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伯的茶壶“嘟嘟~”冒着白烟,氤氲的热气在晨光里缠成细纱,漫过竹帘落在床沿。
嗅嗅已趴在怯枕边打起了盹,尾巴卷成蓬松的毛圈,嘴嘟囔着梦话:“瓜子垫屁股……雷云劈下来比烟花亮……”
突然,门外传来三下敲门声。
哒、哒、哒……
不快不慢,像春雨落在青瓦上,轻得几乎要融进晨雾里。
岑萌芽瞬间抬头,与风驰交换了一个眼神。风驰早已攥紧短棍,腰间铜铃轻轻晃动,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脆响,声音压得极低:“不对劲,这时候不该有人来。”
“是暗号。”岑萌芽指尖松了松,“风伯教过,这是他和老友的接头方式,只有自己人才懂。”
她走到门边,手指搭上门栓,低声问:“谁?”
外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带着岁月沉淀的粗糙:“风伯让我送东西,顺路捎句话。”
岑萌芽缓缓拉开门缝。
一位拄着木杖的老者站在门口,灰袍下摆沾着晨露,草帽檐遮住大半张脸,一缕熟悉的灵木香飘了进来……那是风伯身上特有的味道,老檀木的醇厚混着新叶的清爽,陈年又鲜活。
“是自己人。”闻到他身上的风伯气息,岑萌芽立刻拉开木门。
老者迈步进门,反手轻轻带上门,摘下草帽。脸上沟壑纵横,皱纹深如刀刻,可双眼却亮得惊人,像藏着两颗未熄的火种,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石老?”岑萌芽认出了他,有点诧异。风伯曾提过这位异族派系的老友,他是最能藏事的“老狐狸”,行事低调却眼光毒辣。
石老点点头,没多余寒暄,从宽袖里抽出一封卷成细筒的羊皮信,递了过来:“风伯托我转交的。你们现在处境凶险,我没时间多耽搁。”
岑萌芽接过信,指尖刚触到粗糙的羊皮,石老又压低声音:“暗市坐标在废矿坑,密约是‘灵脉暖,雾灵伴’。记住这几个字,少一个都进不了门。”
风驰皱眉上前一步,短棍仍握在手里:“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暗市?”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石老扫了眼床上昏睡的怯,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语气沉了沉,“影魅背后有人撑腰,玄元宗的虚尘长老已经和她联手。灵墟城的监察使也盯上了星核碎片,想拿你们当棋子,逼出所有线索。”
林墨正给怯擦拭额头,闻言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石老:“您怎么确认这些消息属实?”
“我是界商盟异族眼线。”石老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二十年前,我的战友死在人类修士手里,我混入盟中,就是为了查清真相。这些年看着玄元宗一步步吞并灵脉资源、勾结深渊里的黑暗势力,早就不信灵墟城那套‘公平交易’的鬼话了。”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岑萌芽脸上:“你母亲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你和她不是什么灾星,是被人污蔑陷害的。你手上这块星核碎片,关系到整个灵墟城的命脉,绝不能落入坏人手里。”
岑萌芽攥紧羊皮信,指腹因用力而嵌进粗糙的皮质纹路里,掌心泛起细密的白痕。
石老继续道:“暗市里有个‘雾隐者’,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他是上古寻灵者的后裔,掌握着旧时代的密道图。如果你们遇到麻烦,报‘风伯’的名字,或许能有条活路。”
完,他重新戴上草帽,转身就要走。
“等等!”岑萌芽叫住他,“您为什么要帮我们?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石老脚步一顿,背对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因为你娘当年救过一个异族孩子,那是我侄孙。他总,那个女人眼睛干净,不骗人……我信他。”
话音落下,木门“吱呀”一声轻响,他的身影很快融进巷口的晨雾里,连木杖点地的声音都渐渐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屋里安静了几秒,只有茶壶沸腾的“嘟嘟”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老头靠谱吗?”风驰盯着门口,手里的短棍仍没松开,语气带着几分警惕。
“气息是真的。”岑萌芽低头闻了闻手指,“他身上有风伯留下的灵脉印记,还沾着一点追风木鸢的油膏味,只有跟风伯常年修理机关木鸢的人才会樱”
嗅嗅这时醒了,揉着圆溜溜的眼睛蹦到她肩上,鼻子使劲抽了抽:“嗯……确实有股老头味,汗臭混着陈年瓜子壳的味道,典型的熬夜情报贩子!”
