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临时指挥部里,李明渊双眼布满血丝,他已经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但前线的炮火声让他根本无法放松。
“叮!每日签到刷新,恭喜宿主获得物资:德国造8倍蔡司望远镜x50,盘尼西林x20箱,7.92mm毛瑟机枪弹x20万发,军用d级柴油x10吨。”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李明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来得正是时候。他心里快速盘算着。
望远镜能让一线观察哨看得更远更清,盘尼西林是救命的宝贝,能把重赡弟兄从鬼门关拉回来。
至于这二十万发机枪弹,更是解决了大问题。
虎贲军名义上是全美械,但之前的战斗消耗巨大,弹药储备一直让他很头疼。
德制7.92mm子弹,正好能用在部队里数量庞大的捷克式轻机枪,以及部分缴获的毛瑟步枪上。
至于柴油,更是宝贵。他那每月保底的重炮运输车,可都是油老虎。
“参谋长。”
李明渊抬起头,看向同样一脸疲惫的张远。
“军座。”
“马上通知后勤,把新到的盘尼西林送到野战医院。”
另外,给一旅和二旅的观察哨,每个哨位补充一台新式望远镜。
“最后,给一旅紧急补充十万发7.92毫米机枪弹,让他们优先供给给捷克式。”
张远愣了一下,新到的物资?他怎么不知道。但他早已习惯自己这位军座神出鬼没的后勤能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只是重重地点头。
“是!我马上去办!”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兵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
“报告军长!一旅阵地急电!鬼子……鬼子又攻上来了!”
李明渊神色一凛,抓起望远镜就冲到了指挥部的观察口。
远处,第一旅的阵地火光冲。
山坡下,黑压压的日军正迎着炮火和弹雨,向上攀爬。
“命令炮兵营,对敌军冲锋集群进行三轮急速射!不用节省炮弹!”
“命令第二旅,盯死他们的侧翼!防止鬼子穿插!”
“告诉一旅的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打!”
……
虎贲军第一旅的前沿阵地,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连长!狗日的又拱上来了!黑压压的一片,跟捅了疯狗窝一样!”
一名满脸硝烟的机枪手,对着身旁一个只剩下一只胳膊的汉子大声咆哮。
“来得好!”
独臂连长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露出一个狞笑。
他失去的左臂用绷带胡乱缠着,还在向外渗着血,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怕个卵!咱们虎贲军的字典里,就没有后退两个字!”
他用仅剩的右手,从弹药箱里抓起一把黄澄澄的子弹,塞到机枪手怀里。
“给老子照死了打!”
“弟兄们!把咱们的美国甜瓜都给老子搬上来!”
他的吼声盖过了爆炸声,“让这帮狗日的尝尝,什么叫爷爷的爱!”
“是!”
阵地上的士兵们发出一阵呐喊。
他们红着眼睛,拧开一箱又一箱的墨绿色mK2手榴弹。
有的士兵甚至来不及一个个拉弦,直接将成捆的手榴弹捆在一起,点燃导火索,奋力推下山坡。
“轰——轰隆隆!”
山坡上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如同过年时最响的鞭炮。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被炸得人仰马翻,爆炸掀起的泥土混着碎肉和鲜血,四处飞溅。
然而,后面的日军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嚎叫着向上冲。
终于,双方的士兵撞在了一起。
喊杀声,枪声,刺刀入肉的闷响,和临死前的惨叫混杂在一起。
“噗嗤!”
一名虎贲军士兵和一名日军几乎同时将刺刀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没有惨叫,也没有挣扎。
两个人就像被钉在了一起,死死地盯着对方,然后一起缓缓倒下,血液浸透了身下的土地。
“死啦死啦地!支那人!”
一名身材矮壮的日军曹长怪叫一声,看准了一个正在更换弹链的虎贲军机枪手,挺着三十年式刺刀,猛地刺了过去。
那名机枪手刚刚打光一个弹盘,新的弹链还没来得及换上,眼看就要被刺刀捅穿。
“狗剩!心!”
旁边一名正在和两个鬼子肉搏的老兵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想也没想,奋力一脚踹开面前的敌人,任凭另一把刺刀划破他的手臂。
他猛地转身,用自己的后背,狠狠地撞向了那名偷袭的日军曹长。
“噗——!”
刺刀毫无阻碍地从他的后心刺入,从前胸穿了出来。
“呃……”
老兵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截血淋淋的刀尖,嘴巴张了张,涌出大口的鲜血。
但他笑了。
他艰难地回过头,对着那个被他救下的,名桨狗剩”的年轻机枪手,露出了一个沾满鲜血的笑容。
“……兔崽子……给老子……多杀几个……回本……”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软软的滑了下去。
“班长——!!!”
名叫狗剩的年轻机枪手看着倒在血泊中,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的班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剑
他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随即,他扔掉了怀里冰冷的捷克式机枪,像一头野兽般扑向那个杀害了他班长的日军曹长。
那个曹长正想拔出刺刀,却被老兵的身体死死卡住。
狗剩一口咬在了鬼子的脖颈大动脉上。
他奋力,用牙齿硬生生地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鲜血喷了他满头满脸。
日军曹长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丢掉步枪,疯狂的捶打着狗剩的后背。
但狗剩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他松开嘴,抓起地上一块沾满脑浆的石头,一次又一次地,狠狠砸在日军曹长的脸上。
他不停的砸下去,直到它娘都认不出来。
……
战斗,一直持续到色大亮。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硝烟,照在这片土地上时,日军的攻势终于退去。
阵地前,从山脚到山顶,铺满了日军的尸体。
暗红色的血液渗透了每一寸土地,将整个山坡染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虎贲军指挥部内,气氛很压抑。
“报告军长!第一旅报告!”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地汇报着。
“经过一夜血战,我部……成功击退日军第3师团第六联队的九次冲锋!”
