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是没办法理解这种人。
宋红跟那被打死的嫂子又不同，嫂子没地方跑，她可不是。
她摆摆手道：“大过年的，不提这些，听着脑袋疼。”
宋白霜跟秀英的育红班开的挺红火。
镇子上头一家。
一个月五六块钱，不用担心孩子到处乱跑丢了。还能识字、管饭，她俩去年就换了场所，是个废弃的大院，以前是个镇上仓库来着。后来镇上新起了村镇办，仓库就闲置下来了。她俩把赚的钱都投进去，修缮了房间，还有大院。
能容纳好几个班。
她们现在面临的不是生源，是师源。
这种老师，她们优先招聘女孩子，最起码要有文化，性子沉稳。
就这三点。
不好眨
识字的大多数都是男人，让男人带娃，跟梦话一样荒谬。就算人家愿意，宋白霜她们也不敢赌，粗手粗脚、粗枝大叶的，万一没盯住就坏事了。
“哎，我听现在要改革，计划生育，一家只能要一个孩子。你有没有听这事儿。”
“反正是有这么个政策，我家也没孩子，我不太清楚。”宋娇娇摇头道。
宋白霜抿唇：“让你早点要孩子你不听，你这要是真的，以后就只能生一个，老了可怎么办。要是只能生个闺女，那更难。”
【独生子女政策来了？】
【别提了，当年我家超生罚了好多钱】
【不是能退吗？】
【真假的】
宋娇娇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生个闺女也挺好，难什么？只要多挣点钱，就算老了还能怕吃苦吗。生儿子也没那么好，你就宋保国、马长顺，这儿子生的有什么用。这都得分人。”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宋娇娇这一下午都在跟宋白霜闲聊。
夜里她想着总算能睡个好觉了。谁料半夜里，就听见门外叮铃咣当响，一瞬间，她家屋里立马亮起了几盏灯，沈衍礼猛地坐起身，宋娇娇撑着身子坐起来，问道：“怎么了？什么动静。”
“老公去看看。”沈衍礼拍了拍她道：“娇娇继续睡。”
房门接二连三打开。
沈衍礼听到一声喝：“你谁啊？来我们家干什么。”
曾嫣年纪是，但打跟着当兵的叔叔伯伯学习，后来去了军官学院，一直都在训练。真不是她吹，一般人想摁住她，还是有点费劲的。
宋家这屋子是没独立卫浴的，一层楼一个厕所。
怀了孕后总喜欢起夜。
曾嫣这一出门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了，她顺着声音找过去，看到本该空着、关上的房间半遮半掩，依稀有一道身影，在里面翻箱倒柜。
真是反了！
她跟她老公还在这边呢。
两个当兵的，竟然敢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当偷？
曾嫣下意识冲上去把人逮住的时候，都忘记自个还怀着孕了。
傅淮追出来，衣衫不整。曾嫣还保持着擒拿的姿势，死死摁着底下挣扎扭曲的人。
“哎呀！”
宋母脸色煞白。
傅淮紧绷着一张脸，一脚跺下，踩住想跑的人。
宋母赶忙过来搀扶：“有没有事儿啊，嫣嫣？”
曾嫣怔了下，摸了摸肚子：“没事儿妈。”
“你咋能冲上去抓人呢？万一有点闪失可怎么办。”
“他偷咱家东西。”
“偷了就偷了，什么东西能比你重要啊，还怀着身子呢。”
沈衍礼凑上去，一把将男人脸上蒙着的布给揭下来了。
这人还挺招乐。
把自个当大侠了？
“你认识吗？”沈衍礼不认识。
傅淮扳着他的脸看了看，摇头道：“不认识。”
宋父走过来，先是一愣而后气愤道：“马长顺，你还是个人？”
沈衍礼知道这个名。
就是害得娇娇张牙舞爪，要剁他手的那个罪魁祸首。
宋娇娇听门外面吵吵嚷嚷，也躺不住了。
出来就看到沈衍礼跟傅淮，正拿麻绳捆人。男人求着饶，被沈衍礼用破布堵了嘴：“聒噪。”
“咋办，现在送公安局？”
“这个事，还是得跟明明家一声。”
宋父背着手，面色沉重。
宋红跟宋二丫不同，二丫的男人送进去是帮了二丫，可要是一言不发把宋红的男人送进去，那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后果。
宋娇娇抱着臂想，她想睡个好觉怎么就那么难。
“怎么了娇娇，怎么起来了。”沈衍礼回头，瞥见宋娇娇在门口，一脸懵懵的模样，眼睛雾蒙蒙的，不免扬起唇，过去揉了揉她的脸：“把你吵醒了？”
“嫂子没事吧。”
她听得不太真切，依稀能听见是嫂子先碰上的。
“是没事，要是担心，明可以去卫生所看看。正好，把这个傻逼送公安局里。”
他真是疯了。
难道宋红没跟他，宋家什么底蕴？
傅淮那真是尸山血海走来的，开过枪、杀过人，曾嫣也是标准的军二代。趁着他们这帮年轻的没在，偷就偷吧。
这时候来偷。
这跟送有什么区别？
沈衍礼帮她整了整外套，看向心事重重的回去穿外套的宋父，问道：“想跟爸一起去？”
宋娇娇揉了揉脖子，凑过去看：“这是谁？马长顺。”
宋红出嫁都没来接亲。
就是一头驴车拉走，就再也没回来。
她头回看见这人，大失所望。
这长得也不怎么样啊，都三十好几了，如今鼻青脸肿更是难看，宋红到底喜欢他啥啊。
“想不明白？”沈衍礼问道。
宋娇娇点点头。
沈衍礼道：“不明白就对了，你又不是宋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宋娇娇一想，也是。
“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睡觉。”
她都能料到是种什么场面，然而她抬脚刚要往回走——
【啊？我还想看看呢】
【你自己想吧，我不想看这种糟心的情节】
【看给我们娇娇宝贝困的，快让孩子睡觉吧，这两给孩子折腾的对睡眠都要有心理阴影了，睡不好】
她步伐坚定，直接进了房门。
傅淮从屋里走出来，沈衍礼问道：“人没事儿吧。”
“没。”
平时也都是曾嫣一个人起夜，不过他也没睡熟，冲出来的时候，曾嫣就已经干脆利落把人给制服了，他头回体会到什么叫心惊肉跳。
沈衍礼哼笑道：“你可真够沉稳的。”
这要是宋娇娇，他肯定得寸步不离，瞅见那场面，他吓也要吓死，恨不得把这个该死的偷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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