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厢房，落在床榻边那团雪白的绒毛上。
白猫睫毛颤了颤，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宿醉后的脑袋还有些昏沉。
她下意识晃了晃九条尾巴，鼻尖动了动，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爪子是软的，身体是的，尾巴还多了好几条！
“喵？！”苏沅猛地弹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瞬间清醒。
昨晚喝醉后变回原形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尤其是澹台明月那温柔的抚摸和低声呢喃，让她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耳朵尖都热了。
“完了完了，居然在他面前暴露了！”苏沅用爪子捂住脸，懊恼地在床上滚了一圈。
她一直刻意隐藏妖族身份，没想到喝醉后破了功，还被这位嫉恶如仇的捉妖师看了个正着，他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偏见？
纠结了好一会儿，苏沅才催动灵气，白光闪过，重新变回人形。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脸颊依旧滚烫，想起今还要和澹台明月见面，心里更是别扭得不行，连脚步都变得迟疑起来。
走出厢房，正好遇上前来送早膳的丫鬟，丫鬟笑着：“玉姑娘，澹台道长在庭院里等您呢。”
苏沅心头一跳，硬着头皮走向庭院。
只见澹台明月正站在石榴树下，身着月白道袍，晨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他手中拿着一片落叶，似乎在沉思，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
四目相对，苏沅瞬间慌乱地移开视线，脸颊更红了，声音细若蚊蚋：“道、道长早。”
澹台明月看着她这副与往日爽朗截然不同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点破，只是微微颔首：“早。”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想起昨晚那只软乎乎的白猫，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两人并肩走向厅堂，一路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苏沅时不时偷偷瞥向澹台明月，见他神色平静，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别扭，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昨日……”澹台明月忽然开口，苏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向他。
“昨日你喝醉了，睡得还好吗？”他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连忙点头：“还、还好，多谢道长送我回房。”
到这里，她又想起自己的原形，脸颊发烫，声补充道，“那个……昨晚我喝醉了，可能有些失态，道长别介意。”
澹台明月转头看向她，清冷的眸中带着笑意：“无妨。”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原形……很可爱。”
“！！！”苏沅瞬间石化，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居然真的记得！
还当面出来了！
看着她窘迫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澹台明月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消散了许多，多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起别的：“何姐今日精神好了许多，早上还让人送了些灵果过来。”
苏沅顺着他的话茬接了下去，心里却依旧乱糟糟的，别扭中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悸动。
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子，发现他偶尔会用余光瞥向自己，眼神柔和，没有丝毫排斥，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只剩下淡淡的羞涩。
这场因原形暴露而起的别扭相处，反倒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暧昧气息，在晨光中悄然升温。
早膳过后，两人坐在庭院的石榴树下品茶。
澹台明月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忽然开口：“清河镇的事已了，我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洛水之畔追查一桩水妖作乱的案子。”
苏沅正啃着灵果，闻言动作一顿，嘴里的果肉都忘了嚼。
她抬眼看向澹台明月，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洛水之畔？道长要独自去吗？”
“嗯。”澹台明月颔首，“此事涉及水中阴邪，需尽快处理以免伤及无辜。”
苏沅放下灵果，凑近了些，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道长，我……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她眼睛眨了眨，满脸期待，“我虽修为不算顶尖，但灵觉敏锐，还能帮你探探路、打打下手，而且我吃得不多，还能自己照顾自己，绝不拖你后腿！”
澹台明月看着她凑近的脸庞，鼻尖沾着一点灵果的碎屑，眼神真挚又带着几分狡黠，像极了昨晚那只蹭着他指尖撒娇的白猫。
他微微蹙眉：“此去路途艰险，水妖凶残，你一个姑娘家……”
“我不是普通姑娘家呀！”苏沅立刻打断他，拍了拍胸脯，“我是九尾猫妖，生命力顽强得很，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全身而退！而且我们之前合作得那么默契，一起办案效率更高嘛！”
见澹台明月依旧犹豫，苏沅立刻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软了下来：“道长~ 我一个人游历江湖，也没个伴儿，这次在清河镇遇到你，觉得跟你合作特别开心！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真的很乖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胡闹！”
她着，还悄悄拉了拉澹台明月的衣袖，指尖轻轻蹭过他的道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澹台明月被她这软磨硬泡的样子弄得有些无奈，低头看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又想起昨晚那只软乎乎的白猫，心底的防线渐渐松动。
他知道苏沅并非弱质女流，修为不低且心思灵巧，有她同行或许确实能事半功倍。
更何况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竟有些不忍拒绝。
“你……”澹台明月刚开口，苏沅立刻竖起耳朵，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只等待投喂的猫。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罢了，你若执意要去便一同前往吧，但路上需听我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太好了！”苏沅瞬间欢呼起来，脸上的委屈一扫而空，眼睛亮得像星星，“谢谢道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给你添麻烦！”
她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月白色的裙摆翻飞，尾椎处隐隐闪过一丝银辉，显然是高兴坏了。
看着她雀跃的模样，澹台明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原本清冷的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温柔的烟火气。
一旁的丫鬟见状，忍不住抿嘴偷笑。
何老爷与何姐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也相视一笑，何老爷笑道：“看来二位是要结伴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苏沅笑着点头：“是啊何老爷，我们明日便启程去洛水之畔！”
澹台明月也起身拱手：“多谢何老爷与何姐连日照料，此番恩情铭记在心。”
何姐笑着：“道长与玉姑娘不必客气，祝二位一路顺风早日破案。”
夕阳西下，庭院中的石榴树影婆娑，苏沅坐在石凳上，叽叽喳喳地跟澹台明月着自己游历过的地方，眼神中满是对下一段旅程的期待。
而澹台明月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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