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远了些，不过这边煤场是晚上不开吗？”江南问道。
“往年一到忙的时候都是连轴转的呐，这回也不知道咋的啦？”中年大叔心里也纳罕呢。
“怕不是煤又不够分咯！”老大爷随口道。
忽然听到声低吼，中年大叔连忙后退几步，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旁边趴着一条大狗：“呀！这咋还有条狗呢！”
“是我家的 。”江南顺着江阳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前头有人出来方便的。
“出门还带个随身的耳报神嘞，你闺女还怪有心！”老大爷暗暗点头，话间对上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老大爷哆嗦着嘴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这……”
“这是我家猫。”江南尴尬一笑解释道。
这兔崽子也不知啥时候悄摸摸探了个脑袋出来透气，正歪着头听他们话呢。
“哎呦喂，吓死恁大爷了！俺还以为碰到鬼了呢！”老大爷捂着胸口道。
“来来来，再吃点瓜子。”江南有些不好意思，从口袋里又掏了两把瓜子出来分给两人。
素不相识的三人就这样嗑着瓜子聊了会儿，前头的车一直不见动，不知何时江南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东方的启明星亮起，沉寂的路面好像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像个热闹的集会，有出来添柴火的，有冻得不行出来活动身体的，还有哈着一口热气扎堆唠嗑的。
“南你先去烤烤火吧，我去前头看看啥情况去。”杨保英估计也没休息好，眼下一片青黑。
“好，我回去看着东西保英姐你过去吧。”江南揉了揉脸，好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简单洗漱一下，江南开始给自己热饭，带过来的奶茶喝了两还剩下半坛子，舀两勺放着火上煨着，大清早正适合喝口热乎的暖和暖和。
没想到杨保英前脚刚走，后脚就有煤场的人过来了。
黝黑矮的老头，裹着军大衣头上带着顶雷锋帽，手上敲着梆子边走边喊：“矿里挖的煤供应不上来了，大家伙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就先回去或者上其他地方去啊！”
“矿里挖的煤供应不上来了……”
……
这对于顶着风霜严寒，长途跋涉过来的众人来，简直是个噩耗，本就等得着急，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啥！那不是让人白等这老长时间了！”
“不行，得给俺们大家伙一个法！怎么没煤就没煤了，这不是耍人吗！”
“就是就是……”
被众人团团围住，老头一点也不怵板着脸赶人：“你们找我叫也没用，我也给你们变不出煤来，行了行了愿意等就等，不能等的就走！”
“继续等，拉不到煤俺们不是白跑一趟了！”
“随便你们。”老头敲着梆子继续通知后头的人去了。
“那怎么还能这样呢！”
昨跟江南搭话的那个老大爷现在正欲哭无泪，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哪知道昨随口的一句话居然就一语成谶了。
江南耸了下肩，看昨那个情况就知道这一趟来拉煤势必会不顺利。
现在尘埃落定了，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杨保英没一会儿也眉头紧锁回来了，江南走过去：“保英姐，你打算怎么办？要继续等还是？”
“嗯，不能就这么空着车回去。”杨保英长出一口气，心头憋闷无比。
“前面有个洗煤厂，听那边有煤泥供应，我打算去那边看看，保英姐你要不要去？”江南出自己的打算。
杨保英沉思片刻拒绝了：“煤泥队里恐怕不要，南你去吧，姐还是想再等等。”
那开会时大队长就了只要块煤，而且就像那个老大爷的，这么远跑过来一趟拉一车煤泥回去不值当，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也都是这种想法，因此江南并不意外杨保英的决定。
“行，那我去收拾收拾去。”
她把零零碎碎的都装上了车，杨保英把油布揭下来帮她折好。
“洗煤厂也不近，南你一个人路上一定要心点。”临行前杨保英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好，我知道啦，保英姐你自己也注意点。”江南点头应道。
猫已经自觉跳上了车，狗寸步不离守在自家的木板车前，江南带着它们开启了她的逆行之旅。
“让一让，借过一下！”江南边走边道。
前前后后数不清的板车把这条并不算太宽敞的石子路堵的水泄不通，她要拐回之前的岔路口，必须要一点点把车从中间往后移出去。
有人自觉把路让出来，有人嫌麻烦满脸不情愿，也有人假装听不见，每当碰到这种时候就到了江阳的发挥时间。
在它几声狂吠之下，倒是都配合了不少。
不愧是她聪明机敏的助手。
“行了保英你赶紧回去吧，我走啦！”江南回头对仍在目送她离开的杨保英摆了摆手。
等到日头高高挂在树梢的时候，才总算是连人带车艰难挪了出来。
出了桦阳县煤矿的范围，越往前走沿途越发荒凉，路上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几个行人。
这对她来反倒是件好事，就连大懒猫江阴都从车上跳了下来，和江阳两个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好不快活。
前头一猫一狗在撒欢，尾巴高高翘起，江南不急不躁拉着板车走在这条落叶铺就的路上，头顶澄净的蓝点缀着朵朵白云，空气清新，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或许她也应该没事的时候带它们多出来走一走，看一看。
脱离了大部队，自己一个人就少了许多要顾忌的地方，中午她直接从空间纽拿了一只烧鸡出来，一人一猫一狗餍足后，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再次启程。
上午出来的时候耽误了不少时间，她今肯定是走不到洗煤厂了，所以江南今也没太赶。
倒也不能高心太早，出发前她打听好的，明明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可谁知这路走着走着居然变歪了，前头还分了叉，江南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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