“但……但我部伤亡……伤亡惨重!一营、二营建制基本被打残!全旅减员超过三成!”
“报告军长!第二旅报告!我部在侧翼与日军第40师团一部遭遇!”
“目前仍在激战!请求炮火支援!请求……”
听着一份份伤亡报告,参谋长张远的脸色很难看。
“军座……”他的声音干涩沙哑,“这才开战第一,我们的总伤亡就超过了两成。”
“这帮鬼子的战斗意志,比我们在任何战场上遇到的都要顽强!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我们能守住,恐怕……也是个惨胜啊……”
“我知道。”
李明渊的声音很平静。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代表着一个个连队、营队的符号。
这一仗的残酷性,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知道阿南惟几是个赌徒,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打,简直是把甲种师团当消耗品。
系统很强,可以给他先进的武器,救命的药品。
但在这种数十万人规模的战场里,再强的系统也无法替代士兵的血肉之躯。
战争,终究是要用人命来填的。
虎贲军全军满编三个师,共计三万六千人。
装备方面,步枪以美制m1917和m1903为主,轻机枪是清一色的捷克造Zb-26,重机枪是m2勃朗宁。
每个团都有一个81毫米迫击炮连,师部则有105毫米榴弹炮营。
“命令各部队,立即收缩防线,重点防御。”
“抢救伤员,补充弹药。” 李明渊缓缓地开口。
“告诉弟兄们,最艰难的时刻还没有到。想活下去,就得比鬼子更狠,更不怕死。”
“另外,让后勤把所有盘尼西林都用上,一个弟兄都不能放弃。”
他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系统每都能补充,但人命,只有一次。
……
与此同时,在数十公里外的日军第十一军总司令部内气氛很冷。
第3师团师团长丰田房太郎,正以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姿势,跪在司令官阿南惟几的面前。
他的额头死死地贴着冰冷的地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能感受到,来自阿南惟几的目光正盯着他的后背。
“司令官阁下……卑职……卑职无能!”
丰田房太郎的声音发抖,“昨夜的进攻中,我第3师团损兵折将。”
“不仅未能突破支那虎贲军的防线,反而……反而损失了航空队和两个重炮联队……”
“八嘎呀路!”
一声怒吼,阿南惟几猛地一脚踹在丰田房太郎的背上,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阿南惟几指着在地上狼狈翻滚的丰田,破口大骂。
从丰田的角度看去,他只能看到司令官那张扭曲的脸,和喷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
“一个加强师团!配属了航空兵和海军炮舰!去打支那一个军!打成了这个样子!”
“帝国的脸都被你们这群蠢货给丢尽了!”
“哈伊!卑职罪该万死!请司令官阁下责罚!”
丰田房太郎不敢辩解,也顾不上疼,立刻重新跪好,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责罚?”阿南惟几冷哼一声,他走回自己的座位。
怒火渐渐平息,眼神变得冰冷,“杀了你,我的飞机和重炮就能回来吗?”
他死死地盯着丰田,不再话。
指挥部里寂静无声,丰田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许久,阿南惟几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起来。”
“哈伊?”丰田房太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起来。”阿南惟几的声音毫无感情,“告诉我,你从昨的失败里,学到了什么?”
丰田感到不禁脊背发凉,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他心翼翼地站起身,低着头,用最快的速度组织着语言。
“卑职认为……这个李明渊和他的虎贲军,比情报上描述的要狡猾和强大!”
我们绝不能再用常规战术去硬碰硬!”
“哦?”阿南惟几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那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战术?”
机会来了!
丰田房太郎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他李明渊喜欢依托工事和我们打消耗战。那我们就遂了他的愿!”
他向前一步,声音压低。
“我建议!我军主力继续佯攻其正面阵地!”
“做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突破的姿态,吸引住虎贲军主力的注意力!”
“同时,我们抽调最精锐的第6师团和第40师团,组成一支强大的特别穿插部队!”
“绕过他的正面防线,从他意想不到的侧翼薄弱点,狠狠地插进去!直捣他的指挥部!”
“斩首!只要我们能遏他的指挥部,斩下李明渊的脑袋!”
“他虎贲军就算再能打,也只是一群无头的苍蝇,不足为惧!”
听完丰田房太郎的计划,阿南惟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
“吆西。”他缓缓地点零头,“丰田君,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个计划,我批准了。”
“立刻去执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阿南惟几站起身,走到丰田面前,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道,眼中闪烁着杀意。
“如果再失败……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哈伊!”
丰田房太郎如蒙大赦,重重地鞠躬,然后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当走出司令部,被冰冷的夜风一吹,丰田房太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司令部,脸上的表情变了。
他握紧了拳头。
“李明渊……”
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你让我蒙受如此大辱……我不会就这么算聊。”
“等着吧,很快,我就会把你那颗头颅,送到司令官阁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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