岑萌芽轻轻戳了一下嗅嗅的脑袋,失笑不语,拆开了羊皮信。
里面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皮纸,上面画着一条蜿蜒的密道,起点标注着“废矿坑”,终点指向一片云雾缭绕的区域,旁边写着两个字:雷泽。
她瞳孔骤然一缩,立刻从护腕内袋里掏出怯掉落的那张纸条,铺在桌上对比。
纸条上的字迹稚拙却清晰:“第二碎,藏雷泽,灵脉心,避污染。”
再看地图走向……这条密道,正好穿过雷泽矿脉外围的灵脉节点,与纸条上的线索完美契合!
“这不是巧合。”林墨凑过来,指尖点在皮纸上的灵脉标记处,“密道和纸条指向同一个位置,废矿坑下面,很可能直通雷泽!”
风驰一拳砸在墙上,青砖发出沉闷的声响:“难怪监察使把东门守得那么严,原来他们也知道这条路!”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岑萌芽把两张纸并排压在陶碗下,眼神坚定,“先去暗市,找到雾隐者,拿到完整的密道图,再进雷泽,穿越雷霆,找星核碎片。”
“可我们怎么证明身份?”林墨问道,“就凭‘灵脉暖,雾灵伴’这几个字?”
“加上这个。”岑萌芽摸出掌心的星核碎片,碎片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暖光,“石老雾隐者是寻灵者后裔,他对星核碎片肯定有感应。只要他还认血脉传承,就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
嗅嗅跳到桌上,爪子指着“雷泽”两个字,粉耳朵急促地抖动:“那我得提前准备瓜子!上次去乱石滩坐石头上,屁股疼了三!这次我要带五包,外加一包蜜汁烤瓜子!”
“没那么多存货。”岑萌芽笑骂着弹怜它的脑门。
“那四包!不能再少了!”嗅嗅撅着嘴,把一颗瓜子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着。
风驰检查完短棍和铜铃,走到桌边:“既然路线定了,就别拖延。怯还得养几,我们可以先去探路,等她醒了再汇合。”
林墨点头附和:“我留在这里照看怯,顺便研究一下净化深渊污染的方法。刚才怯爆发的光系异能太惊人了,不定能找到克制黑雾的突破口。”
岑萌芽看向窗外,色已经大亮,阳光越过屋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把星核碎片收回护腕,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不再是逃亡的焦虑,而是主动出击的决心。
“我们不能再被人追着跑了。”她看着风驰和林墨,目光锐利如锋,“这一次,轮到我们主动去找答案。”
风驰咧嘴一笑,眼底满是兴奋:“终于能主动设局了?”
“对。”岑萌芽拿起羊皮信,仔细折好塞进内袋,“从废矿坑开始,一路挖到雷泽的心脏。”
嗅嗅叼起一颗瓜子,高高举起:“我宣布,本次行动代号——‘屁股要垫软,瓜子管够吃’!”
没人理会它的中二宣言。
林墨忙着收拾药囊,把备用的疗伤药和静养药剂分类装好;风驰绑紧护腿,检查腰间的铜铃是否能正常发出共振波;岑萌芽则走到床边,摸了摸怯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
四人瞬间警觉,风驰手按短棍,林墨迅速收起药瓶,岑萌芽挡在床前,嗅嗅“嗖”地一下缩成毛球,滚进了她的袖子里。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门槛边放了什么东西。
片刻后,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消失在巷尾。
岑萌芽心靠近门口,缓缓拉开一条缝。
地上摆着一个的粗布包,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她弯腰捡起布包,回到屋里打开。
里面是三枚青铜片,形状奇特,边缘刻着细密的纹路,中间各有一个凹槽,像是能拼接在一起。
“这是……”林墨拿起一枚青铜片翻看,指尖划过上面的纹路,“不像界商媚制式通行凭证。”
岑萌芽忽然想起什么,从护腕里掏出那张“第二碎”的纸条。
原本已经淡去的灵脉纹路,此刻竟微微发烫,重新浮现出淡淡的白光。
她把一枚青铜片凑近纸条,青铜片上的凹槽,竟和纸条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风驰和林墨同时眼前一亮。
岑萌芽立刻将三枚青铜片拼在一起,赫然组成一个完整的符文圆环,圆环中央,一行细的字迹缓缓浮现:
『雾起时,门自开』
岑萌芽握紧符文圆环,指尖传来青铜的微凉与星核碎片的暖意。她抬头看向同伴,眼中燃起熊熊斗志:“看来,暗市的门,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
风驰咧嘴一笑,短棍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声响:“那就出发,咱们会会这个雾隐者!”
林墨将整理好的药囊递过来:“路上心,我会看好怯,等你们带密道地图回来。”
嗅嗅从袖子里探出头,爪子抓着布包边缘:“别忘了我的瓜子!四包,少一包我就躺在地上不起来!”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满巷,风伯旧居的木门紧闭,里面的人准备好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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