着坐了进来，手里还攥着那本写满规矩的册子，刚坐稳，就又开始念叨：
“姑娘，待会儿到了宫门口，要先等宫娥掀帘子才能下车，不能自己掀，
下车的时候脚步要轻，不能发出声响，见了迎候的宫人，要先福身请安，不能抬头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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