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骤然席卷周身,冷风裹挟着腐霉之气灌入口鼻,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洞壁两侧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响,凹凸不平的石壁擦过衣袂,划出细碎的声响,显然是精心改造过的机关暗道,刻意借助错落的石壁与气流,将坠落的几人强行拆分。
龙砚心头唯有一个念头,便是护住沈清辞,下坠途中他拼尽全力扭转身形,稳稳将昏迷的沈清辞抱在怀中,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后颈护住其头颅,另一手死死攥着寒川剑,剑刃时不时抵向洞壁凸起的石块,借着反冲力减缓下坠速度,掌心被磨得发烫也浑然不觉。
水毒翁护女心切,眼见身形与苏清渐渐错开,当即探身伸手,牢牢攥住苏清手中的长剑剑柄,木杖横抵洞壁,借着摩擦之力稳住两人身形,力道沉稳又轻柔,生怕牵扯到女儿分毫,避免彼此被气流冲散。
蒋宇涵则将虫娘牢牢护在怀中,后背硬生生撞上几次石壁,沉闷的撞击声中,他牙关紧咬,始终将虫娘的头颅按在自己胸前,隔绝掉坠落途中的磕碰。
洞道内的机关分流愈发明显,一道无形的气流屏障将六人彻底隔开,下坠的轨迹渐渐偏离,四周的风声也变得各不相同。
龙砚只觉眼前忽然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下一秒便踩着一片松软的沙砾落地,他顺势屈膝卸去下坠的力道,稳稳站稳身形,低头查看怀中的沈清辞,见她只是昏迷未醒,额头并未添新伤,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另一侧,水毒翁攥着苏清的剑柄一同落地,落地时刻意侧身挡在苏清身前,替她卸去大半冲击力,两人脚步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苏清连忙抬手扶住身旁的父亲,眉头微蹙,关切问道:“爹,你没事吧?有没有磕碰到哪里?”
水毒翁摇了摇头,握紧手中木杖,目光温和地扫过女儿,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转向周遭,沉声道:“为父无碍,簇似是一处石室,有微弱光源,先稳住心神,查看周遭情形,谨防暗藏陷阱。”
石室角落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周遭,墙壁上刻着模糊的纹路,地面散落着些许碎石,暂时未见明显危险。
最后一处石室,蒋宇涵抱着虫娘重重落地,膝盖狠狠磕在坚硬的石板上,一阵钝痛传来,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心翼翼地将虫娘放在地面,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气息平稳后,才抬手揉了揉发麻的膝盖。
这间石室的光源来自顶部的一道石缝,微弱的光线恰好照亮石室中央,地面平整干净,唯有角落堆着些许干枯的杂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三道石室彼此隔绝,唯有隐约的风声从洞壁缝隙中传来,龙砚抱着沈清辞走到油灯旁,指尖轻轻摩挲着灯盏,眼底满是凝重,不知苏清父女与蒋宇涵的境况,更担忧被掳走的枢,心头焦灼难安,却也知晓此刻唯有冷静应对,才能寻到出路,救出同伴。
苏清与水毒翁借着微弱的灯光,并肩仔细查看石室的每一处角落,父女二人配合默契,一人留意地面机关,一人探查墙壁暗门,试图找到脱身的痕迹。
蒋宇涵则守在虫娘身旁,抬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尘土,眼底的疯戾褪去些许,只剩满心的担忧与坚定,无论前路如何,他都要护着虫娘平安离开这暗无日的地方。
第一道石室这边,龙砚放缓周身气息,动作轻得近乎无声,心翼翼将昏迷的沈清辞扶到石室侧壁,指尖先轻轻捋平她身侧褶皱的衣摆,再缓缓让她倚墙而坐,生怕动作稍重惊扰到她,又抬手轻轻将她凌乱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苍白微凉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似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他屈膝半蹲在她身前,目光久久落在她紧闭的眉眼与满身伤痕上,眼底翻涌着藏不住的心疼,喉间微微发紧,心底默默笃定:此番无论前路多险,我定护你周全,也绝不会让大家出事。
片刻后,他轻轻起身,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脚步声惊扰到沈清辞,握着寒川剑缓缓踱步,开始仔细探查石室每一处角落。
他先用剑刃轻轻敲击墙壁,侧耳倾听声响,分辨砖石后的虚实,指尖顺着墙壁上模糊的纹路慢慢摩挲,留意着每一处细微的凸起与缝隙。
转身查看地面,弯腰拨开散落的碎石与尘屑,目光紧盯地面的砖石拼接处,试图寻找机关暗门的痕迹,油灯昏黄的光晕映着他沉稳的身影,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既急于寻到出路,又时刻留意着身后沈清辞的动静,不敢有半分松懈。
石室最深处的阴影浓稠如墨,一道修长的身影顺着冰冷的石壁缓缓挪动,脚步轻得仿佛与风声融为一体,没有半分多余声响。
那人周身裹着一层淡淡的阴翳,身形隐在光晕彻底照不到的暗处,视线似乎被昏暗阻碍,只是循着石室微弱的灯火方向缓慢前行,尚未察觉不远处的龙砚与沈清辞。
他的轮廓在阴影中模糊难辨,看不清衣着样貌,唯有周身散发出的诡异气息愈发浓烈,似带着几分沉郁的冷意,又藏着莫名的未知感,不知是偶然闯入的路人,还是鎏金阁布下的又一处埋伏,神秘的气息悄然弥漫,让整间石室的氛围愈发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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